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笛恋》生死笛恋分节阅读28

    朱要武拉着刘小玉的手,引荐给郝仁:“爸,这是我的女朋友刘小玉。”

    接着,朱要武又将刘小玉拉到郝仁面前,向刘小玉介绍:“小玉,这就是我爸。”

    刘小玉看一眼郝仁,腼腆地低下了头:“叔叔好!”

    郝仁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心里猛然一怔——这女孩的身材、脸型和五官怎么好像年轻时的刘冉?但这一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转瞬即逝:世上相像的人很多,这孩子不会跟刘冉有什么关系,这是不可能的事。

    朱要武进门后,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递给刘小玉,一边向养父介绍着小玉的身世:“爸,小玉是四川成都人。她也来自单亲家庭。是她妈把她抚养大的。”

    郝仁深有感触地说:“不容易呀!你们以后得好好孝敬你妈,让她老有所依,老有所靠,老有所乐。”他问刘小玉,“你爸呢?他怎么离开你们了?”

    刘小玉向郝仁解释说:“不是我爸离开我们,是我们离开了我爸。我妈原来也是江宜人,她在江宜结婚的。刚怀上我的时候,我爸要把自己初恋情人的孩子领回家抚养,我妈不同意,两人就闹翻了,我妈一气之下跟我爸分了手,当时怀着我去了成都,半年后在成都生下我。二十年来,是她独自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

    “你妈叫什么名字?”郝仁急切地追问。

    “我跟我妈姓。她也姓刘,名叫刘冉。”

    “天哪!”站在一旁的朱要武这才听出了端倪,赶紧问道:“小玉,你爸叫什么名子你知道吗?”

    “我妈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姓郝,叫郝仁。”

    朱要武大惊失色:哇!自己的女朋友竟然是自己养父从未谋面的亲生女儿。这太神奇了!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太让人不可思议了!难怪他第一眼看到小玉就觉得似曾相识,就觉得在哪儿见过。现在想起来了:小玉眉宇间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甚至每个动作和表情,都透着养父的□□。他想,小玉丰富的音乐细胞,小玉对音乐的感悟能力,应该也是继承了养父的基因。朱要武情不自禁地喊起来:“小玉,你是我爸的亲生女儿,快喊爸爸,你快喊呀!”

    一切恍若如梦,一切又是那么真真切切。郝仁心中五味杂陈。他突然想起刘冉在跟他分手前,每月一次的生理现象没有如期而至。他当时还以为是刘冉心情不好,导致暂时的生理系统紊乱。而当时,刘冉也没有其他的生理反应,他也就没往心里去。他根本没意识到刘冉当初离开他时,已经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这孩子就是刘小玉。

    他想,如果不是要武跟小玉在同一所学校上学,要不是这两个年轻人相识相恋,他也许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亲生女儿。这让他百感交集。欣喜的是,命运把他的骨肉、他的血脉,又送回到他的身边。遗憾的是,年迈的母亲已经过世,要不,她知道这件事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此时的刘小玉也惊呆了。她很早就萌生了想找到自己亲生父亲的愿望,但她又担心跟母亲提出这种想法会勾起母亲对不幸往事的回忆,让母亲再次受到伤害。母亲毕竟为她的成长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和精力,她不能伤母亲的心。所以她一次次打消了寻父的念头。只能一次次与父亲在梦中相见。她也曾多次想像着与自己生父相见、相认的场景。她觉得,自己的父亲一定是高大帅气、睿智幽默的男人,一定是有着宽阔胸怀,能够顶天立地的男人。因为在女儿的眼里,无论父亲长成什么模样,父亲的形象永远都是魁梧挺拔、坚毅刚强的男子汉。今天在没有任何征兆,自己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与自己的生父相逢。这太突然,太意外了。

