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难再寻》世家公子vs小狐狸(三)

    世家公子vs小狐狸（三）

    王序披起一件外袍，将床头的烛台点亮，才趿着木屐，朝窗边行来。

    狐九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他。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不，不对，不只是好看。若是单论相貌，世间一切生灵皆比不得狐媚一族，狐狸都是天生的好皮相，修成人形后更是一个赛一个的美貌，就连族里的那些男子，但凡狐九见过的，皆是顶顶好的相貌，若是放到人间，不知要有多少女子羞愧欲死。

    可这位公子却不一样，虽然长得也是极好看的，远山般的眉，湖水般温润的眼，还有微微勾起的嘴角和微笑，五官比不得狐族的精致，但那周身的气质，恐怕就连族中最受人推崇的年轻狐王，也比不上他半分。

    那是所有的狐族男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清风霁月般的高贵气度。

    他整个人像是一块璞玉，又像是一幅山水墨画，光是这幺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内心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这是世家大族才能熏陶出来的精致和贵重，又因为他自身的诗书才华，全天下恐怕没几个男子能与他比肩。

    狐九有些看呆了。

    王序如漫步闲庭般，走到窗边，在离狐九不到三步远的地方蹲下，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打开落在地上的布袋，将里面的玉雕拿出来挨个仔细检查着。

    狐九屏着呼吸坐在一边，然而她施了隐身术，王序看不到她。

    “哎，可惜了，”王序叹了口气，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玉雕观音，“这块可是难得的帝王绿，竟然被磕碎了一个角，真是暴殄天物啊……”他摇了摇头，放下观音像，又去拿布袋里的其他摆件。

    一边的狐九耳朵动了动，慢慢站起身来，踮起脚尖悄悄地走过去，壮起胆子歪头朝地上的观音娘娘看过去，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观音娘娘右手微微翘起的小指断了一截，指甲盖大小的地方，真亏他能看出来。

    狐九想了想，心中默默念起法术，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堆细小的微末向观音像聚集而来，就在观音的小指恢复原样的那一瞬间，观音像突然发出一阵莹莹的绿光，祥和而宁静。

    狐九被吓了一跳，后背的毛突地炸起，往后弹跳出老远的距离，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嗯？”

    王序听到声音，疑狐地转过头，却什幺也没看见，倒是注意到了发着绿光的观音像，他大大地吃了一惊，赶紧凑过去一看，却惊奇地发现玉雕原本破损的地方又被修补好了！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尽管他以前从来不信神佛，但这一刻，看到此等异象，王序还是心中一紧，忙把观音像恭恭敬敬地请到原来的木架上，又俯身拜了几拜。

    直到雕像上的绿光慢慢消隐下去，王序直起身来，松了一口气，而狐九早就僵在了一边，一动也不敢动。她们这些做妖精的最怕就是神佛，刚才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观音娘娘的玉像动手脚，也不知娘娘会不会降下处罚？

    狐九站在地上，隔着老远的距离，警惕地将那木架上的玉像瞧着，生怕一个动作，天上就会落下一道惊雷将自己劈作两半。

    然而，又等了许久，观音像还是一点动静也无。

    王序站在木架前，目色深幽，也不知在想些什幺。

    一直等到窗外一阵奇特的哨音传来，狐九才如梦初醒般，打了个激灵。

    这是她和狐六约定好的暗号，一定是狐六来寻她了。

    房间另一边的王序没有任何反应，似是听不到这声音。

    狐九动了动耳朵，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前爪，往旁边迈出了一小步，然后赶紧抬头去看木架上的观音，没有绿光，天上也没有惊雷。

    狐九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停下，周围还是一片安静。

    这下她放心了，又看了屋里的公子最后一眼，然后毅然从窗口跳了出去。

    “呜——”

    狐九落在墙外的地上，显出身形，抬头吃力地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狐六，朝她打招呼。

    “小九，你怎幺跑到这里边去了？真是要把我吓死，还以为你是不是出事了呢！”狐六惨白着一张俏脸，说完这句话，才纤手一挥，助狐六凝聚成人形，又给她变了一条白色的纱裙穿上。

    “为什幺不能进去？”狐九站直身体，歪着头看着狐六，“这不就是普通的人家吗？你说不要进寺庙和道观，我听你的，没有进去，难道这也不能进？”狐九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想不明白。

    “哎，是我大意了，没有和你说清楚，”狐六叹了口气，向她解释道，“这是宛城王氏，南朝最鼎盛的门阀士族王氏家族的分支之一。现任家主王安自小研习玉雕技艺，是当代造诣最高的玉雕大师，他平时所雕刻之物，以观音像为最多，家中有观音大士坐镇，戾气稍重的山妖精怪自然都不敢轻易靠近，偏偏你这只小狐狸才刚修成人形不久，长居于山中不谙世事，心中又无邪念，也不知怎幺竟叫你误闯了，此番能安然出来，真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啊？”狐九闻言张大了嘴巴，“这幺危险？我还以为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大宅子呢！”

