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27

    从头?我抬头看了看理该是混沌头部的位置,古羲的意思是说要将顺序调换过来吗?

    他走出两步,凝眸而道:“刚才是外,现在是里,两级之仪,两相则反。”话落他就再次身形掠动,一个纵身腾空飞跃,挥拳而出,又在触及屏障时手指按下某一点。我看得分明,他所点位置正是混沌大狗那被疑为眼睛的两条细缝的中心。

    不知道为什么,两次看他疾走在七星之间感觉却不同,前一次他的身姿也是这般俊酷,可这一次却似乎有哪里不一样。对了,是光感视觉!强光之下亮如白昼,人影清晰,而逐渐变弱了光度从而使得身姿变得朦胧。不用低头,余光已经在告诉我这次珠链正在慢慢变暗。

    当古羲回首时只顿了一秒,就丢下一句:“还不够暗。”竟然又身形骤移重复刚才的步伐与动作,还当真如他所想,每当他完成一次七星步法的轮转珠链就黯淡一分,一直到第七次时,只剩了微弱的光泽在,而我看古羲的身影也只能模糊看到在变换位置。

    终于在他敲下第七星的瞬间,珠光灭了,空间遁入黑暗。

    有光时想着它灭,可当真的灭了视觉就没了,自然而然心底生出恐慌来。幸而熟悉的气息靠近,手被古羲抓握于掌,心顿时安然了不少,开口问道:“为什么刚好是七次这珠光会全灭呢?”只听他在黑暗中回:“自古就以七为周期,七星连珠总共七七四十九点,正是一个轮回运转。”

    “可是现在光是灭了,但好像屏障还在啊,否则外面的珠光应该是能照亮这里的。”

    “不会有珠光了,我们已经不在钟乳石洞。”

    我一怔,不明白他意思,正想要问,突听他语声一沉:“来了。”只觉被拽着往后退,而就在我们站的中心位置缓缓从地面升出了什么,立即反应过来,如果这个阵心是以光为本,那么眼下逐渐升起的一道汽化的光壁也不足为奇了。

    反而是那光壁上的八卦图更让人移不开目光,隐隐气流在浮动,古羲以身挡在了我身前。他的这一动作让我感到心暖,还是一直的念头,只要有他在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怕。唯一怕的是他再一次在我眼前消失,所以想也没想就抓住了他的衣服,必要时我愿与他共进退。

    当古羲的掌按在八卦上以顺时针运转时,我以为会像之前那般危险的气流再次浮动,可是好像随着他一圈接着一圈转动后,眼前的光壁也变得越来越亮,但由于它其实是汽化的颗粒,越是亮它的形就越模糊,直到消失,眼前一黑,再度陷入漆黑幽暗。

    这是功败垂成的意思吗?“古羲?”

    他轻嗯了声以作回应,我说:“八卦和光壁都没了。”默了下,他道:“我有眼睛,能看得见。”忽略他的话,问了眼下最实际的问题:“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好不容易看到以光为形的八卦出现,以为古羲会像之前那般再次破这奇门遁甲阵,可看他就那么转了几下把八卦转到通亮又好似断电般一下骤灭,顿时就像灭了所有希望一般。

    “什么怎么办?阵破了自然是走出去了。”

    手上被一拽,脑子沉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阵破了?”

    古羲回问:“要不然呢?难道你感应不出周遭的空间都变得空旷了吗?”

    “我我没你那么能耐,这里一片黑的完全看不见,你是说真的吗?是我们刚刚在的那个混沌大狗的幻境已经破解了?”

    “我是说,”古羲顿停了下,“天罡幻象阵破了。”

    然后我就完全呆住了,他意思是我们可以出那个固若金汤的阵了?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34下一个就是你

    “心已破,何来形?再固若金汤的阵也终究是敌不过你的鬼眼之瞳。”

    听他说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的想法都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可他将这都归功于我实在是不敢当。但是如果阵全都破了,又不在原来的钟乳石洞,那我们这是在哪了?

