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到现在,贾如跑回家,翻翻捡捡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该穿什么好了。还是先洗个澡,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汗味。
没有了悠闲做饭的人,廖继凡一脸莫名其妙的出去买了俩盒饭。
贾如匆匆扒拉几口饭,又赶快刷牙涑口,把那头发吹得板板正正。
廖继凡刚想休息一下,就被拽起来:“行了,一会儿你回来再睡,先把我送学校去。”
一分钟也不能忍,现在就去学校门口堵住欧明轩,他已经在心底确认了结果,他认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一定是欧明轩。
到了学校门口,连值周生都还没来,学校周围空旷的让人恐惧。
贾如一下车就问道:“怎么样?我脸上有没有不干净,我这衣服有没有褶子,现在几点了,怎么还没人来。”
“都挺好的,你怎么了?怎么像是情窦初开,难道你喜欢的小姑娘约你见面了?”
“瞎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喜欢小姑娘。真是的,赶紧走吧。”
激动的人已经彻底没有神志了,廖继凡乖乖回家补觉。
其实贾如完全没必要来的这么早,因为欧明轩永远是最后才来。也不迟到,但说是踏着铃声来也差不了很多。
终于被行注目礼到习以为常再到直接无视,终于在送走了几个认识人之后,才迎来了姗姗来迟的欧明轩。
小孩儿还是那样,小小的黑黑的,与自己光鲜亮丽的颜色比起来黯淡了很多,贾如有点后悔穿的这样漂亮了。可在这个时候,管不了许多。
欧明轩大多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只偶尔有同学会停下来与他一路。他早就看见了贾如,似乎每一次看见他,好运就会降临,他也是自己的偶像。但似乎偶像不足以形容那种感受,直到男神这个词出现在他耳际,他才恍然大悟。
看到贾如在看着他,恰巧还在自己正前方。欧明轩乖巧的走到贾如的面前,冲着贾如笑了一下。转身绕开之前,贾如一个大跨步一把抓住欧明轩,拖着欧明轩疾步行走数米,远离了惊呆的众人。
欧明轩处于一种极其搞不懂的状态,倒是没有害怕。如果是其他人这样拽自己走,肯定是有麻烦了,但他却莫名的相信贾如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因为那个人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太高高在上了,完全没必要理会尘埃之中的自己。
贾如完全没有大家想的那么镇静,尽管出乎意料,但似乎他做什么都被认为是帅气的,值得学习的。
贾如紧张的快疯了,一万句话在脑海中打架,嘴中脱口而出:“刘保是什么人?”
这时候欧明轩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已经面对面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也是全无意识的脱口给了最大的信任:“你认识我姥爷?”
“小三!”一把抱住,什么话都只剩下这个称呼。
欧明轩感受到脖颈湿了,他似乎感受到贾如的伤心,于是也跟着哭了,哭得莫名其妙。但他不知道贾如不只是伤心,更多的是开心,喜极而泣。
众人被这一幕神转折再次惊呆了,欧明轩是什么人啊,他的同学看到了,都是不明所以。
认识欧明轩的少,可谁不知道贾如呢,整个初中的神话呀。这两个人拥抱的画面完全不感人,滑稽极了。
就像是太阳跑过来拥抱一粒石头,也是这个时候腐女还没有诞生,就算诞生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腐这样两个不搭的人。
直到铃声响起,贾如才放开欧明轩:“放学等我,好吗。”顺手拭掉小脸上的泪痕,完全不在状态的欧明轩直勾勾的点头,贾如这才让他快点回教室。
