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别撩我的剑[修真]》叫你别撩我的剑[修真]分节阅读40

    萧河轻咳了两声,道:“往后关中来信,立即呈交。便是我在阁内观书,也送来无妨。”

    “是。”仆从跟在萧河身后,走了两步,迟疑道,“剑主,明日……属下能不能告个假?我家那婆娘念叨大半年了,光惦记着这么个日子,再说属下的大孙子也刚好满月,我……”

    萧河停下脚步,回头淡淡瞥了年老的仆从一眼,点头道:“是了。过了明日,又是一年。你也老了,能多和家人聚聚,便多聚聚。去吧。”

    仆从弯腰道谢,吞吞吐吐道:“少主若是还不回来……”

    萧河紧了紧狐裘,握住袖中那薄薄的一张纸,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返身回到藏锋阁。

    阁中古籍浩如烟海,便数善本也有上千。穷尽一生,能精读的不过十之一二。

    自他修剑起,便爱在这阁中呆着。

    观书悟道,观书证道。

    凡是嘲笑过他书生无用的人,都在臻至大乘的修为前保持了沉默。

    他原以为在剑道一途上,他远比旁人幸运。毕竟陪着他的不仅有一把剑,还有日日读也读不尽的古卷。

    然而气力衰损,一日不如一日之时,独享天下剑修圣地的剑主萧河,心中也生出一丝悔意。

    如果在年轻气盛的时候,不是那么沉心剑道,看中个温柔可人的姑娘娶回来,阁中走着爬着的小孩,怎么说也得有三五个了。

    不会像今日这般,冷清。

    作者有话要说:  萧粑粑出场

    ☆、第39章 除夕

    入冬之后,便是到了辰时,天也只有蒙蒙一点亮。

    沈恪悄悄摸下床,手持烛台,敲响了林子由的门。他不想惊扰到萧道鸾,尽己所能放慢了脚步,扣门的动作也轻了又轻,不凑近了倾耳听几乎都察觉不了。

    就在他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林子由打开了房门。

    沈恪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进去说话。三人的房间本就相邻着,走道上的动静但凡大一些,便能听得清楚。

    林子由被烛台的火光晃得微微眯起了眼,侧身让开,沈恪便飞快溜了进去。

    “晚上做顿好的,你来帮我?”沈恪把烛台放下,转身对林子由道。

    站在门口时他也没留意,这时回过头才发现林子由的面色有些苍白。不像是常人早起时会有的模样,如果要他形容,那更像是失血过多或是受了重伤才有的憔悴。

    沈恪忙举起刚放下的烛台,凑到林子由脸庞,仔细照了照。在昏黄的烛光下,那点苍白退了下去,但眼底的青黑色却愈发明显。

    “怎么搞成这样。”沈恪伸手要去摸,被林子由一手格开。

    林子由避重就轻道:“你打算做些什么?”

    沈恪没有被他轻松绕过,两人认识那么久,他太清楚林子由的脾气了。和自己一样,但凡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便轻轻跳过。但身为朋友,他不能不关心下对方。

    这两天林子由的表现都有些反常。哪怕是沈恪出门采买,带上了萧道鸾,他也没有露面阻止。一连数日,除了与二人同吃几顿之外,都闷在自己的房中,一步不曾踏出房门。

    “林老二,别的我也不多问。就一句,真的没事?”

    林子由脸色一沉,道:“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方便再隐瞒。其实我……”

    “破境了。”

    “真的?!”沈恪既惊且喜。两人初逢时,林子由说过自己是元婴前期的修为,若是破境,那便是元婴中期,就算在归一宗这样的大门派中,如此修为也不算弱了。

    林子由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沈恪替他感到高兴,猛地一拍他的肩膀,道:“那今晚你也好好歇着,别来打下手了,我好好操练一番,给你贺喜。我也是个有元婴中期修为朋友的人了,以后走在道上,看谁还敢招惹我”

    林子由轻咳两声,掩饰般捂了捂嘴,半晌方道:“连破两境,如今是元婴后期。”

    “老二你……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沈恪开心道,“快去睡一觉,听说破境都很累人。等你一觉睡醒,饭菜就好了。唉,本来还想和你联手操刀的,这下全得看我自己本事了。”

    林子由但笑不语。

    沈恪把他推到床边,走了两步又回头道:“等有空了和我说说,连破两境是种什么感觉啊。”

    林子由放下捂在嘴边的手,笑道:“好。”

    沈恪走出门外,林子由这才从袖中取出一帕,将手中的血迹抹去。连破两境的感觉……自然妙极。

    只是还远远不够。

    林子由望向窗外,隐隐能够看到城西清凉山的山尖。这座并不高的山峰,峰顶常年云雾缭绕,故而在俗人口中被传为仙人居所。身为归一宗内门弟子,他自然知道宗门之内并无仙人。不是仙人,只是大乘期的大能,而已。

    ……

    客栈中的住客已经不多,沈恪花了不多的银子,就和掌柜的商量好借用伙房。在一年的尾巴尖上,他一向主张吃顿好的。以往身无分文的时候,也要想办法凑出两个铜板来开顿荤,如今不差钱了,更是要大开杀戒。

    鸡鸭鱼肉堆了一堆,他托下巴琢磨着该做些什么菜品好。本来想和林子由这位大行家商量一番,为今之计,只能看他自个儿的本事了。

    细细回忆了一番近些年吃过的好菜,加上从前在酒楼打下手偷师来的底子,沈恪很快有了主意。素菜和好处理的食材,都可以等午后再做,要趁早准备上的,就是煨火腿和鸡松两道菜。