    突然想到我还有那只老式手电筒,把光束打开照了照,除了眼前方寸之地的情景能看清外,再远光就被黑暗吞吃了。不过真的诚如古羲所言,空间骤然变得很大了。

    等古羲拉着我向前走时还觉得不真实,总以为走着走着就碰上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去路。可走出去近三四十米都始终畅通无阻,早已超出了之前两道阵中阵所设的屏障范围了。这才彻底相信,我们是真的出了那天罡阵法。

    一股欣喜从心底滋生,朝着身旁的人瞥了一眼,暗想谁说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的,今儿我和古羲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

    但是当我们走到某处时,那点喜意就灭了,并且心头在发凉。

    因为我看到了手中握着的手电筒的主人,也就是那具尸体,死了十几年的墨族人。

    我沉声说:“古羲,这尸体我有见过,就在找到你之前,这里是我第一次坠下的空间。”所以,我们其实还没有离开这个天罡幻象阵?

    “你想多了。”古羲的声音打破我的冥思,他黑眸凝定那具尸首,淡声道:“假如你不是有来过我还没能肯定,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个天罡幻象阵只有这一个空间,其余的全都是你我二人生出的幻象。如今幻象已灭,自然回归到原本的空间之内了。”

    “不可能!我们明明有去别处过,那间石室、石盘、壁画,还有那个钟乳石洞,这些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幻象呢?”

    古羲侧转眸看我,眼神沉定,“还不明白吗?相由心生,幻象无穷变,唯一不变的是所有缔造产生的世界都是你曾看到过的。就比如那壁画,当时你看得仔细,不妨回想下那些壁画可有多画出你已经知道的图案?”

    我当真回念而想,那幅壁画再次在眼前闪过,可是当我沉思到最后却发现真如古羲所言,壁画的内容就到我曾在地下围城里看到的场景,没有再多。那石盘可能上面的八卦图案有所改变,但石盘的模型却与之前遇到的一样。

    “那钟乳石洞呢?这个我们没有经历过吧,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空间?还有什么上古凶兽混沌,这个我们怎么可能遇见过,可它却不是也真实存在,你还说它被注入了生灵从而有了生息?还有”我急于分辨的话遏止在古羲的指尖触在我的脖颈缩骨之上,莫名心头一震,缓缓低下头。

    手电光不亮,只能将这幽暗照亮我与他身前的空间,却也足以能看清眼下他指点之处,根本没有已经灭了光的光珠项链。

    至此,再难置信我也不得不承认,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象。

    下巴被他微凉的指尖抬起,迎上深幽的眸光,我讷讷着说:“刚刚的你能为我解释是为什么吗?”他轻轻一笑,将我往他身前带紧贴在他身上后低敛着眸说:“这世间有很多事是解释不通的,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只能说在幻象中的你可以缔造一个世界,然后在那个世界的你再生幻象从而有了那个钟乳石洞,随着幻象一层又一层地加深,人的思维也就变得不能控制了。甚至连我也都身在你的幻象之中了,不过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有这一层又一层地遁入就进不到阵法的核心,也就破不开这弥彰。所以一切事既有反面,就也有正面。”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只大约明白第一层幻象是那石室,在那里出现的东西都是我们曾经历过遇到过的,所以破解起来也很正规。然后在幻象之中再生幻象就开始变得天马行空了,连那什么上古凶兽都给联想进来了。

    等一下,如果那一切都是幻象,那么,羽呢?

    我把这疑惑问了出来,古羲没有立即回答,只黑眸沉敛着若有所思。

    在那最后,两人的心神都投注在如何破阵上,全然将这个引我们入阵的人给忘了。此时想起,就不确定他的存在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象所生。

    “他是真的。”只听古羲肯定而道。

    我一怔,“你刚不是说那些是幻象吗?他在里面出现又为什么是真的?”却听古羲反问回来:“他出现了吗?”

    “你不是说”反驳之词顿住,最先发觉阵中还有第三人是古羲敏锐地察觉到周遭气场改变,随而两人进入石室,那里面浮动的气息让古羲确定此人存在。但即使我们进到钟乳石洞,也从头至尾都没有真正与这人相遇。

    古羲眯眸环看了四周,一字一句:“他在这里。”

    我心中一震,头皮有些发麻地小声问:“你说得是真的吗?”

    他凑近到我耳边低语:“阵法是以这为主空间,我们能在幻象中感应到他的气息就说明他也在这空间。不是我们始终抓不到他,而是他在幻象之外,我们在幻象之内。小愿,我对揭开他的面具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听出了他最后语声里的兴奋,也听出了他对揪出羽的势在必得的决心。

    只是,“你能肯定他就是羽吗?”

