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曲》第二章(2)

    第二章(2)

    掌柜慌慌张张地说:「姑娘,小的初来乍到,不知道家主已在这儿安顿了一个小孩儿,方才才听几个老伙计说起,都是小的的错。但这儿委实没有空房了,您看……」

    忆翷微微思索了一会儿,转头问喜儿:「喜儿,若让妳跟着我,妳可愿意?」

    喜儿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忙道:「姑娘若愿意让喜儿跟着,喜儿感激不尽。」

    忆翷点了点头,转头对掌柜说:「要不这样吧,掌柜可否替我寻一张屏风及一床被褥来?」

    掌柜道:「这不难办,小的等会儿让小伙计送上来。姑娘可还有什幺吩咐?」

    忆翷想了想,道:「先这样吧!」掌柜便弓着身下去了。

    不久,一个小伙计就将屏风和被褥送了上来,忆翷简单地摆弄摆弄,便替喜儿隔出了一个空间睡觉。接着,她又拉着喜儿来到大街上。

    大街上各种摊位琳瑯满目,人潮来来去去,在各个摊位前拣选自己想要的商品,忆翷则带着喜儿,逕直来到一间布庄前。

    喜儿疑惑地问:「姑娘带喜儿来这儿做什幺呢?」

    忆翷道:「当然是替妳买身衣服,妳看妳现在穿的,都破成什幺样子了?」

    喜儿忙拉住她:「姑娘不必为喜儿破费的,喜儿贱命一条……」

    「什幺贱命?我就不信命了!」忆翷打断她:「妳跟着我,就是我的妹妹,总不能老是穿着一件破衣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妳若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多跟我说说京城的事,让我也能尽快了解京中的形势。」

    正在说话的当口,布庄的掌柜已经迎了出来,是一个身材微胖的妇人,她笑着问:「姑娘可有需要什幺?我们店里什幺布料都有,要不要进来看看?」

    忆翷拉着喜儿踏进店内,听掌柜一样一样介绍,喜儿从未见过这样多的衣裙,满脸的惊诧之色,挑了好一会儿才选中一套已经裁好的素色襦裙。

    步出布庄时,已是晚饭时间,忆翷便带着喜儿到饭馆吃饭。

    才刚坐定,忆翷便听见隔壁一桌的客人在谈天。

    其中一人喝了口酒,问:「你们听说了吗?慕府家主收徒儿了!听说还是个女徒儿!」

    有人答腔:「你这消息从哪儿听来的?我们怎幺没有听说?」

    那人又道:「方才听南宫家的人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有人偷了南宫家大少爷的钱袋,他们追人时在望尘居恰巧遇见的。」

    又有人道:「慕府这一任的家主无后,又坚持不再娶,你们说,将来这慕家的产业是不是就要交到这个徒儿的手上?」

    「这可说不準,」方才说话的人又开口了:「若慕程有意要将产业交到徒儿的手上,又为何只收一个女弟子?慕府之所以能与朝廷抗衡,不还仰仗着庞大的产业吗?慕程捨得将家产放在一个外人手中?」

    忆翷暗暗摇头,笑了笑,自斟了杯酒一饮而尽。至于邻桌客人又说了什幺,已再未入耳,伙计也在此时送了饭菜上来,又立刻转身退下。

    喜儿低声问:「姑娘,真如他们所说吗?」

    忆翷抬眼看她,浅笑道:「我师父只有我一个弟子不假,但我没料到这些人竟能这般无中生有、搬弄是非,在自己假定的基础上往外联想,还好意思在这儿谈论得口沫横飞。」顿了一顿,她转而对喜儿说:「妳不要再叫我姑娘了,怪生分的。我比妳虚长几岁,妳还是叫我姊姊吧!」

    喜儿于是道:「姊姊,这些人方才所说虽半真半假,但其中却也不乏可信的东西!我在街头这十几年,也是听了不少的事儿。」

    忆翷道:「倒也是。对了,方才听他们说起朝廷,妳在京中的时日比我长,能否将妳知道的事告诉我?」

    喜儿想了想,道:「姊姊既是慕府家主的徒儿,定是长年待在西域,对大齐是不是不甚熟悉?」

    忆翷点了点头,喜儿又道:「大齐与西域各国皆位于神州大陆上,以複姓为尊,这已是大齐的传统了,因此在大齐便有神州大陆四大姓,分别是皇甫、独孤、司徒和南宫。」

    忆翷细思了一瞬,她原也是複姓公孙,所以在大齐也曾是个贵族?喜儿喝了口茶,又继续说:「皇甫是咱们大齐的国姓,一般人是不能用的;独孤一家世袭殷国公,司徒一家世袭姜国公,早前冲撞姊姊的南宫少爷则是卫国公的儿子。」

    忆翷点头表示了解,喜儿又道:「据说当今圣上身体不好,即位也有数年,至今却还没有子嗣,倒是有几个兄弟姊妹。」

    「兄弟姊妹?」忆翷忍不住问。

    喜儿点了点头,道:「是啊!据说皇上原有一个哥哥,不过在我出生之前就因为谋反被杀了,先皇后也因此畏罪自尽。不过除此之外,皇上还有个姊姊及一双弟妹。」

    忆翷的神情黯了一黯,喜儿口中那宗谋反案,她再熟悉不过了。

    喜儿未察觉忆翷的异样,继续道:「皇上的姊姊被封为建昌公主,妹妹则被封为建武公主,据说一个精通诗书,一个深谙兵法,两个都是当世的奇女子。皇上的弟弟更是值得一提,年纪轻轻就受封为淮南王,就是人冷了一些,不是个好处的主儿。」

    忆翷振了振精神,笑道:「想不到妳还知道这幺多。」

    喜儿笑了笑说:「在遇见家主之前,我一直跟着一个爷爷,那个爷爷见识多,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这才流落街头,闲来无事时,他就讲这些事儿给我听,听久了也就知道一些了。」

    忆翷夹了一筷子菜给她,笑道:「看来我还有很多事需要问妳了。」

    喜儿扒了几口饭,突然想到什幺似的抬头问:「姊姊又是为什幺要进京来呢?进京以后打算做什幺呢?」

    忆翷避重就轻地答:「我原也是齐人,这趟回来也算是回乡吧!至于做什幺,我倒是有个想法。」

    喜儿忙问:「姊姊有什幺好点子?」

    忆翷道:「也不算什幺好点子,妳方才也听到了,现在慕程收徒弟的事已经在京中传开了,我们大可以藉此积点声名。」

    喜儿仍是疑惑:「姊姊的意思是……」

    忆翷浅浅一笑,道:「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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