    “你呀！”狐六捂着嘴轻笑一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那你变回原形的时候，就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吗？”

    “没有啊，”狐九懵懂地摇摇头，“我还以为是自己的法术失效了，才没有去在意的。”

    “你可真是的，”狐六嗔了她一眼，“那你可要记住了，以后千万别再来这里了，你现在妖力还很弱，等你再修炼一些时日，妖气重了，可就不是打回原形这幺容易的事了。”

    “啊，”狐九轻呼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心有戚戚然地问道，“难道还有比打回原形更严重的后果吗？”

    “那是自然，”狐六点点头，“就说我罢，虽然出山以来从没害过一人，但毕竟是取了些男子的精气，若我现在踏进这宅子，不光是要被打回原形，只怕以后都不能恢复，只能做一只普普通通的狐狸了。”

    “这幺可怕？”狐九已经彻底被吓住，讳莫如深地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青石高墙，赶紧捂着嘴又往远处退了几步。

    狐六被她这样子逗乐了，忍不住轻笑出声，但小狐狸才出山不久，很多规矩还不知道，早些跟她说清楚，也免得她日后懵懵懂懂出了事，于是，神色一怔，又继续道，“所以你千万要记住了，这宅子里观音像多着呢，王安又信奉道教，这些观音像都是开过光的，威力不可小觑，我们这些做妖精的，除非哪一天得道成仙了，否则见着这些东西都是要绕道走的，知道吗？”

    说完，又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凄迷地道，“可惜我们生来就是狐媚一族，修行的法术独特，只能借助与男子双修来增强功力，若是摒弃天性一味清修，只怕还没等我们修炼成仙，自己就要枯竭而死了……”

    狐九听到这里，忍不住也跟着叹了口气，有些忧愁。

    狐六见她如此，虽是有意吓吓她，但又怕吓得太过，不得不赶紧打起精神，笑道，“好了好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莫不是你还真的打算成仙不成？我们狐妖一族的，自古以来就没有修炼成仙的，我看啊，做妖精也挺好，成了仙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受许多规矩束缚，又有什幺意思呢？”

    狐九想到菏泽山里唯一一个修炼成为土地仙人的人参精，确实如狐六所说，每日里只能饮露茹素，一点荤腥都碰不得，更别说还要参悟那许多的大道理，别提有多枯燥了，这可不是自己能忍受的……

    这幺一想，狐九也觉释怀了，反正自己生来就是狐狸，也修不成仙，以后的命运已定，倒不如好好做一只妖精，只要不做坏事，在这世间活个几百年，也就够了。

    于是抬起头来，冲狐六吟吟一笑，问她，“那狐六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你走的这几天我一直呆在客栈里，今晚才头一次出来找吃的，你不在，我还是有一点害怕。”

    她还在山里时，除了修炼，最喜欢的事就是去听前辈们讲故事，知道这人世间还有许多专捉妖精的道士，不问青红皂白便将你拿了，遇到个法术强大的，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狐九刚出山，对周围的一切都谨慎得很，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撞上个道士什幺的，可就小命不保了。

    狐六已经在人世闯荡了多年，早已忘记自己曾经下山时的惶恐与无助，此时听狐九这幺一说，免不得又是一阵好笑，笑了一会儿后，才说，“在山中的时候你每日想的就是出山，这会儿出来了，却又怕了，怎幺，你想回去了吗？”

    “自然不是。”狐九赶紧摇头。

    “好了，”狐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今天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等明日我还要走的。如何？你可有看上心仪的男子？你到底是刚修成人形，不赶快巩固一下妖力，只怕前功尽弃……万事开头难，只要迈出了第一步，以后就无须再担心了。”

    “可是……”狐九踟蹰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什幺好。她这几日光睡觉了，出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刚才的公子，可狐六又说这户人家是不能进的，这下她可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了，却又怕如实说了会被狐六嘲笑，于是想了半天，才胡乱应付道，“我……我还没相看好呢……不过我不急的，反正狐六姐姐你一时半会儿也还不回山。”

    “那好吧，”狐六点点头，“那你自己决定吧，除了修炼，这世间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你慢慢看，总能有收获的。”

    “嗯。”狐九乖巧地点点头，心里琢磨着以后的事情，不管怎幺说，总要找一个合心意的男子双修，可不能白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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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序披起壹件外袍，将床头的烛台点亮，才趿着木屐，朝窗边行来。

    狐九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他。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不，不对，不只是好看。若是单论相貌，世间壹切生灵皆比不得狐媚壹族，狐貍都是天生的好皮相，修成人形后更是壹个赛壹个的美貌，就连族裏的那些男子，但凡狐九见过的，皆是顶顶好的相貌，若是放到人间，不知要有多少女子羞愧欲死。

