失的方向,而后支撑着身体掀动密室的机关,门缓缓打开又缓缓合上。老天待他也算不错了……
头顶上的桃木辟邪符静静的悬着。当初他一时心软没能将这木头留在替死鬼身边,若是那时能明白自己的心该多好。
咳咳……沈荃觉得自己似乎连想念的力气都没有了,思维却是最后清醒的地方,面对自己死亡的过程,这算是报应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热风扑面,密室的门开过又重重关上,密室里格外的安静。
“喂!都让你别睡死了!”圆拙用力晃着,沈荃吃力的抓住那双不老实的手,冰凉极了。他睁开眼睛,却已经看不清圆拙的相貌,只得重新闭上问道:“还要什么?”
曾几何时,圆拙也是这样不问原因,只要自己要的,他都会给。
那人跐溜一下钻进沈荃的怀里道:“圣子重生的那个仪式是怎样的?”
“大概……浴火而生。”
“我也是这样想的。”
沈荃那已经不怎么灵敏的嗅觉闻到一起火硝气息,只见眼前的人儿被红光笼罩:“圆拙,你……快出去!”
怀里的人却反手紧紧抱住他,一张泪流满面的脸贴在沈荃的胸口:“你不就想要我的全部吗,我早就给你了。当初差点就给那个假货骗了,这回老子要验明正身才肯殉情!”
原来,此番断肠一般的悔恨和疼痛才是惩罚。沈荃用仅有的力气低头,在赤红的祥光中找着圆拙颤抖的嘴唇……
我的圆拙,沈荃还想送你一个叫拙夫的人。来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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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家珞,圆拙去了。你还要做什么?”雷花邻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美的俊美男人,手执一对鬼面降魔杵。
“小雷,这两本古书你拿走,东方公子会在边境等你。”
“你为何不走?”
樊家珞解开系在额头的布,一颗美人痣在映着火光通红,但凡见到的仆从纷纷丢了兵器跪下,空中飘着的全是最最尊贵的称呼。樊家珞悄声说:“这次是他第一个孩子出生,我不想再错过。不是说邪教圣子与当朝皇帝会有一段凄惨悱恻、让人刻骨铭记的爱情故事吗?”
“那是芳容芳华胡说!”雷花邻的声音已经哑了,他伸手去抓,只有两本古书。
樊家珞收起鬼面降魔杵对刚刚成为自己仆从的人摆摆手,雷花邻便被人簇拥着领出去。圣殿大火让越来越多的身毒国族人不安的跪拜下来,而雷花邻的哭声一下子牵扯了众人心中的悲悯,越来越多的人陪着他一起大哭。冥冥之中,这圣子重生的仪式已经开启。
火光之中,圣子金身重塑,他指引着身毒国族人浴火而生。众人双手朝天对圣子行大拜之礼,失传许久的敬畏之心重新回到人们的心中。道德的天空被净化,苦难被焰火焚烧。人们将他称为万能的圣子。
雷花邻即将晕过去的时候,直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那灼的人生疼的热浪渐渐远离自己,那可恶山呼万能圣子的声音也渐渐离去。
桃煞用披风裹着心神不定雷花邻策马奔腾三天三夜来到了北朝边境。等在那里的洛珈遥没能见到弟弟归来“哇”一声扑在寒水石的怀里大哭,断断续续的说:“坟蛋……去做那断子绝孙的圣子……气……气死我了……”寒水石拍着爱妻的肩说:“只要你愿意生孩子,单数跟你姓,双数跟我姓好吗?”
“呜……你还要替我继承暔斉!”
“这……好吧!”寒水石苦笑,为了爱妻,苦点累点算什么呢?
59
59、第 59 章
一个秃头暗卫将一封信递到桃煞手中,信封上是圆拙那不似往常那般潦草反而带着些娟秀沉静的字迹。
“大和尚,阿弥陀佛!
弟子自小生活在寺院中,幼时因为一番机缘到了逍遥派,成为东方一族的弟子。这些年过去,弟子终究又回到了禅院,但是有些事情却再也回不去了。
那日弟子听从大和尚你的话,静坐焚香观法像,却不见如来,镇日空凝想。未能参悟佛法却明白了一件事情——沈荃他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沈荃是个生意人,无利不起早,若是欺骗我于他没有好处他才不会这么做呢。正如当初他待我那样好。他曾经说,越多的投入才会越加珍惜眼前人。那时弟子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这么一个知冷热的人陪在身边,比起以前睡到不知时光的日子好多了,便事事都随他。大和尚,想起这个我就很难过。如果当初没有遇见就好了。
大和尚,我想见他。问他为什么要骗我,问他我难过的时候他会不会难过,问他那个他曾许给我的叫拙夫的男子又在哪。然后让他跟我回去,跟同门弟子好好道歉。特别是公子,公子与我年纪相仿,我们从小便相识。老掌门待我更是如同嫡出的孩子。而牛五、半夏、霓裳那些寄宿弟子,更是给弟子带来如此多的快乐,尽管我总是拿他们开玩笑……再然后我会用余下的生命看着沈荃,让他赎罪。
大和尚,你劝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劝我情缘欲念不过云烟。你赞我有慧根,还说我前身是药师琉璃光身边的侍者,如今我是体会世间艰苦,该回去普渡众生云云。可是大和尚,弟子早已破戒,偷尝过尘欲的滋味,已经回不去了。再后来,弟子看了沈荃的药单。突然有些理解大和尚你的意思,那就是一切皆是浮云!我难过也好,不惑也好,怨恨也好……都不重要……因为沈荃快死了。
大和尚你放心吧,弟子不是个生意人,就算被骗了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如果你日后见到药师琉璃光,替弟子说个情,弟子盯着那个沈荃去了,免得他害别人。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本应来世,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只是我遇见了他。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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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石来到桃煞身边说:“公子,圆拙公子这半年多一直在以气炼丹。身子已经很虚了,他怕是早就有了不归之心。”
桃煞一听只觉得胸口被人重重的一击,雷花邻哭的更厉害了。桃煞突然抱住爱徒,心痛的无以附加。曾经信誓旦旦的要保护那个笨蛋一辈子,没想自己却以他的生命为代价而苟活于世。先是饴糖,然后又是圆拙。自己这个掌门当的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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