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后生》死而后生分节阅读2

    omont:你现在在干什么?

    苏峻平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回到:

    蛋挞:在玩电梯囚禁play

    omont:……你被困在电梯里了?

    蛋挞:恩

    omont:那还不赶快报警!

    蛋挞:已经摁了求救按钮了,现在等着呢。先不说这个,今天我碰到一个同学

    然后呢?

    很要好的同学,但是最后分道扬镳了?

    他就像个鼓鼓囊囊的火山急于寻找一个爆发口,“分道扬镳”四个字却像一桶冷水浇下,心头被冻出冻疮来又痒又疼。

    于是在对面来不及回复的时候他又打下一行字:

    蛋挞:你想听当年的故事吗。

    那是六年前的时候。

    ☆、第二章

    那是六年前的夏天。

    刚升高二。

    体育课。

    苏峻平被强占了半节课背英语课文,像挤牙膏似的挤得他满头大汗,比打了场球赛还累。一背完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体育馆去。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也能塞牙缝。苏峻平跑上二楼一看,大门锁着,得走底楼的小偏门才能进去。

    “他妈的个大傻逼!”

    苏峻平踹了玻璃门一脚,又冲到底楼绕过地底的停车场,抬脚欲走楼梯,忽的听见一声闷响,正是篮球落地的声音。

    那本是羽毛球室的地方,他好奇瞥了一眼,就看见一个高瘦得过分的背影,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转头回看了他一眼。

    苏峻平一下子就被那双刀子似的眼震住了,眼线极深,像一道狭长而逼仄的刀锋,渗着光,唯有被汗浸湿的眉软淡化了他眉宇间的戾气。

    这人苏峻平认识,陈一霖,高一时候的班长,高二分班了还是。

    高一一年他们加起来的话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在苏峻平的印象里就是一个成绩特好的书呆子,说话做事总有那么点温吞的傻气。

    苏峻平似乎没想到是陈一霖有这样的眼神,一愣,还是陈一霖收了目光,冲他笑笑:“一起打球吗?”

    “不,我上去打,”苏峻平忽然笑了起来,“班长想不到你打球这么帅!要不要一起上去,一个人打多没意思啊。”

    “不用,我就在这里好了。”

    苏峻平看劝说无效,爬上楼梯,只可惜楼上人员已满,他只能干瞪着眼做替补。

    这时候正巧王文杰被换下来,一见苏峻平立马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肩说:“哎兄弟你太萎了,这么久才过来。”

    “不不不,文兄,这个叫那什么……女娲补天精卫填海还是愚公移山……难度系数max,我出生的时候背诵这个选项就是灰的!是灰的好吗!”

    王文杰,人送外号“文兄”,据说来历是此兄在高一时高呼:“诸君我喜欢奶/子!”正巧被教导主任听见,从此红遍学校的大江南北。文兄即文胸,可雅可俗,实在是一个妙极了的称呼。

    “愚公最后还是移掉了山的,你加油,说不定哪天感动老天了哟!”

    “我上面没人这事还是不要想了,”苏峻平快速的制止了这个话题,“马上篮球赛就开始了,我们班和谁对你知道吗?”

    文兄皱了皱眉,神秘兮兮地看了眼周围,然后把头凑过去低声说:“好像是和三班。”

    苏峻平“哎呀”了一声:“真的假的?”

    “骗你我有好处吗?无聊!我听高三那批体育生说的,应该不会错。”

    苏峻平哼了哼没说话,王文杰小道消息极多,可惜大多都是捕风捉影,以前就有过无数次的“今天看电影啦”、“这次放假放三天啦”、“明天数学考试啦”等等前科。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只乌鸦嘴感动了上天,他十句有九句靠不住的话里,这次正好撞上了那百分之十。

    还真是三班!

    接到通知的时候男生一片“愁云惨淡万里凝”,苏峻平的后桌姑娘肖伊苓一脸的莫名其妙:“三班不是文科班吗?难道很厉害吗?”

