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难再寻》欺男霸女的恶少vs善良温婉的少女(六)

    欺男霸女的恶少vs善良温婉的少女(六)

    绾缃睡得很不安稳,昏昏沉沉间,梦见了过去的许多事,有爹爹的惨死,还有娘亲缠绵病榻,临死之际却忽然抓住弟弟的手臂,嘴里发出破败的含糊声,不知在呼喊些什幺,最后她看着床前的一双儿女,竟是死不瞑目。

    仿佛把过去那些令她伤心欲绝的往事又从头经历了一遍,绾缃站在娘亲的床边,正为了娘亲的去世而兀自垂泪,突然梦中场景变换,她竟是置身于雾气缭绕的山林之间,林间树丛茂密,巨大而粗壮的树根裸露出地面,盘虬交错,她在林间跌跌撞撞地跑着,为了躲避身后一直追赶她的,那只露出锋利尖牙,留着恶心涎液的凶恶灰狼。

    “啊!——”

    绾缃惊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姑娘,你醒了?”一名身穿水红色夹袄的侍女走上前来,探身问道,“姑娘可要沐浴?”

    绾缃转头一看,意识顿时清醒了些,“你是谁?这是哪里?”说着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不着一丝一缕,于是又急又羞地赶紧拉过被子遮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

    “这里是金府,我是府中负责伺候二少爷的婢女。”那少女不卑不亢地答道,“姑娘还是先随我去浴房吧,沐浴之后我再伺候姑娘进些膳食如何?”

    金府?

    绾缃呆住,早已顾不得那婢女在说些什幺,想起昨日的种种遭遇,不禁双手掩面痛哭起来,心中羞愤欲死。若不是此处是金府,是那个混蛋禽兽的地盘,污秽得让绾缃瞧不上眼,她只怕会立时撞死在墙上。

    可这地方实在是太脏了,她即便是死,也万万不愿死在这里,更何况她还有弟弟,就是要死,她也要先把弟弟养大成人,那是娘亲临死之际托付给自己的,弟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挂念。

    过了许久,绾缃终于哭够了,抹了抹泪,抬首道,“还请姑娘带我去沐浴。”

    那婢女似是颇为惊讶,忍不住抬头瞧了她一眼。

    她在二少爷房中伺候了好些年,形形色色的女人也见了许多,有第二天吵闹不休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要去撞墙的,也有得意自满以为攀上了金家的大树以后就能享尽荣华富贵的,可似眼前这位姑娘这般,哭过之后平静的要求沐浴的,倒是头一次见。

    其实她哪里知道,绾缃不是不想死,只是肩上不得不担的责任让她不能死而已。

    绾缃随着侍女去浴房净身,在木桶中泡了一个时辰,把自己全身上下搓了个遍,恨不得将身上的皮都搓掉一层,才听到浴房外刚才的婢女不知已经唤了她第几遍,不得不站起身来,穿上那侍女为她找来的衣裙,由着侍女带回了金北彦的居所。

    侍女们早已将屋子都收拾了一遍,撤下了昨晚的床单,换上新的被褥,然而,绾缃再看到那张金丝楠木的雕花大床,想起昨日自己所遭受的种种屈辱时,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悲痛,只恨不能将这处脏污的屋子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先前伺候绾缃的那个婢女名叫碧水,此时,碧水将绾缃引到桌旁坐下,端来几叠精致的点心,吩咐她,“姑娘且在房中坐着,二少爷今日受朋友之邀游船去了,只怕傍晚才能回来,奴婢等人就候在门外,姑娘有什幺需要只管传唤我们就是。”说完不待绾缃反应,就直接关上门出去了,将绾缃一个人留在房中。

    绾缃坐在凳子上,透过窗棂,望着窗外的一枝梨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还在村子里的时候,她就听了太多富贵人家恃强凌弱横行乡里的故事了,那是她还只是唏嘘不已,没想到竟有一天叫自己遇上了。绾缃知道,现在的自己,最好不要冲动行事,她被关在金府,没有金北彦的发话,她哪怕是拼了命也踏不出这院门一步,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安好无损的出府去。

    若是开口请求那禽兽,怕也是不行的吧?只怕更会激发那混蛋的劣根性。

    那幺,到底该从何处下手呢?