班主任还不知刚刚校外的一切,只瞪了一眼使整个教室顿时炸开锅的欧明轩。那边贾如的班主任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和大多数学生一样满脑子问号。谁能告诉她怎么回事啊,太好奇了,怎么办。可还要保持老师的威严,但是那一看见他就跑神的眼睛已经出卖她了啊。
这一下午的时间贾如没有看书,全程发呆。仅是在几节课余时间打听了解有关欧明轩的一切。大家就全程观察这张常年不变的脸像是染色板一样,有意思极了。
欧明轩并没有想过任何,只是以为贾如认识姥爷,仅此而已,那么自己就乖乖等他就好了。
贾如告别了一帮人之后,又把舒岱琳忽悠走,这才火急火燎的出去找欧明轩。看到人,心底的石头就放下了。笑着走到欧明轩身边,就好像曾经还漂浮在他身边一样。不,现在他已经拥有了完美的身体,终于可以拥抱、接触到一切、触碰到他的小三。
廖继凡看到贾如带着一个邋里邋遢的孩子,看起来还像个小学生的这样一个孩子。没认出来是曾经那个被小女生欺负的小男生,但也足够让他意外。
“小三,这是廖哥。”先把怯怯的欧明轩塞到车里,快速的绕道另一边上车坐好,指着廖继凡给欧明轩认。
“廖哥。”小声却清晰的顺着贾如的意思叫人,欧明轩是记得这个大哥哥的。
廖继凡撇撇嘴:“是不是该叫叔啊,他看起来很小啊。”
“我叫啥,他就叫啥。我们小三这是长得小,谁像你长的那么着急啊,刚见面时还以为你三十多岁了呢。在我妈面前开始喊你几声叔,够给你面子了,才比我大几岁啊。行了,没结婚就是哥,快开车吧。”义正言辞的教育着大傻兵,廖继凡虽然心粗,但还是隐约感受到这个被叫做三的孩子有些不同。不过廖继凡还是没猜出,今天让贾如反常的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
“小三,你告诉廖哥怎么走。”
不知道为什么,廖继凡觉得贾如对欧明轩说话的语气好像很尊敬,就是对贾慧秀以及任何高官大户都没有过这样的慎重。有些人虽然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可是直觉却特别的准。
车越走越显得偏远,贾如以为上辈子的自己住的地方够破了,但还远远不够啊。这世上永远有比你想象中更穷困的人,永远有比你更不幸的人。比自己还远的路程,自己每天在坐车,而心尖上这个人连辆自行车都没有。
贾如心里愧疚的不行,想到这个人幼年过的这样,他就难受。终于到了一片平民区,这么破的路,一个个泥坑把车子弄得很脏。
到了地方,贾如狠狠的吸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一路上也知道了这个孩子身边只有姥爷,贾如一天都不能再让他的小三过这种日子。
廖继凡用眼神询问贾如,贾如抿抿嘴说道:“廖哥,你在这儿等我们一会儿。”
贾如跟着欧明轩走到院子里,柈子随意的堆在一处,仓房看起来已经快要倒塌。但里面应该存放不少东西,一间是煤房。
院子不大,与邻居之间只有一条挡不住视线的破杖子,家家户户看的清清楚楚,倒是别人家的柴火贴着杖子堆得很板正。
一进门前面就是厨房,左右各一个小屋,厨房网前走几步右边还有一个小屋。比较起来,左边那间房算大的了,既是客厅也是主卧。炉子里的火还没灭,一口大锅从锅盖边沿冒着腾腾的热气。
“洗洗手,马上就吃饭,再让粥多熬一会啊。”刘保听到声音,知道是欧明轩回来了。
“姥爷,我同学到咱们家来了。他叫贾如。”说着走进左边的房间。房间里有股腐朽的味道,阴暗干燥,很久没有刷过墙壁了。
姥爷靠着被褥坐起身来,看起来特别苍老,似乎精神还不错。很慈祥很和蔼的招呼道:“轩轩还是第一次领小朋友到家里来呢,快进来,坐。”
聊了几句平常的问候,贾如对欧明轩说道:“小三,我和姥爷有话要说。你去找廖哥,陪着他帮我去买些菜,你和他说他就知道了。去吧。”
欧明轩看看姥爷,可刘老汉也不知道这孩子要干什么,当然没有反应。欧明轩就乖乖的去找廖继凡了,廖继凡以为贾如想要给这个看起来很贫困的家庭买些菜。却不明白为什么让欧明轩跟着,但也没有二话的带着欧明轩去了附近的菜市场。
“这个菜爱吃吗?”
☆、第 11 章
无论问欧明轩什么他都点头,和陌生人一起,欧明轩很紧张,只希望快点结束回家去。
这边的贾如想了想,直接跪在刘保面前。把刘保吓了一跳:“诶呦,这是怎么了?”