    刘小玉久久地注视着父亲温暖、爱怜、喜出望外的眼神。她泪眼蒙眬,神情恍惚。这是梦吗?她一次次在心里问自己。为了检验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咬着牙,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暗暗使劲掐着自己的左手虎口部位,直到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痕,掐得很痛很痛,她这才确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看到岁月的风霜在父亲端正的脸庞刻出的道道皱纹,刘小玉心里涌动着一种莫名的疼惜和酸楚。虽然父亲的形象跟她平时的想像有一定差距,但凭她的直觉,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的的确确就是她的亲生父亲,是给了她生命的男人。她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爸爸!”随即扑到郝仁的怀里。

    郝仁紧紧搂住刘小玉,颤抖的手在小玉乌黑的秀发上轻轻滑动:“我的孩子!我的好女儿”

    郝仁将一桌丰盛的菜肴一一端上桌,招呼里屋的两个孩子:“要武、小玉,洗洗手,qi饭喽!”

    郝仁、朱要武、刘小玉在餐桌各就各位。

    朱要武给养父的酒杯斟满酒后激动地说:“爸,今天是个值得纪念和庆贺的大喜日子。我们家双喜临门。你有了准儿媳,又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你可要多喝点。”

    说罢,朱要武又给自己和刘小玉面前的两只酒杯倒上满满一杯酒,在给刘小玉倒酒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小玉,见到了你的亲生父亲,可喜可贺。你也喝点酒,这可是团圆酒啊。”

    朱要武给三只酒杯注满酒,然后挟起一个圆溜溜、金灿灿的狮子头放到刘小玉碗里说:“小玉,你尝尝爸做的油炸狮子头。你可别小看了这普通的狮子头,是爸自配的秘方。内容丰富、营养全面、美味可口,特好吃!我是吃着老爸的狮子头长大的。”

    刘小玉轻轻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真的很好吃!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她羡慕而又嫉妒地看一眼朱要武,谐谑地说:“这本来是我应该享受的待遇,可是被你剥夺了整整二十年。”

    朱要武十分歉疚地附和着:“是的。小玉,以后我会把父爱还给你。让爸好好补偿你遗失了二十年的父女亲情。”

    刘小玉大度地说:“这倒不必。爸是我俩唯一的父亲,我不能独占父爱。以后还是我们共同分享吧。”

    郝仁被幸福涨红了脸,他借着一些酒劲朝要武点了点指头,结结巴巴地说:“小小玉是我女儿,你你是我女婿。然后又指着小玉吞吞吐吐地说:要要武是我儿子,你你是我儿媳妇。”

    朱要武和刘小玉似乎也有了些醉意,不约而同地点着头:“爸说得有道理。说得好!说得好!”

    夜深人静,朱要武已经酣然入睡。郝仁和刘小玉父女却在促膝长谈。郝仁问小玉:“你妈还好吗?她到成都后日子过得怎样?你外公外婆身体健康吧?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一定特别辛苦,太难为她了。”

    刘小玉对父亲说,“妈妈第二次婚姻失败后一直独身。好在后来外公外婆都来到我们身边。不过外婆去年不幸病故。由于外婆去世前提出要叶落归根,长眠在江宜的土地上。所以外婆的骨灰一直没有下葬,目前还寄存在成都殡仪馆。”

    让郝仁倍感欣慰的是,小玉还告诉他:“外公现在依然健在。他虽然七十多岁了,身子还十分硬朗,跟早年一样,每天喝点小酒,听听黄梅小调。外公也希望在有生之年重返故土,回到江宜生活。”

    郝仁请小玉转告外公:“你回成都后告诉外公,就说我永远不会忘记刘叔一家的恩情。如果他老人家愿意,可以随时回江宜跟我在一起共同生活。我会像亲生儿子一样,让你外公颐享天年,为你外公养老送终。”

    末了,郝仁还告诉小玉:“我想在江宜为你外婆买块墓地,让她早日魂归故里,入土为安。”

    ☆、重返故地

    朱要武和刘小玉在江宜市玩了几天,他们游览了迎江寺、振风塔等名胜,还特地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孔雀东南飞》故事发生地——小吏港风情孔雀园。参观了孔雀台、孔雀坟、望雀亭、兰芝桥等与刘兰芝和焦仲卿这一对历史人物有关的名胜古迹。实地追思了这对恩爱夫妇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