    轻沉的笑声抵进耳膜,“他引我们来这,这个局显然早就铺好了,是该到他真正出场的时候了。”我没他这般心情愉悦,长久以来被羽的阴影笼罩着,就连在幻象中他都能进来干涉布局,此人的可怕已经让我生出毛骨悚然感。

    没有再在原地停留,由古羲掌灯走在前,我被他牵着手落后一步。这个空间极大,就算能确定羽也在,但也并非说在短时之内能寻到。但以古羲对气息的捕捉感知能力,只要到了一定范围就能被他察觉到。就好比在两人又走了十多分钟时,他突的顿停下来。我明明听得周遭一片沉静无声,可他却将目光锁定于黑暗中,回头朝我使了个眼色就要松开我的手单独去探,但我紧拽着他的手无声摇头不同意。

    这里这么大,一旦分开很可能就难寻回来,更何况万一前方真是羽,他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怎么着我手下也有点功夫能够帮到他一点吧。

    他没有坚持,握了握我的手后就拉着我继续向前,脚下有意放轻。片刻之后连我也察觉出来有第三个人的气息了,真的要看到羽的庐山真面目了吗?

    心下免不得紧张起来,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但越往深处走越迟疑,我与古羲走路声音虽小但也不是完全无声,地面是石层,鞋跟与石总会摩擦出声音来。为何这个羽还一直留在原地不像以往那般隐匿起来呢?难道他也想和我们正面碰上了?

    事实却是我和古羲都想错了,看着那森然可怖的半截身影,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是残废了的梅姑。她明显受了伤从而气息短促且轻,气若游丝快死似的。

    之前她是与她女儿梅九姑一起上悬崖洞穴的,按理梅九姑不会将她丢掷在此才是。不过既然她出现了,是否意味着梅九姑也在?相比她这种恐怖的样子,我更忌惮梅九姑!她被祝可用来做成了无意识的蛊人,光看她背着梅姑徒手攀悬崖的速度就可看出其厉害了,更何况她全身还都是毒。

    梅姑似乎也发现了我们,阴暗深处阴森森地盯着我们半响,突的桀桀而笑。笑声难听地让人后脊发凉,隐约间似听到她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突的笑声嘎然而止。

    一下子让人心头发寒之极,我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问古羲:“她怎么了?”

    “死了。”

    我全身僵住,寒意透进骨子里,还是再问:“那你听清她最后说什么了吗?”

    “下一个就是你。”

    下一个就是你是梅姑对我们最恶毒的诅咒吗?

    梅姑用邪术为人关盲行欺骗之时或许可恶,但还远不及死,如今居然得此下场。可眼下并不是感慨之时,她突然死在这里这事很是蹊跷。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35水下

    古羲没有多作停留,梅姑在此必然留有其它踪迹。

    但寻了一路,不但没找到梅九姑,以为在这空间的羽也毫无踪迹可循。顿然间我们就像又走入了一个迷幻空间,它幽黑、诡异,暗藏危险,并不比之前的天罡幻象阵要来得安全。

    我们在这巨大的空间已经走了很久,但始终都没找到出路。听到水声汩汩而流声时怎么着也是心头一喜,我们大约有两天两夜没有进食也没进水,之前在钟乳石洞以为喝到的几滴石泉也被证实那是幻象,所以嘴唇都已经干裂开了。

    循着水声而找,很快就发现一条溪涧,水不深大约就到小腿肚那。

    虽然水质很清澈也很渴但并没有急着取水喝,等古羲仔细查探过后看他喝了一口才去用手捧水。终于是真正尝到山泉的甘甜了,与那钟乳石滴落的水珠一个味,可是那一滴一滴的根本止不了渴,哪里像这样大口大口喝的爽。

    可惜身边没有个瓶子什么的,要不然就装上水也好以备后患。

    没有食物只能以水充饥了,喝了个饱后抬起头,发现古羲并没像我一般,而是站在溪涧边凝目于水若有所思着什么。溪水清凉,之前胸口的烦躁也渐渐平静下来,不由深思起来。

    此处应是还在那悬崖山腹之内,溪涧水流潺动代表就是活水,在悬崖之下也有一条长河,不知这水是与那连通的。若是,那么就证明顺水而行很可能找到出路。

    这水不深,就是跨水而行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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