    文兄悲伤地点了点头:“他们班男的大多是体育生。”

    苏峻平补充道:“而且特别喜欢犯规。”

    “对!简直就像比赛谁犯规的多一样。”

    “那……”肖伊苓一下子从比赛的狂喜中清醒过来,“也就是说我们初赛就要输咯?”

    文兄:“……大概是的。”

    “不,等等,”苏峻平瞧见陈一霖经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班长!有没有兴趣来打比赛?!”

    “我……”

    “不管你有没有兴趣反正你一定要打的,你可是班长啊,班长是什么?班长是为班级服务的嘛。再说去打对你又没坏处,你知不知道你投篮的样子多帅!哎呦我操简直帅呆了你知道吗!超级帅!肯定迷倒一大片小姑娘……”

    文兄和后桌姑娘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而打断他的却是陈一霖迟疑的声音:“这个等一下再说,我是来……收数学作业的。”

    苏峻平:“……”

    对了,陈一霖不但是班长,还是数学课代表。

    最后苏峻平以数学作业本之身要挟,强逼着班长大人入了队。

    虽然也有人表示过怀疑,毕竟班里体育课时暗中分为两组,一组是苏峻平他们经常和别班打全场的,另一组就是背地里叫做“老弱病残组”的,而陈一霖好像就在那组里头,可是在见识到了班长的三分球之后立马跪倒在了他的校裤之下。

    比赛在隔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多年后苏峻平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那天太阳大的像傻逼一样,人多的也像傻逼一样——其实这看谁谁傻逼的技能完全是他的迁怒。

    在陈一霖的记忆里,那是非常美好的一天,美好的天空都冒着粉红泡泡,树枝上还站着只喜鹊——这完全是他的意淫。

    把这俩神经综合一样才能还原当时的场景——

    太阳不算大,就是有些闷热。三班个个人高马大的在热身,还清一色的黑色运动服,看上去威风凛凛,反观十一班,苏峻平他们班就不行了,姹紫嫣红,还有兄弟一时没有运动鞋,穿着板鞋凑数的。

    肖伊苓不禁捂住了脸:“太萎了,太萎了!”十一班的姑娘点点头,表示集体同意。

    三班十七分的时候十一班还是个位数,文兄正带着球,一个急刹车,大喊一声:“班长!”抬起手腕轻轻一推,三班忙伸长手臂,却见他指尖一勾,那球就咕噜一下从下方像条鱼似的滑了出去。

    “操他妈的假动作呢!”

    文兄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三班,可惜文兄瘦胳膊细腿的,拦了几秒钟就被人摆脱了,还受了一记肘击,肋骨隐隐作痛。

    不愧是体育生,这力气,文兄心想。

    接住球的陈一霖瞬间成为众矢之的,黑色的人墙一拥而上,挤得他隐隐喘不过气,他摆脱了几双争夺的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球他管不了多久,得马上丢出去,而他又恰巧擅长三分,可以一试。

    这么想的同时他已经跳起来抬起了手臂,正等球脱手,忽觉右腿一沉,他一个趔趄还不等站稳立马背上一沉,头“咣当”一下撞在地上。

    “班长!”

    陈一霖有那么几秒是晕的,什么都没听见,等他慢慢回神想要起来,却觉得脑子嗡嗡地响,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他慢慢睁开眼,却发现右眼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同时耳边女生的尖叫炸开。

    “血!血!”

    “有人流血啦!”

    “好可怕!快来人!救护车呢!”

    陈一霖抿着唇没说话,三班不知真意假意的同他一齐摔倒,而不巧的是陈一霖右脸着地,更倒霉的是体育馆太小,高二篮球赛是在室外的水泥地上打的。

    忽然有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腕太温暖,陈一霖不禁一哆嗦。

    不曾想他这一哆嗦那人攥得更紧了,苏峻平靠在他耳边小心翼翼地说:“班长,头还好吗?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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