    绾缃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思考着逃生的办法,下一瞬,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踏过门槛走进屋来。

    绾缃整个人顿时像一根骤然绷紧的弦,僵住了,转头一看,才发现来人并不是昨晚对她几番欺凌的禽兽。

    门口的男子比金北彦还要高出两份,面容与金北彦五分相似,却不若金北彦那般,一副纨绔子弟的浪荡模样,反倒生着一张颇具威严的脸,不苟言笑地将绾缃看着,半响,才问了一句:“你就是昨日被北彦掳回来的女子?”说完眉头一皱,似有不满。

    金北辰也是今晨路过花园时,听见几个婢女躲在假山后闲聊,这才知道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竟是又强抢了一个民女回家来,关在屋里玩弄了一夜。又想到半月前他强抢了一个秀才的女儿,被人家一纸诉状告到官府,若不是金家家大业大,那秀才又是个爱财的,花了五千两银子好不容易将事情摆平,没安静几天,竟是又惹出一桩祸事来。

    金北辰眉头一皱,浑身散发出一阵生人勿进的气场,想都不想,直接就转身进了弟弟的院子。

    绾缃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不明所以,又见门外不远处几个小厮婢女恭恭敬敬地候在院子里,看神态似是无比焦虑,却没有一个人胆敢抬头朝这边望上一眼,心中隐隐明了,心想这人只怕是金家的家主,就算不是,在府中的地位也比金北彦要高,若是向这个人求情的话,不知能不能放她出去?

    于是身子一滑跪到地上,回答他先前的问题,”是的,昨日小女子去当铺典当东西,却被贵府的二少爷强抢回府中……“说着不由得又落下泪来,苦苦哀求道,”这位老爷,求求您行行好,放小女子归家去吧,小女子家中还有一个病重的弟弟等着我照顾……若是老爷能放了我,小女子必当感激不尽……“

    说完,趴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头,再抬起来的时候,额头已经红肿了,可见其用力之大。

    金北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子,又想起自己那个不学无术只会闯祸的弟弟,眉头狠狠地一皱,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郁气,”姑娘遭此不幸,过错全在我金府,姑娘返家心切,我自是不会阻拦,“说着朝后一挥手,吩咐自己的随身侍从,”庄蓝,送这位姑娘出府去。“

    “是!”得了令的庄蓝上前一步,恭敬道:“姑娘,请随我来。”

    绾缃大喜,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跟上去,经过金北辰的时候欠身向他鞠了一躬,然后才跟在庄蓝身后,被庄蓝送出金府。

    本来按照以前的规矩,府里该补偿给这位姑娘二十两银子作为安抚,可庄蓝哪里想得到,府门才刚一开,这姑娘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似的拔腿就跑了,庄蓝追在后面唤了两声,反倒让那姑娘以为自己是要将她抓回去一般,脚下跑得更快了。庄蓝只得苦笑一声,看着那姑娘渐渐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转回府去向自己主子复命。

    ==============我是繁简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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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缃睡得很不安稳,昏昏沈沈间,梦见了过去的许多事,有爹爹的惨死,还有娘亲缠绵病榻,临死之际却忽然抓住弟弟的手臂,嘴裏发出破败的含糊声,不知在呼喊些什麽,最后她看着床前的壹双儿女,竟是死不瞑目。

    仿佛把过去那些令她伤心欲绝的往事又从头经历了壹遍,绾缃站在娘亲的床边,正为了娘亲的去世而兀自垂泪,突然梦中场景变换,她竟是置身于雾气缭绕的山林之间,林间树丛茂密,巨大而粗壮的树根裸露出地面,盘虬交错,她在林间跌跌撞撞地跑着,为了躲避身后壹直追赶她的,那只露出锋利尖牙,留着恶心涎液的兇恶灰狼。

    “啊!——”

    绾缃惊叫壹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姑娘,妳醒了?”壹名身穿水红色夹袄的侍女走上前来,探身问道,“姑娘可要沐浴?”

    绾缃转头壹看,意识顿时清醒了些,“妳是谁?这是哪裏?”说着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不着壹丝壹缕,于是又急又羞地赶紧拉过被子遮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

    “这裏是金府,我是府中负责伺候二少爷的婢女。”那少女不卑不亢地答道,“姑娘还是先随我去浴房吧,沐浴之后我再伺候姑娘进些膳食如何?”

    金府?

    绾缃呆住,早已顾不得那婢女在说些什麽,想起昨日的种种遭遇,不禁双手掩面痛哭起来,心中羞愤欲死。若不是此处是金府,是那个混蛋禽兽的地盘,汙秽得让绾缃瞧不上眼,她只怕会立时撞死在墻上。

    可这地方实在是太脏了,她即便是死,也万万不愿死在这裏,更何况她还有弟弟,就是要死,她也要先把弟弟养大成人,那是娘亲临死之际托付给自己的,弟弟是她在这世上唯壹的挂念。

    过了许久,绾缃终于哭够了,抹了抹泪,擡首道,“还请姑娘带我去沐浴。”

    那婢女似是颇为惊讶,忍不住擡头瞧了她壹眼。

    她在二少爷房中伺候了好些年,形形色色的女人也见了许多,有第二天吵闹不休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要去撞墻的,也有得意自满以为攀上了金家的大树以后就能享尽荣华富贵的,可似眼前这位姑娘这般,哭过之后平静的要求沐浴的,倒是头壹次见。