    离开江宜的那天上午,郝仁买来了《天仙配》、《女驸马》、《牛郎织女》等几套黄梅戏碟片和两瓶茅台酒托女儿捎给外公。并把刘小玉和朱要武送上出租车。

    与父亲相处了几天,刘小玉告别父亲,准备携朱要武乘火车去成都拜见母亲和外公。

    在去火车站的出租车上。随着车子的颠簸和车外一个个景物迅速向后闪动,朱要武的怀里像有只兔子在怦怦直跳。

    当朱要武知道刘小玉是自己养父的亲生女儿,他的内心就被愧疚感和焦虑感紧紧包裹着:当年如果没有他,刘小玉的妈妈就不会离乡背井,走了二十年的弯路。如果小玉妈知道他与小玉的关系,感情上一定接受不了,甚至大为震怒,导致事态一发不可收。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告诉小玉:“小玉,我不想去成都了。我怕”

    刘小玉猛地一惊:“什么,你想打退堂鼓?你怕什么?是因为你是我爸的养子么?虽然我们是名义上的兄妹,其实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是婚姻法禁止结婚的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我们的结合是名正言顺的,是合法合规的。”

    “我不是这意思。”朱要武解释说:“我是怕现在就去见你妈,太唐突、太冒失了。我担心”朱要武欲言又止。

    “你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去成都,又不是去撒哈拉沙漠,又不是去印尼爪哇谷洞。你去见我妈,又不是去见铁扇公文,又不是去见王母娘娘,有什么好怕的?”刘小玉得理不饶人,理直气壮地数落着朱要武。

    朱要武心有余悸地说:“我是担心你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如果当年没有我,就不会导致你们家庭破裂,让你妈远走他乡,独自带你闯荡,让她吃尽了苦头。让你们母女俩跟你爸天各一方。我觉得挺对不住你们一家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妈不是那种耿耿于怀,纠结往事的人。其实我妈早想通了。我妈告诉我,我爸是个好人,他通情达理、忠厚善良,她说从我爸宁愿放弃自己的婚姻家庭,也要竭尽全力把你培养成人,就证明他是个有情有义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年轻时做出跟我爸离婚的决定太冲动,太草率,太固执了。我觉得,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但她性格倔强,不愿回头跟我爸重归于好,再说她也担心,她离开我爸后,我爸可能会娶别的女人,也许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妈怕干扰我爸的生活,所以一直不愿跟我爸联系,也不希望我找我爸。不过她现在还是能够理解我爸当初执意要领养你的决定。”

    话虽这么说,但刘小玉也有些顾虑:妈妈知道她去见父亲后会有什么反应?妈妈得知自己的女儿与曾经“拆散”她家庭和幸福的人相恋会不会激烈反对?会不会强行阻止她与朱要武的来往?这一切都是大大的问号盘旋在她的脑海中。她只能将与朱要武相恋的事实告诉母亲后,才能得到明确的答案。所以她决定回到成都以后,让朱要武先在离家较近的宾馆安顿下来,等她向母亲吐露实情,先试探母亲的态度,然后再选择合适的时间安排朱要武与母亲见面。不过,她私下还有个心愿,她想为这个心愿而努力,去争取。

    刘小玉回到成都的家,放下行囊,首先去看望外公,在外公的卧室的门外,她就大声喊道:“外公,我回来了!”

    外公兴高采烈地迎上来,疼爱地按住她的肩膀,“来,让外公好好看看。”外公左瞧瞧,右看看,笑容满面地说,“不错,长胖了,也长结实了。还是长江的水养人。”

    刘小玉兴致勃勃地告诉外公:“外公,我去了一趟江宜,你猜我见到谁了?”