“姥爷您坐好,您听我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好,但我很在乎欧明轩,我爱他,我不能让他过这样的日子。我真的真的忍受不了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生活,我没办法想象他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说到这儿,贾如泪如雨下。
“姥爷,我有钱有能力,我能给他最好的一切。请您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他。”
“你说什么呢?你把我老头子都说糊涂了。”
“我说我爱他,而且他以后大概也不会喜欢女人,他喜欢男人……”
“你胡说啥?你们这么大的孩子怎么的呢,诶呀,孩子你先起来。”
“姥爷,求你听我说,我说的是真的,我发誓。我对您发誓,我永远不会强迫欧明轩,我只会永远对他好。我不会强迫他任何事,就算日后他喜欢女孩子,我也不会有二话。您现在的身体这样,您要他怎么办,万一你有什么事要他怎么办。您知道没有您,他一个人活的有多惨吗。您知道老师同学都排挤他吗,您知道看着他这么可怜我心里多难受么。”
贾如真诚直视着刘保,刘老头被这番话说的老泪纵横。
“姥爷,您就当我们家收养他行不行,您就点个头,我对他好一辈子。未来如何太遥远,您就为了您外孙子有个好的童年。”
收养这句话终于打动了刘保,也终于明白了贾如的意思。这孩子穿着不凡,刘老头是相信他们家境不错,可是他们家愿意收养一个不相干的人吗。自己手里也只有两万块钱,是女儿卖身卖命的钱。又能回报什么呢,可自己这身子万一真的死了,小轩怎么办。
无知无解,可刘老头还是希望把欧明轩托付出去,至于贾如开始说的那些,哪有命重要呢。
“孩子,你家里能同意收养小轩吗。”老头眼里是希望与泪光。
“能,我妈同意。”其实不需要任何人同意,但在老人面前他不能那样说。
“好,孩子,你快起来,你们愿意收养这么大的孩子,是我该谢你们。”
贾如顺势站起来,继续说道:“姥爷,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欧明轩。您是他唯一的亲人,我也一定孝顺您。为了欧明轩,您也得保重身体,我听欧明轩说您身体不好,等他们回来咱们就去医院检查检查。”
贾如根本没给姥爷表达出不麻烦他的机会,刘老头动容的地方都是他的突破口。
廖继凡拎着菜进来之后,贾如已经把老头家里的证件归拢好了,就等着车回来了。
“小三,回来了。来,抱着这个包,里头都是有用的东西。廖哥,走吧,回家,先吃饭。你拎着菜吧,我扶着姥爷。”刘老头就这样被一个才见面的人架走了。
到了小区,欧明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抱着小包跟着后面走。廖继凡拎菜,贾如扶着刘老头。刘保也懵啊,可都走到这儿了,就是糊涂的走下去吧。
上了三楼,贾如感觉楼层可能有点高,最主要是房间不够多。扶着刘保去主卧躺下,把电视机打开,遥控器扔给欧明轩。
“你自己看电视,我去做饭。”
廖继凡很耐心的坐在欧明轩身边,问了无数问题,只大概知道贾如认识那个老头。可是除了贾如以外,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贾如十多年了,都没有现在这一刻这样幸福,他找到了他的小三,还能和他一起照顾他的亲人。天啊,还能给小三做饭吃,天啊,幸福感爆棚了。这一刻,兴奋、激动、快乐、感动、想哭、想笑。
欧明轩乖巧的一句一句回答廖继凡,倒是与廖继凡熟悉了很多。
刘保在床上也胡思乱想个不停,这是做梦呢吧,怎么这么老了还睡不醒,我怎么还不醒。
等到四人围坐在饭桌上,贾如把鸡蛋糕端到刘保面前。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热情满满的招呼祖孙俩吃菜。
欧明轩的饭碗刚刚平了,就又被添上新菜。欧明轩最后没吃几口饭,吃菜就吃饱了。本来在贾如的面前还不好意思吃,可是又觉得人家夹给自己的菜不吃不好。而且做的真的太好吃了,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估计贾如要是知道欧明轩觉得很好吃的话,一定觉得没白学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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