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生缘》第十节:捉摸不定的爱情

    沾沾自喜的唐丽如陶醉在自以为是的想象中，滑稽的以为自己的爱情很顺遂，对别人可以炫耀。

    “我和继刚可以常常见面，所以我们的爱情不会有阻隔，很顺利。”丽如肆无忌惮的在他人面前吹嘘。

    丽如期望继刚来爱她，以为对他付出，他就会喜欢她，但这与对方要不要爱妳其实是两回事。

    爱情里最悲哀的是爱一个人，而对方不领情，却坚持不放手。

    继刚在心里有抓准了一个和丽如相处的频率和距离，如果丽如有去挤压到他抓的频率他就会自动去调整方位。

    对他来说丽如一直向他移动，他就会躲藏起来，让她捉摸不定。

    “妳不要老是来找我，我的课业很繁重，还有妳也该多花心思在学业上，才能进入好大学。”对丽如有些反感，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表达，继刚一脸漠然的看着她，不太自在的抓抓自己的脸。

    见他浓眉深锁，丽如不敢再挑战他的耐性。

    开始把重心放在课业上，丽如矢志要进入和继刚同一所大学。

    由于父亲的关系，只要成绩不要太差，她可以很容易的进入上海大学。

    依晴和含月的成绩向来都很好，要进入这所一流学府，没有问题。

    柳家却在此时闹分家，大夫人过世，嫡长子又爱赌博，将家中产业败得所剩无几。

    二房和三房好在都有儿子，在老爷过世前就已分得一些家产。

    而包氏只有含月一个女儿，故只能两手空空的卷铺盖走路。

    “娘对不起妳，没有能力供妳念大学。”包氏心酸的对女儿说。

    “娘，不要如此说，我已十八岁，应该是我要供养您才对。”虽然不甘心，但是又何奈，含月只能自我安慰，反正自己还年轻，有手有脚可以挣口饭吃。

    出了柳家，母女俩栖身于一处租金便宜破旧的宅子，和七户贫困人家窝在一个屋檐下，靠着卖红豆饼过活。

    如愿进入上海大学的丽如，邀依晴及含月在餐馆内庆祝。

    “今天这顿我请，妳们尽量叫菜，别客气啊！”丽如爽快的说。

    席间，丽如脸上的笑容始终很灿烂，开心的说﹕”我现在进到上海大学念商学系，是继刚的学妹，可以每天都看到他，真是太棒了！”

    她又百思不解的问依晴﹕”妳干嘛要念哲学系哲学只是一些痴人的呓语。”

    “那是妳不懂，才会如此认为。哲学主要是培养有具有卓越思考能力，正确价值观念。我在中学时看了一些尼采的书，尼采对他自己比任何活过的人有更多的自我认识。佛洛伊德曾论:‘尼采刺穿了人类知识的基础，并像前无古人似的那样质疑它们。没有什么人在其思想的正确性、深度、及彻底性方面能比的上他。’我对哲学就是抱着一种向往，哲学好玄妙呀！与我的心灵真契合，妳真是俗不可耐。”依晴回讥了丽如。

    坐在两人中间的含月，安静的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注意到她的神情略显落寞，依晴关心的问：”妳和妳娘目前的情况如何”

    “还过得去，我一大早就帮我娘做红豆饼，然后两人一起到街上卖，下午就卖完，日子过得很充实。”含月向来不太喜欢和别人说自己家里的事，不想表现出羡慕之情，特意掩饰心中的苍凉之意。

    心直口快的丽如却挑起人家的痛。

    “妳好歹也有高中学历，到个写字楼做个文员也好，干嘛要抛头露脸的在街头做个小贩，真不值啊！”

    含月面露委屈，但有苦说不出。

    依晴安慰道：”总之是靠自己的劳力挣钱，哪像有些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赚钱不易，只会说些风凉话。”

    “妳是在说我吗”丽如不悦，噘着嘴反呛：”妳不也是一样吗”

    “可是我没有像妳那样讥讽别人，一点同理心都没。”依晴回呛。

    看着两人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唇枪舌战，含月缓颊道：”妳们都别为我而争执，是我自己不忍心看娘太劳累，而要主动去做的。”

    “妳看妳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就是不知民间疾苦，不是每个人像妳这样好命，要什么就有什么……。”依晴继续猛批丽如。

    餐叙完，丽如特别买了只茶鹅送给含月，并致歉道：”妳千万不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绝无恶意啊！这只茶鹅妳带回去给妳娘补补身体，她每天辛苦劳动，要吃些营养的东西。”

    含月也劝过娘，叫她不要做，自己可以去找份工作养她，即使赚的钱不多，两人省着用，还可勉强糊口。

    但是包氏想要多存些钱，将来好为她办嫁妆，不要寒酸的嫁出去。

    由于的坚持，含月更珍惜娘的这份疼爱之心，所以要陪着她风吹日晒的在街上卖红豆饼。

    大学的第一年，很快的就过去。

    在校园内，继刚还是刻意的和丽如保持距离。

    “我不断追随他的思考和脚步。

    人们都说，在爱情里，我们或许是盲目的。

    而我总是一次次地说服自己，只要自己再多付出些努力，就可掳获他的心。

    噢！难以捉摸的爱情，噢！我闭上眼睛，还是看见了你。

    噢！爱情，是一种无法抵抗的魔力，让我着了迷。

    想你，无时不刻的想着你。”丽如死缠着继刚不放，并时时刻刻在揣测他的心思。

    “爱要模糊一点，比说出誓言美丽。”继刚冷漠的对她表示。

    暑假期间，继刚选择到的一家公司打工。

    丽如问他：”你为何不来我父亲的商会实习，将来对你的出路很有帮助。”