    可这位公子却不壹样，虽然长得也是极好看的，远山般的眉，湖水般温润的眼，还有微微勾起的嘴角和微笑，五官比不得狐族的精致，但那周身的气质，恐怕就连族中最受人推崇的年轻狐王，也比不上他半分。

    那是所有的狐族男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清风霁月般的高贵气度。

    他整个人像是壹块璞玉，又像是壹幅山水墨画，光是这麽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内心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这是世家大族才能熏陶出来的精致和贵重，又因为他自身的诗书才华，全天下恐怕没几个男子能与他比肩。

    狐九有些看呆了。

    王序如漫步閑庭般，走到窗边，在离狐九不到三步远的地方蹲下，壹只指节修长的手打开落在地上的布袋，将裏面的玉雕拿出来挨个仔细检查着。

    狐九屏着呼吸坐在壹边，然而她施了隐身术，王序看不到她。

    “哎，可惜了，”王序叹了口气，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玉雕观音，“这块可是难得的帝王绿，竟然被磕碎了壹个角，真是暴殄天物啊……”他摇了摇头，放下观音像，又去拿布袋裏的其他摆件。

    壹边的狐九耳朵动了动，慢慢站起身来，踮起脚尖悄悄地走过去，壮起胆子歪头朝地上的观音娘娘看过去，看了好壹会儿，才发现观音娘娘右手微微翘起的小指断了壹截，指甲盖大小的地方，真亏他能看出来。

    狐九想了想，心中默默念起法术，过了壹会儿，只见壹堆细小的微末向观音像聚集而来，就在观音的小指恢复原样的那壹瞬间，观音像突然发出壹阵莹莹的绿光，祥和而宁静。

    狐九被吓了壹跳，后背的毛突地炸起，往后弹跳出老远的距离，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嗯？”

    王序听到声音，疑狐地转过头，却什麽也没看见，倒是注意到了发着绿光的观音像，他大大地吃了壹惊，赶紧凑过去壹看，却惊奇地发现玉雕原本破损的地方又被修补好了！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尽管他以前从来不信神佛，但这壹刻，看到此等异象，王序还是心中壹紧，忙把观音像恭恭敬敬地请到原来的木架上，又俯身拜了几拜。

    直到雕像上的绿光慢慢消隐下去，王序直起身来，松了壹口气，而狐九早就僵在了壹边，壹动也不敢动。她们这些做妖精的最怕就是神佛，刚才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观音娘娘的玉像动手脚，也不知娘娘会不会降下处罚？

    狐九站在地上，隔着老远的距离，警惕地将那木架上的玉像瞧着，生怕壹个动作，天上就会落下壹道惊雷将自己劈作两半。

    然而，又等了许久，观音像还是壹点动静也无。

    王序站在木架前，目色深幽，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壹直等到窗外壹阵奇特的哨音传来，狐九才如梦初醒般，打了个激灵。

    这是她和狐六约定好的暗号，壹定是狐六来寻她了。

    房间另壹边的王序没有任何反应，似是听不到这声音。

    狐九动了动耳朵，小心翼翼地伸出壹只前爪，往旁边迈出了壹小步，然后赶紧擡头去看木架上的观音，没有绿光，天上也没有惊雷。

    狐九又往前走了壹小步，停下，周围还是壹片安静。

    这下她放心了，又看了屋裏的公子最后壹眼，然后毅然从窗口跳了出去。

    “呜——”

    狐九落在墻外的地上，显出身形，擡头吃力地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狐六，朝她打招呼。

    “小九，妳怎麽跑到这裏边去了？真是要把我吓死，还以为妳是不是出事了呢！”狐六惨白着壹张俏脸，说完这句话，才纤手壹挥，助狐六凝聚成人形，又给她变了壹条白色的纱裙穿上。

    “为什麽不能进去？”狐九站直身体，歪着头看着狐六，“这不就是普通的人家吗？妳说不要进寺庙和道观，我听妳的，没有进去，难道这也不能进？”狐九瞪着壹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想不明白。

    “哎，是我大意了，没有和妳说清楚，”狐六叹了口气，向她解释道，“这是宛城王氏，南朝最鼎盛的门阀士族王氏家族的分支之壹。现任家主王安自小研习玉雕技艺，是当代造诣最高的玉雕大师，他平时所雕刻之物，以观音像为最多，家中有观音大士坐镇，戾气稍重的山妖精怪自然都不敢轻易靠近，偏偏妳这只小狐貍才刚修成人形不久，长居于山中不谙世事，心中又无邪念，也不知怎麽竟叫妳误闯了，此番能安然出来，真是妳几世修来的福气。”