    其实她哪裏知道,绾缃不是不想死,只是肩上不得不担的责任让她不能死而已。

    绾缃随着侍女去浴房凈身,在木桶中泡了壹个时辰,把自己全身上下搓了个遍,恨不得将身上的皮都搓掉壹层,才听到浴房外刚才的婢女不知已经唤了她第几遍,不得不站起身来,穿上那侍女为她找来的衣裙,由着侍女带回了金北彦的居所。

    侍女们早已将屋子都收拾了壹遍,撤下了昨晚的床单,换上新的被褥,然而,绾缃再看到那张金丝楠木的雕花大床,想起昨日自己所遭受的种种屈辱时,心中不免又是壹阵悲痛,只恨不能将这处脏汙的屋子壹把火烧个干干凈凈。

    先前伺候绾缃的那个婢女名叫碧水,此时,碧水将绾缃引到桌旁坐下,端来几叠精致的点心,吩咐她,“姑娘且在房中坐着,二少爷今日受朋友之邀游船去了,只怕傍晚才能回来,奴婢等人就候在门外,姑娘有什麽需要只管传唤我们就是。”说完不待绾缃反应,就直接关上门出去了,将绾缃壹个人留在房中。

    绾缃坐在凳子上,透过窗欞,望着窗外的壹枝梨花,不由得苦笑了壹下。

    还在村子裏的时候,她就听了太多富贵人家恃强淩弱横行乡裏的故事了,那是她还只是希嘘不已,没想到竟有壹天叫自己遇上了。绾缃知道,现在的自己,最好不要沖动行事,她被关在金府,没有金北彦的发话,她哪怕是拼了命也踏不出这院门壹步,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安好无损的出府去。

    若是开口请求那禽兽,怕也是不行的吧?只怕更会激发那混蛋的劣根性。

    那麽,到底该从何处下手呢?

    绾缃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思考着逃生的办法,下壹瞬,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壹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踏过门槛走进屋来。

    绾缃整个人顿时像壹根骤然绷紧的弦,僵住了,转头壹看,才发现来人并不是昨晚对她几番欺淩的禽兽。

    门口的男子比金北彦还要高出两份,面容与金北彦五分相似,却不若金北彦那般,壹副纨绔子弟的浪蕩模样,反倒生着壹张颇具威严的脸,不茍言笑地将绾缃看着,半响,才问了壹句:“妳就是昨日被北彦掳回来的女子?”说完眉头壹皱,似有不满。

    金北辰也是今晨路过花园时,听见几个婢女躲在假山后閑聊,这才知道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竟是又强抢了壹个民女回家来,关在屋裏玩弄了壹夜。又想到半月前他强抢了壹个秀才的女儿,被人家壹纸诉状告到官府,若不是金家家大业大,那秀才又是个爱财的,花了五千两银子好不容易将事情摆平,没安静几天,竟是又惹出壹桩祸事来。

    金北辰眉头壹皱,浑身散发出壹阵生人勿进的气场,想都不想,直接就转身进了弟弟的院子。

    绾缃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不明所以,又见门外不远处几个小厮婢女恭恭敬敬地候在院子裏,看神态似是无比焦虑,却没有壹个人胆敢擡头朝这边望上壹眼,心中隐隐明了,心想这人只怕是金家的家主,就算不是,在府中的地位也比金北彦要高,若是向这个人求情的话,不知能不能放她出去?

    于是身子壹滑跪到地上,回答他先前的问题,”是的,昨日小女子去当铺典当东西,却被贵府的二少爷强抢回府中……“说着不由得又落下泪来,苦苦哀求道,”这位老爷,求求您行行好,放小女子归家去吧,小女子家中还有壹个病重的弟弟等着我照顾……若是老爷能放了我,小女子必当感激不尽……“

    说完,趴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头,再擡起来的时候,额头已经红肿了,可见其用力之大。

    金北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子,又想起自己那个不学无术只会闯祸的弟弟,眉头狠狠地壹皱,顿了壹会儿,才缓缓吐出壹口郁气,”姑娘遭此不幸,过错全在我金府,姑娘返家心切,我自是不会阻拦,“说着朝后壹挥手,吩咐自己的随身侍从,”庄蓝,送这位姑娘出府去。“

    “是!”得了令的庄蓝上前壹步,恭敬道:“姑娘,请随我来。”

    绾缃大喜,忙不叠地从地上爬起跟上去,经过金北辰的时候欠身向他鞠了壹躬,然后才跟在庄蓝身后,被庄蓝送出金府。

    本来按照以前的规矩,府裏该补偿给这位姑娘二十两银子作为安抚,可庄蓝哪裏想得到,府门才刚壹开,这姑娘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似的拔腿就跑了,庄蓝追在后面唤了两声,反倒让那姑娘以为自己是要将她抓回去壹般,脚下跑得更快了。庄蓝只得苦笑壹声,看着那姑娘渐渐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转回府去向自己主子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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