    “我不想靠别人，我要靠自己。”继刚直言回，其实是不想被她纠缠。

    “上海有那么多的公司，干嘛要跑到去，这样我就不能天天见到你。”丽如娇羞的说。

    “妳为何要天天见我，外面有很多新鲜的人事物，不要老是缠着我，真没长进。”继刚话说的很直接，即使再不聪明的人也能听出他的意思，偏偏陷入爱的泥沼中的丽如不明白。

    对继刚的态度一直感到迷惘的丽如，将心中的困惑问了依晴。

    “至于他选择和妳保持距离的原因，说真的有很多不同的因素和变量，有可能是他的本性如此，然而这个跟爱或不爱其实不是绝对成正比。”早已看出继刚对丽如没有意思，但又不想浇她冷水，依晴只得含糊不清的对她表示。

    其实继刚根本没有到打工，人还是在上海，只是为了闪避丽如而撒的谎。

    他在上海一家贸易行实习。

    早在半年前的某日，他走在街上，突然看到前方的一个小摊子，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柳含月吗为何会在这卖小吃”继刚快步趋前。

    “含月，妳怎在此卖红豆饼”

    正在帮收摊的含月，被继刚的问话吓了一跳，一个不留神，忘了锅还热着，就直接用手拿锅。

    “唉呦！”含月大叫一声，手被烫到，痛得泪流不止。

    继刚抓起她红通通的手，心疼的用口猛吹。

    带她到药房敷过药后，送她回家的路上，继刚问﹕”自从半年前妳高中毕业后告诉我，要和妳娘去广州落脚，会和我保持联络，但是从此就没有妳的讯息。为何要骗我妳难道不了解我对妳很关心。”

    低头不语的含月，心中有难言之隐。

    她心里明白丽如很喜欢他，而自己的身份卑微不足与和丽如竞争，就只好找借口躲避继刚。

    走到她家，看到她目前的环境，继刚很讶异，在一瞬间的鼻酸之下，再看她的表情却很平静，虽然穷困却很坚强，让他留下深深的感动。

    “虽然我和娘穷了些，但能坦然的面对，接受现在的生活，即使钱赚的不多，可以填饱肚子就够了。”个子只有一百五十六公分，看似柔弱的含月，展现出坚韧的态度，让继刚为之动容。

    继刚每天都来看含月，温馨的嘘寒问暖，两人之间再也没有距离。

    对他来说，给予承诺还太早﹔对她来说，这是幸福的遐想。

    他的执着和情意，含月再也不需要逃避。

    “我不想给妳一纸空文，现在我还做不到的事，但将来我一定会真正的给妳美满的生活。”

    她没说半句话，用最相信的眼神，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继刚含情脉脉的送上一个醉人的笑容，轻轻的拥着她，用最温柔的力气呵护着。

    无数思念，无数牵挂，无数深藏心底以为已经消失却其实一直都未淡去的爱恋一涌而出。

    两人几乎是心有灵犀，千言万语，都蕴藏在了这个拥抱之中，万籁俱寂的夜里，无声胜有声，什么话都不用再多说。

    开学前一天，丽如在街上看到继刚和含月两人手牵着手，状似亲密的走着。

    目睹这一幕，心中虽然一把火，但还是强忍压抑下来。

    隔天，按不住心中怒意，丽如气冲冲向继刚发泄她的不满。

    “我有我自己的自由，要和谁在一起，与妳无关，妳也管不着。”继刚说得很绝。

    “你…你…你一直在欺骗我的感情，你这个坏…坏…蛋！”丽如本想骂出更难听的字眼，但还是保留一点空间，希望能有转圜的余地。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妳，也曾对妳表明很多次，不想和妳走得太近，是妳自己一厢情愿的要黏着我。我明说暗指，妳就是听不懂。爱情是两厢情愿的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希望妳能明白，不要再浪费时间与精力在我身上。”继刚的话都已说得如此直白，再怎样死心眼的人也该觉醒了。

    丽如哭了一整晚，今早起来眼睛红肿，现在走着走着都会掉泪，很害怕突然在众人面前就哭出来。

    ‘我真的很喜欢他，但是给我的结局却很让我心碎。

    虽然这个结局很痛苦，像什么在挖我的心脏，我现在很恨他，但更恨我自己。

    我为何如此痴情如此傻’个性刚烈的丽如，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的羞辱，很难释怀。

    她找了依晴诉苦，并表示不甘心。

    “妳说我哪一点比不上柳含月那个丑小鸭，继刚竟然会喜欢她而拒绝我”

    丽如将含月批评得一无是处。

    依晴替含月辩解﹕”含月的家境虽然不好，但她不是丑小鸭。她的个性很温柔体贴，也许这就是继刚喜欢她的原因。”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有料到继刚居然会和含月在一起，有点讶异的神情。

    “妳说含月温柔体贴，难道我就不够温柔体贴吗为了他，我读了许多我从不爱看的文学书籍，增加内涵。读得我好头痛啊！”丽如满腔苦水，觉得很委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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