    还没等外公回答,刘小玉就急不可待地吐露了实情:“知道吗,外公?我见到了我爸了。我爸还给你捎来了黄梅戏碟片和茅台酒。”说着刘小玉将父亲送给外公的礼品一一递到外公的手里。

    外公见到郝仁送他的礼品,就像见到他中意的前女婿,笑意的皱纹堆满了他苍老的脸,他得意地赞赏道:“还是郝仁这孩子了解我,懂我的心。”

    “外公,我爸都快五十岁了。你还说他是个孩子。”

    “他长到一百岁在我眼里都是孩子。”外公提高嗓音大声说。

    刘冉听到父亲和女儿的声音,也从里屋走出来。

    刘小玉见到刘冉,就从行李箱里拿出燕窝、阿胶等补品递给母亲,并悄悄告诉她:“妈,我有男朋友了。这是他孝敬你的。”

    刘冉似乎有预感。沉下脸却又淡定地说:“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人了。否则不会放假一个多星期后才回家。快告诉妈他的具体情况。”

    “他是我的学长。跟我同校同系,比我高一届。”

    “他是哪儿人?”

    “他也是江宜人。妈,你认识他。”

    “他是谁?”

    “朱要武。”

    “朱要武是谁?”刘冉一时没能想起这个让她的人生道路出现转折,对她的命运产生重大影响的男孩。

    “他是我爸的养子。林云儿的儿子。”

    怎么会是他?刘冉惊诧不已。命运太捉弄人了。对她来说,这二十年的经历了就像一次漫长的圆周运动。因为朱要武,让她产生了离心力,将她远远地抛离故乡,抛离她的爱人。又因为朱要武,让她的女儿产生了向心力,将小玉深深地吸引过去。让她对故土欲罢不能、欲分不开。嫉妒的火焰燃烧着她的心,她不能让女儿嫁给这个毁了自己幸福的人。她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说行。”小玉外公打断小玉母亲的话。他严厉地说:“朱要武这孩子没有过错。不要让年轻人承担他们上辈人的恩恩怨怨。小冉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其实,以前都是你太固执,太自私,太小心眼,太不近人情。让我和你妈都跟着你在外漂泊,让你妈客死他乡。今天小玉的婚事我作主。我说行就是行。你少从中作梗。”

    刘冉见父亲发火,知道勾起了父亲的思乡之情。老人迷恋故土的情怀是根深蒂固的。再说父亲的责备也有他的道理,当初的确是自己太幼稚,太单纯。她不敢再争辩下去。此刻她更关心的是郝仁的近况。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她至今还深爱着郝仁。她急不可待地询问小玉:“你爸呢?他现在怎样?”

    “我爸挺好的。他现在还是独身一人。他怕再婚后,女方对要武不好,让要武受委屈。所以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单身独处。”

    “这也太难为他了。”刘冉心疼地说。她急切地问小玉:“朱要武呢?他现在在哪儿?”

    刘小玉回答:“他已经来成都。现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宽窄巷子一家宾馆里。”

    刘冉埋怨女儿:“人生地不熟的。你怎么把他一个人扔在宾馆?还不赶快叫他过来。”

    刘小玉没想到问题这么快就解决了。笼罩在她心头的疑虑和担忧顿时云消雾散。她赶紧抓起话筒,拨通了朱要武宾馆房间的电话:“要武,你你快过来。”由于激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

    朱要武本来就先入为主,心里认为刘冉不会接受他与刘小玉的恋情,他听出了刘小玉语气异常紧张,立即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小玉?你妈把你挟持了?”

    “挟持?”小玉嗔怪地回击说:“我妈还把我绑架了呢。”

    那边的朱要武没听出来这是揶揄他的话,他还信以为真:“什么,你妈把你绑架了?要不要我报警?”

    刘小玉又气又急:“去你的!你是猫眼里看人把我妈看扁了。我妈才不是那样的人哩。告诉你,我妈同意了我们的关系。她要召见你这个准女婿,让你赶快过来。”

    电话哪边的朱要武这才深深舒了口气,兴奋地说:“好,我马上就到。”

    夜深人静,刘小玉躺在床上,依偎在刘冉的怀里,撒娇地说:“妈,我漂亮吗?”

    “当然漂亮!我的女儿能不漂亮吗?再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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