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点冰人》巧化腐朽(七)

    巧化腐朽（七）

    另一边厢，赵浩然来到米铺门口，恰好堵住正要回家的曾翟南。

    「赶着离开，不是在躲本官吧？」

    「求大人放过我吧！相亲之事还是算了，我会亲自向舅舅交待的。」他身子颤抖得厉害，绝不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

    「放心，本官不会再找人要你搭讪。今日来是为你介绍一份兼差，让你赚些零钱。」

    「什幺工作？在哪里？」

    「跟着我，到了你就知道。」

    他怀着满腹疑问跟随赵浩然，两人在一家富丽堂皇的庭院门前止步。

    曾翟南抬头望向门上的牌匾，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大人竟然带他来「醉月楼」。

    「大人，不……不是要我来出卖色相吧？」

    赵浩然将他由头到脚望了一遍，摇头道：「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醉月楼」的老闆娘见是赵浩然，连忙热络地招呼他：「哎哟，赵大人来了，快里边请。」

    赵浩然指着曾翟南介绍：「芳姨，这就是我为妳找来的画师。」

    芳姨将两人带到厢房，只见三名青楼女子围桌而坐。环肥燕瘦，她们的姿色各有千秋。

    房里燃着火炉取暖，纵使正值寒冬，姑娘们依旧穿着单薄的撩人轻纱。曾翟南不敢直视，低头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无视。」

    赵浩然用纸扇托起他的下巴，没好气地说：「没人叫你看不该看的地方，你是来给她们画头像的，三十文钱一张。」

    曾翟南的舅舅前来问媒时，顺道带了他的自画像，因此赵浩然知道他的画技不错，才请芳姨帮忙，让他给姑娘们画丹青。

    厢房的另一张方桌上已经备好文房四宝，曾翟南和其中一名女子想对而坐。

    他低着头悄悄抬眼，闪缩地望对方一眼，开始往纸上画一笔，再偷望第二次，才下了第二笔。他青涩害臊的模样，惹得对面那姑娘咯咯笑个不停。

    芳姨在旁看不下去了：「赵大人呀，虽说慢工出细活，可是我们一个时辰后就要开门做生意了，能不能画快一点？」

    曾翟南的反应在赵浩然预料之内，他假意斥责：「老兄，你在耍性子吗？」

    「不是。」他苦恼道：「我害怕正视女子，大人是知道的，尤其看到她的眼神好像……好像要把我吃了。」

    「这还不简单。」赵浩然命令被画头像的女子：「红袖，把眼睛闭起来。」

    少了眼神接触，曾翟南这才大方直视对方，专心为她画头像。

    脸上五官都画好了，只差一双明眸。画得投入的他，主动要求道：「红袖姑娘，请妳把眼睛睁开。」

    他端详那双凤眼，再纸上添了几笔，终于完成了第一幅画像。

    「哇，画得好像。翟南哥是吧？你真本事。」红袖吃吃笑着，眼睛频频对他送秋波。

    曾翟南眼神闪缩了一下，心却没之前那幺慌了。

    「到我了，到我了！」穿着橙色衣裳的如霜急急霸佔红袖腾出来的椅子。

    她体贴问：「我需要闭眼睛吗？」

    「应该不用了。」来到第二位，他觉得自己比较淡定了。

    偶尔相碰的眼神，还是令他觉得尴尬，但他已懂得调试心情，继续画画。

    「翟南哥，可以别画我眼下那颗痣吗？好丑……」

    「这叫泪痣，我觉得不会丑，反而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如霜被赞得高兴，雀跃道：「是吗？那一定要画下去！」

    点下泪痣，如霜的画像大功告成，曾翟南举起画像向她展示：「妳看看，满不满意？」

    「非常满意！」如霜快步来到他面前，热情地往他脸上亲去。

    他满脸通红，愣了一愣却又正色道：「请妳自重，我不喜欢这样。」

    难得他勇于说出自己的想法，赵浩然对着第三名女子思思打趣道：「听见了没有，人家不喜欢被吃豆腐，待会妳千万别乱来。」

    思思幽默回应：「我不吃这种豆腐的，我只吃平桥豆腐。」

    「平桥豆腐？姑娘是淮安人吗？」曾翟南自在地画她，一边加入他们的对话。

    「是啊！你也是吗？」

    「不是，但我也喜欢吃平桥豆腐。」

    趁着他俩聊得投契，赵浩然拉着芳姨到房外说话。

    「曾公子看起来不像王爷说得那般怕生。」

    「那是因为画画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而且，三位姑娘落落大方，翟南和她们相处自然少了拘谨。」

    「王爷对他真是上心，还出钱让他帮我们姑娘画图。」

    「本王就是见不得男人扭捏，所以才送来这里让妳们帮忙调教。」赵浩然笑道：「以后还会打扰几次，到时银两再一起算可好？」

    芳姨一脸不悦道：「王爷这幺说就瞧不起芳姨了，以前大家受你的关照还少吗？而且，那小子画功确实不错，有他免费画图，我们已经赚了。」

    赵浩然倒也爽快：「既然如此，本王就厚着脸皮让他多来几次。」

    归途中，曾翟南心情甚是愉快：「多谢大人为我找了这份工作。」

    「你喜欢吗？」

    「喜欢，可以发挥所长我很开心。」

    「那就继续做，直到画完所有姑娘的画像为止。」

    「那个相亲培训是否免了？」

    「是的，你安心兼差吧！」

    赵浩然才不告诉他，这个兼差就是相亲培训的一部分。

    从官媒府接了刘采薇一起回家，赵浩然轻轻搂住伊人：「今天阿春有没有教妳翻桌？」

    「没有。」靠在他胸口，她闻到一股浓郁熏香，连忙挣脱他问道：「王爷适才去了哪里？」

    「青楼。」

    她面色转白，却也先让他解释：「王爷去做什幺？」

    为了让她安心，他急忙将实情告诉她。

    「所以翟南已经敢和姑娘说话了？」

    「是啊，虽然还有些慢热。」赵浩然得意道：「薇儿妳要加把劲了。」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着，心里想着其它事情。

    见她有些恍神，赵浩然不安地问：「怎幺了？身子不舒服吗？」

    「王爷……以前常去青楼吗？」

    「妳呀，原来是在吃醋！」赵浩然重新将她抱紧：「以前还是尚书的时候，偶尔应酬是有去过的。在那种地方难免被姑娘们吃吃豆腐，不过本王为了妳一直守身如玉。」

    刘采薇不禁莞尔，这人就爱乱用成语。

    「刚才也有被调戏吗？」

    「有，不过是翟南。」他坏笑道：「有他这个挡箭牌在，本王安全得很。」

    她又问：「王爷还会再去吧？」

    「嗯，薇儿会生气吗？」

    「去办正经事没关係，可不能让人给调戏了。」

    他将头垂下来，左颊贴近她嘴边让她亲：「放心，以后只有薇儿可以吃本王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