    “啊？”狐九闻言张大了嘴巴，“这麽危险？我还以为这只是壹座普通的大宅子呢！”

    “妳呀！”狐六捂着嘴轻笑壹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那妳变回原形的时候，就壹点都没察觉到不对吗？”

    “没有啊，”狐九懵懂地摇摇头，“我还以为是自己的法术失效了，才没有去在意的。”

    “妳可真是的，”狐六嗔了她壹眼，“那妳可要记住了，以后千万别再来这裏了，妳现在妖力还很弱，等妳再修炼壹些时日，妖气重了，可就不是打回原形这麽容易的事了。”

    “啊，”狐九轻呼壹声，沈默了壹会儿，才心有戚戚然地问道，“难道还有比打回原形更严重的后果吗？”

    “那是自然，”狐六点点头，“就说我罢，虽然出山以来从没害过壹人，但毕竟是取了些男子的精气，若我现在踏进这宅子，不光是要被打回原形，只怕以后都不能恢复，只能做壹只普普通通的狐貍了。”

    “这麽可怕？”狐九已经彻底被吓住，讳莫如深地擡头看了看旁边的青石高墻，赶紧捂着嘴又往远处退了几步。

    狐六被她这样子逗乐了，忍不住轻笑出声，但小狐貍才出山不久，很多规矩还不知道，早些跟她说清楚，也免得她日后懵懵懂懂出了事，于是，神色壹怔，又继续道，“所以妳千万要记住了，这宅子裏观音像多着呢，王安又信奉道教，这些观音像都是开过光的，威力不可小觑，我们这些做妖精的，除非哪壹天得道成仙了，否则见着这些东西都是要绕道走的，知道吗？”

    说完，又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凄迷地道，“可惜我们生来就是狐媚壹族，修行的法术独特，只能借助与男子双修来增强功力，若是摒弃天性壹味清修，只怕还没等我们修炼成仙，自己就要枯竭而死了……”

    狐九听到这裏，忍不住也跟着叹了口气，有些忧愁。

    狐六见她如此，虽是有意吓吓她，但又怕吓得太过，不得不赶紧打起精神，笑道，“好了好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莫不是妳还真的打算成仙不成？我们狐妖壹族的，自古以来就没有修炼成仙的，我看啊，做妖精也挺好，成了仙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受许多规矩束缚，又有什麽意思呢？”

    狐九想到菏泽山裏唯壹壹个修炼成为土地仙人的人参精，确实如狐六所说，每日裏只能饮露茹素，壹点荤腥都碰不得，更别说还要参悟那许多的大道理，别提有多枯燥了，这可不是自己能忍受的……

    这麽壹想，狐九也觉释怀了，反正自己生来就是狐貍，也修不成仙，以后的命运已定，倒不如好好做壹只妖精，只要不做坏事，在这世间活个几百年，也就够了。

    于是擡起头来，沖狐六吟吟壹笑，问她，“那狐六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裏呢？妳走的这几天我壹直呆在客栈裏，今晚才头壹次出来找吃的，妳不在，我还是有壹点害怕。”

    她还在山裏时，除了修炼，最喜欢的事就是去听前辈们讲故事，知道这人世间还有许多专捉妖精的道士，不问青红皂白便将妳拿了，遇到个法术强大的，真是壹点办法都没有。狐九刚出山，对周围的壹切都谨慎得很，生怕自己壹个不小心撞上个道士什麽的，可就小命不保了。

    狐六已经在人世闯蕩了多年，早已忘记自己曾经下山时的惶恐与无助，此时听狐九这麽壹说，免不得又是壹阵好笑，笑了壹会儿后，才说，“在山中的时候妳每日想的就是出山，这会儿出来了，却又怕了，怎麽，妳想回去了吗？”

    “自然不是。”狐九赶紧摇头。

    “好了，”狐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今天是特意过来看看妳，等明日我还要走的。如何？妳可有看上心仪的男子？妳到底是刚修成人形，不赶快巩固壹下妖力，只怕前功尽弃……万事开头难，只要迈出了第壹步，以后就无须再担心了。”

    “可是……”狐九踟蹰了壹会儿，不知该说什麽好。她这几日光睡觉了，出来看见的第壹个人就是刚才的公子，可狐六又说这户人家是不能进的，这下她可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了，却又怕如实说了会被狐六嘲笑，于是想了半天，才胡乱应付道，“我……我还没相看好呢……不过我不急的，反正狐六姐姐妳壹时半会儿也还不回山。”

    “那好吧，”狐六点点头，“那妳自己决定吧，除了修炼，这世间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妳慢慢看，总能有收获的。”

    “嗯。”狐九乖巧地点点头，心裏琢磨着以后的事情，不管怎麽说，总要找壹个合心意的男子双修，可不能白来壹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