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慢点。”
“哎。”
就在这时,那下楼的民工在楼梯口转身的时候,程勤眼疾手快将楚扬一把拽过来护在怀里,声音有些变形,“小心!”
“哎哟!”民工差点被推倒,踉跄几步,放下了编织袋,楼道里响起“哗”的一声,袋子里面的东西支离破碎,民工大喝道:“你干什么?”
楚扬不明就里,挣开程勤的怀抱,这才发现程勤左手整个手掌都被鲜血染红了。
民工见状也吓一跳,脸色瞬间苍白,僵硬地站在原地。
楼上二次装修,原来不用的玻璃都装到编织袋里由民工当做建筑垃圾背下去,但是那玻璃划破了编织袋子露出锋利的一角,要不是程勤,楚扬的脖子很可能就得挨一下,能不能站这还是另一说。
“程叔叔……”楚扬看着这么多血涌出,小脸儿颜色都变了,赶紧掐着程勤的动脉。
程勤很显然没有那么慌乱,拍拍楚扬的脸,“去,拿条毛巾来,顺便车钥匙给我拿来。”
对于一个朴实的农名工大哥来说,闯祸了面临的就是这个活白干,甚至还要搭上巨额赔偿金,他本来就不善言谈,现在更像是哑巴一般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楼上的户主下来了,看见程勤的手,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民工大哥六神无主,磕磕巴巴说出原委,紧张地直擦额头上的汗。
“没事,崔先生。”程勤说完,又冲民工大哥笑笑,“没事的,背着危险物品,下回注意一点。”
“我送你去医院,”崔岩接过楚扬拿过来的毛巾,“先握住止血。”
“没关系,我自己去,”程勤说。
“我送你。”崔岩道:“这个本来就应该我负担。”
“先去医院吧,”楚扬捂住程勤的手,迅速冷静下来,“一会儿再说别的。”
出了楼道,程勤说:“楚扬,我没事,你回去上课。”
楚扬看他一眼,“我跟你去。”
程勤道:“听话。”
楚扬打开车门,抿抿嘴,“程叔叔,让我跟着吧。”
到了医院,崔岩去交钱,楚扬跟着程勤去了换药室。
程勤左手缝了两针。
缝针的是他同学许超,上次来医院他正好休息,这次正好看见程勤,就亲自动手给他缝针。
俩人从小一起长大,高中时跟程天一个班,成绩一直总跟程天差那么一点点,常驻年级第二,冠名千年老二整个高中时代,但是碾压程勤还是可以的,性格温温吞吞,除了嘴损点,人傻逼一点,还真是一个当医生的料儿。
许超见程勤脑袋上是伤,手上是伤,直问他是不是加入黑社会了,要是真入了什么东英社,群英会的,趁早买点保险或者早点料理后事,要不是入黑社会了,就是被下降头了,赶紧烧烧香去吧,一天一见红,支持医生事业也不是这么个支持法。
程勤一开始懒得搭理他,知道许超这是给不讲理医患挤兑得有气没处撒,平常医患闹事面上陪笑脸,实际心里郁闷得想扎小人儿,程勤寻思着让让他,可是薅住自己可劲儿埋汰也太不厚道了,于是反击他赶紧也缝缝他自己的嘴吧,太碎了。
这时候,另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问许超借东西。
许超称他为冯主任,程勤抬头一看,原来是约炮失败的眼镜哥。
冯臻其看见程勤眼睛一亮,“程先生,好久不见。”
程勤点点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跟其寒暄。
冯臻其大概也是看出来了,最后借了东西就悻悻地走了。
许超探过一张八卦的脸,“他怎么认识你?你是他的病患么?”
程勤不想留个夜生活丰富多彩地形象给发小,于是“嗯”了一声。
许超一脸惊悚看看楚扬,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程叔叔年纪大了,你悠着点儿。”
楚扬眨眨眼,一头雾水,以为对方说的是程勤替他挡伤的事情,于是愣怔地点点头,“嗯,好的。”
许超飘然而去。
程勤歪头想了想,翻个白眼,“有病啊,驴唇不对马嘴。”
楚扬低头没说话,看着程勤受伤地手,“不会留疤吧?”
程勤能感受到小孩儿复杂的心情,无所谓道:“手心里呢,看不出。”
程勤也纳闷呢,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人,为啥这么虎头八脑的改姓雷,这下好了,右手仍有旧伤难抚平,左手不甘寂寞添新伤,横批:这都是命。
小孩儿对于开瓢事件一直心怀愧疚,今儿就登门拜访又是还钱又是送鱼的,赶巧儿程勤又不计前嫌舍身救美,以德报怨,今后的炸带鱼该论盆送了吧?