    前几日采买的食材极齐,沈恪轻松便翻出了一只火腿。他记得这是从一位西南商客手里买下的,那边的火腿个大骨小,膘厚肉细,是火腿中的上品。他轻轻剥下火腿的外皮,将油脂去掉,留下红桃色的廋肉,放在一边。要同火腿一起煨的材料,沈恪选中了黄菜心。将其连根切成约两寸长短的小段,与火腿肉放在了一块儿。

    沈恪问伙房的大师傅拿到了一罐昨日煮好的鸡汤,把切好的火腿肉、黄菜心都放入乘着鸡汤的瓦罐中,再加上蜜酒酿和水,封好口沿,小火慢慢煨着。不用多花心思,只要煨的工夫到了,他对这道菜的口味还是很有把握的。

    剩下的鸡松,倒是比较考验他的手艺。身为在酒楼除了掌柜之外,什么活儿都干过的人,沈恪半点不虚。

    从客栈后院抓住一只养得肥肥的鸡,手起刀落,伺候干净。只取肥鸡的两腿,去筋骨后剁碎,不伤到半点皮肉。这刀工他也苦练过数月,堪称小成,要不是年轻时候一心想着修剑,没准就在哪个酒楼里当了二师傅。

    取了鸡身上的脯子肉,切成方块,用香油灼黄,再同两腿肉一起,加鸡蛋清和粉芡调匀,放在钵子里,洒上半斤百花酒,秋油少许。又切了些冬笋、香蕈、姜、葱,一并洒入。最后将先前没用着的鸡骨皮盖在上头,加水,放在蒸笼边上。

    盘算了下时间,现在便开始蒸有些早了。沈恪想着萧道鸾差不多该起来练剑了,与他练完剑,再下来蒸上便可。

    将剩下几道菜要用到的食材挑出放在一边,沈恪便上了楼。

    即便是除夕,萧道鸾毫无疑问也是要练剑的。

    沈恪上楼的时候想,也许就算到了新婚的那日,萧道鸾早起的第一件事,也是练剑。不知道那时新娘会不会想,他爱剑胜过爱她。

    因为老想着晚上的菜该怎么做,沈恪练剑的时候便有些心不在焉,被萧道鸾看出后,例行的五百次拔剑,变成了一千次。

    沈恪在对方的注视下,勉力完成了修炼,收剑后立即飞奔下楼。

    他的鸡松要来不及蒸了……

    到信心满满地上楼喊萧道鸾和林子由吃饭的时候,沈恪已经做了一整桌菜。除了黄菜心煨火腿肉和鸡松之外,还有清汤鱼圆、素烧鹅、雪压瓢儿菜、秋油松蕈、麻油醋拌茄、玉兰片……

    从头到尾,沈恪的表现都可称上佳。只有做鱼圆,将活鱼钉在板上的时候,他有些下不去手。莫名想到了那条在回头崖便亲密接触过的黑鱼,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哪儿,还记不记得他这个老朋友。

    沈恪上楼将两人喊了下来,再去伙房端菜。

    林子由笑道:“菜肯定不少,你一个人端要端多久?我和你同去。”

    萧道鸾本已坐下,闻言也站起身,道:“嗯。”

    三人分了两次将菜都端到桌上,沈恪掀开煨着火腿肉的瓦罐,道:“吃吧。”

    林子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肉香,赞叹道:“这道菜可以。不用吃我便知肉与菜都煨得烂透,入口即化。从哪儿偷师的手艺?”

    沈恪道:“你吃便是,管我从哪儿学的。”偷师太不上台面,他不愿意在萧道鸾面前说。人家的剑道是家学传承,肯定不喜欢这样下三流的手段。

    林子由的筷子还没伸入罐中,萧道鸾已经先夹了一块火腿肉。

    “怎么样?”沈恪忙问。

    萧道鸾点了点头。入口即化这种词他是说不出的,不过光是给一个眼神,沈恪都能读出他对这道菜是满意的。

    沈恪将鸡松和秋油松蕈掉了个位置,把自己准备了更久的一道菜放到萧道鸾面前。

    林子由:“你这就过分了啊。”

    沈恪给他捞了个鱼圆,道:“咳咳,我从不厚此薄彼。”

    萧道鸾:“鱼圆……看着不错。”

    沈恪眯眼笑道:“我也给你捞一个?”

    吃了五六分饱时,沈恪拿出客栈的窖藏老酒,拍开封泥,摆上了桌。听掌柜的说,这是存了十多年的膏粱烧,开封后看到酒呈淡绿色,沈恪便知他所言不虚。

    这酒入口偏甜,但后劲极大。沈恪第一次来关中的时候不知,深秋时分,喝醉了在巷子里卧倒整整一宿。

    萧道鸾不认同地看着那坛分量不少的酒,沈恪摸着坛口笑道:“难得,难得嘛。”

    他平时也不多喝,上回胭脂的喜宴是破了个戒,这回除夕夜,也想要敞开了喝一场。林子由和萧道鸾都在,喝醉了也有人能替他收拾。

    林子由从沈恪手中接过酒坛,给两人都倒了满满一碗,哈哈大笑道:“上次没能喝成,这回你可跑不了了。老规矩?”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