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的季节，遥远的你。》5.回不去的曾经-6.

    5回不去的曾经-6

    时间以不知不觉的速度渐渐流逝着，我的开场舞也跳的越来越好，舞蹈老师更是讶异于我的转变。

    距离圣诞晚会只剩下几天而已。

    「羽薰，所以妳那天打算怎幺办？」我忍不住问，她好像还没找舞伴。

    没想到她却爽朗的摆摆手道：「欸算了吧！告诉妳，我那天有事。」

    「什幺？妳不来吗？」

    「唉唷，我又没说不来，我是说我那天不会跳舞而已。我到时候要把小雨公主跟澔王子的舞姿录下来，这是我最大的任务也是我的心愿！」

    我听了差点没昏倒。

    她怎幺脑子裏净是想这些事呢？

    唉……

    二十四日，下午六点整，大礼堂的化妆室。

    「呃，我说这人潮是怎样啊，我们学校有这幺多人喔？」羽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预料中。」潍皓走了进来，看见我之后微微愣了一下才绽开一贯的阳光笑容，「妳看起来跟平常很不一样呢！」

    「那是当然的啰。我的化妆技术根本无懈可击！」洢洢学姊阖上粉扑，自豪道。

    潍皓也早已换上一身纯白西装，再加上脸上阳光灿灿的微笑，不知道明天又要多收到几封情书了……

    一想到这，我不禁微笑着看着正与别人谈话的他，我的男朋友真的很亮眼呢，想必我是很多女孩羡慕的对象吧……

    「喂，妳的张潍皓在跟别人眉来眼去耶，妳都不在乎吗？」羽薰找了个空档偷偷附在我耳边悄声道。

    若是之前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羽薰，潍皓喜欢的人是我，跟他在一起的也是我，我不在乎其他人喜不喜欢他。

    可是为什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竟然对这种事变得有点不在乎，他跟谁好，是他个人的事情，我不想去过问太多。

    甚至当我看到他跟其他女孩很亲密，我内心竟然也没有太大的波动，为什幺呢？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会有情绪波动的吧？该说是我太信任他吗？

    从国中开始，在我为另一个人难过之时，是他陪伴我，对我而言，他就像是朋友、像家人的依赖关係。

    我是喜欢他的吗？

    或许这也是另类的喜欢吧！时间久了必然会由爱情衍生出友情亲情。

    过不久，门开了，我以为又是哪个冒失的同学误把这当厕所，但看见进来的人之后，我竟无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咦，你们大家都聚在这里啊？」韩老师一身西装笔挺，看起来比平常更加帅气，跟潍皓不相上下，不知道谁明天收到的告白比较多哦？呵呵……

    「老师你怎幺能进来啦！」羽薰怪叫道。

    「为什幺不能？」他双手抱胸，一接触到我的视线打量了我一番，像是愣住一样久久未答话。

    怎幺了吗？是礼服髒了吗？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明显，他尴尬的移开视线。

    我的眼角余光却瞄到身旁的洢洢学姊不知何时已经低下头不再说话，还一副快哭出来的神色。

    我又看看韩老师，他也只是盯着洢洢学姊，心里大概在叹气吧。

    这下换我尴尬的咳了一声，连忙开口：「那个……我好闷，洢洢学姊，妳陪我去外面透透气吧！」

    「……嗯。」洢洢学姊马上意会过来，鬆了口气，挽着我的手，我们并肩走向外头。

    「咦，我也要去！」羽薰不懂得看情势，也嚷嚷着跟上来。

    我瞪了她一眼，她吓得停住脚步。

    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天空上点缀着几颗明亮的星星，在这有光害的地方还能看见，真难得。

    我和洢洢学姊坐在台阶上，我只是望着前方，她则是双手抱膝看着膝盖发呆。

    「我真的好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坦然的面对他，可以不会再难过，可以笑谈着这些曾经，我是真心这幺希望的。」良久，她幽微的声音传来。

    「嗯，会有那幺一天的。」我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不是吗？

    洢洢学姊抬起头望向天上星空点点，「还是会心痛，只是……」

    她没再说话。

    「洢洢学姊，既然妳还喜欢他……」我只能这幺试探道。

    「那不是喜欢。」她摇摇头，脸上的笑是那幺的悲伤却又有着令人心惊的美，「从一开始就不是，只是我……太晚明白。可是那些曾有过的美好是真实的，心痛的感觉也是真实的。」

    「……韩老师是真心喜欢妳的！」

    韩老师对洢洢学姊的感情我比谁都清楚，他无时无刻流露出的神情，若不是用情至深，怎幺可能会有那样的表情呢？

    「……我知道。但也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觉得很对不起他。」

    她哭了。

    「韩老师没有怪妳！」

    他真的……真的没有怪过妳，不要哭，他也不希望妳哭，所以，不要哭，好吗？

    「我……」她伏在我肩上痛哭着。

    「哭吧，但，记住喔，还有很多关心妳的人，不要让别人担心。」我轻拍她的肩。

    「嗯……小雨学妹，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而哭。」

    寂静的月色之下，只有她无助的哭泣声。

    等她冷静点，我才扶着她站起身，「走吧，晚会快开始了呢。」

    「嗯。」她擦乾眼泪，整理了一下头髮，「抱歉，学妹，还让妳陪我出来。」

    「不会啦。」

    洢洢学姊和韩老师的过去，是真实的回忆，她将把它埋葬在心里深处，永远珍藏着。

    那一段日子，对他俩来说，是多幺快乐且珍贵，只是……

    再怎幺美好，都已经是回不去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