崔岩一并把钱付了,回去的时候,程勤打趣崔岩会不会这钱从人家农民工上找回来?
崔岩笑笑,说程先生这是打探我呢,放心吧,不会。
程勤也笑,不是他圣母心,只是他手刚受伤的那几年,因为不能握笔,一度怀疑自己的人生除了画画还能干什么,那种一无所有的惊慌让他迫切需要找个宣泄口证明自己的存在。
于是中二病晚期回光返照,体会了一把谁的青春不傻逼,带“病”去工地搬砖,第一天的午饭就餐环境就是蹲在墙角,馒头两个,凉拌黄瓜。盛凉菜的器皿只有一个塑料袋,像样的筷子都没有,都是掰两根树杈凑合。
那时候程勤明白了,怨天尤人没用的,他手虽然有可能不能画画了,但是有比他更辛苦的人再为生活基本温饱努力着,他还好意思伤春悲秋么。
回去的时候,程勤漫不经心从医生介绍栏里面看见了冯臻其,照片下面的简介里面赤果果地写着“肛肠科主任医师”。
程勤拿起手机给许超发个语音微信,“许超,你大爷,你丫才冯臻其病患!”
楚扬当然也看到了,暗自摸摸鼻子,“别生气程叔叔,不是真的。”
程勤一脸怒容,一副“用你提醒”的表情。
未来几天,程勤都没有上班,工作事宜全部交给李安森了,他懒,不想出门,脑袋疼,手也疼,生怕再出门没准儿腿上挨一刀。
外加这几天下雪,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与其出去挨冻,还不如窝家里犯懒睡觉。
楚扬上完课,下学就来程勤家报到,一兜子一兜子的食材往程勤家里提,解决程勤早中晚民生问题。
程勤一开始还客气客气,不过楚扬就抿着嘴也不看程勤的眼睛,说程勤的手和脑袋都受伤了,不方便。
程勤就没多说什么了,他见楚扬那样子,心里不落忍,于是放纵小孩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知道对方照顾自己,而自己又心安理得的接受,小孩儿心里多少会好受些,甚至还把钥匙给小孩儿了。
楚扬做饭的时候动作利落娴熟,俩锅同时开火,亦没有手忙脚乱,换成程勤房子早点着了,程勤捧着一本杂志,很久没有翻页了,就正大光明欣赏着楚扬忙碌而优雅的背影。
细细看来,楚扬的肩膀很宽,扎着围裙,上衣很好的收着,展现一副劲瘦的腰肢,屁股挺巧,两条长腿笔直,来来回回走动在几米见方的厨房里,程勤觉得看别人做饭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楚扬盖上锅盖,突然回头将程勤的目光待个正着。
楚扬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程勤干咳一声,“没有,想事情。”
“哦,马上就好了,你要不要洗手?”楚扬说着,走到程勤面前。将杂志放到一边,“来,洗手,杨大侠不太方便。”
“杨大侠?”程勤一愣,想着自己手是残了一只,确实有点杨大侠的意思,笑了笑,“你这不是挺有幽默细胞的。”
楚扬抿抿嘴,挤了一点洗手液搓出泡泡,裹住了程勤的手。
程勤手指微微一动,一种微妙的滋味就像蚂蚁爬上了脖子,有点痒痒的。
楚扬回头冲程勤笑笑,“水凉吗?”
程勤回神,抽出自己的手,“我自己冲吧,你去看锅,别糊了。”
楚扬:“哦。”
午饭很丰盛,香菇青菜,牛肉炒金针菇,锅包肉,还有排骨炖藕。
锅包肉酸酸甜甜,程勤吃了不少,他看看楚扬,说道:“我包里有钱,你自己拿,伙食费报销。”
楚扬给程勤盛第二碗排骨汤,说:“我不缺钱的,程叔叔。”
楚扬衣着干净整洁,那晚跟犀利哥似的,纯属意外,虽然是个学生,每天都是休闲运动服,不过程勤研究过,都是名牌,确实不像缺钱的,或许都是温文泽给的,想到这,程勤心里有一丝不快。
“小骗子。”
楚扬一愣:“说我呢?”
程勤喝口汤,“你不是说你没钱吗?现在又有钱了。”
楚扬说:“那晚没带钱。”
程勤默默喝汤,沉默下来让楚扬有点坐立不安。
楚扬说:“程叔叔,你是不是觉得我用的家里的钱,或者是舅舅给我的?”
“这跟我又没什么关系”程勤眼神闪了闪,“就是学校离这儿这么远,你来来回回的,很辛苦,再吃你一个学生的,我都废了。”
“这有什么,不应该的么,要不是你,没准我脑袋跟身体就搬家了。”楚扬说着,摸摸自己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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