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09

    祝可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厉害,但我既然栽在你手里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是吗?”听着古羲不冷不淡地反问,我心漏跳了半拍。那一瞬感觉有道灵光从脑中闪过,但太快没来得及抓住,只是隐约觉得这人行事向来不会这么被动。而且在来时路上他曾说过一句话:主动与被动,他偏向于前者。

    所以按理不该是现在这种被动情形才是,可我却看不出怎样还能将主动权抓回来。

    这些念在脑中盘转着我的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地暗暗观望,刚刚她有句话曝露了一个关键讯息。她说,“别忘了上面的人和童英都还在她手上。”却没有提及父亲

    心情是两面而复杂的,一是觉得至少没有到最坏的情形,父亲可能非她所控;二是即便在农庄探知到他的一点踪迹也是很多年前,如今来到云南也不知要何时才能真正找到他。

    羽留下的阴影就像一座大山似的沉沉压在身上,到此为止,仍然没有窥探出来他到底是谁。至此,我自然不可能再以为祝可是羽,她或许心机算深,但羽不会就这么简单曝露身份。这是一个心机堪比古羲,能与他相斗在伯仲之间的人。

    回到眼前,只见祝可在古羲挑衅反问后眸光明明灭灭,转而抬起横笛又轻吹起来。

    以为她一言不合要控制梅九姑来对付我们,可看蛊池中的梅九姑并没有动,蛊池里的毒物也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觉心中纳闷。

    笛声换了,不再是刚才的曲子,就是一个个单音。

    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何意了,因为就在她刚才上来的地洞口里慢慢又走出来一个人,即使是背对着我们这边也一眼就从那身形辨认出来是童英,而她的衣装也换了一套与祝可相类似的黑色民族服装,只是并没有包头衣服的边纹与颜色有所不同。

    显然,这笛音像是一道指令。

    而且我看童英侧过来的脸上的神态很是不对劲,目光呆滞不说,连往这边看一眼都没有。

    以她对古羲的那种忠诚和服从性,这是不可能的。

    余光中瞥到古羲眉毛挑了挑,却仍旧面无表情状。在这种时候,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可如此镇定,这情形一看即知童英是受了祝可控制了,也就解释了为何之前童英几番反过来出手。至于那一路留下的印记,恐怕也是受祝可指派吧。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05砝码

    祝可放下笛子时脸上有了自持的笑容,看着我问:“你是不是在想她为什么会如此听话?”我蹙着眉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只能说你们太过托大,以为她功夫高而我又被你们识穿就无所作为了,却不曾想我真正擅长的不是蛊,而是控心术。相不相信这时候我让她对你们动手,她也都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立即执行?”

    “控心术?”这又是什么术法?我正犹疑间,突的一声冷哼从头顶传来,紧随着是碰的重响,一块木板从旁坠落而下。与木板同时落地的还有一个人影,正是刚才我所担心的秦舟,却见他从上面跳下站住脚后就嘲讽:“说得这么玄乎,不过就是个以声音来掌控人思维的催眠术,少在这装神弄鬼了。”

    祝可面色大变,抬头看了看那破开的大窟窿,“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秦舟阻截:“以为找一个瘸腿老太婆就能将我困住?你也太小瞧我了。”话落间只见他手一扬,从那刚刚破开的窟窿里滚下什么重重砸在地上。

    仔细一看,竟然是刚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顾山梅姑!而她的身上被捆绑了很多圈透明的渔线,线头正缠绕在秦舟的手腕上。别说祝可惊愕了,就连我也感到惊异。

    明明之前看到他被黄金蟒给缠住,甚至都听到梅姑在高喊着威胁我若再不出去就让那蟒蛇将他吃掉,忍不住怔然而问:“那条黄金蟒呢?”

    秦舟转眸过来冲我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有黄金蟒来着?”转而就用一贯戏虐的口吻道:“用黄金两字称呼不过是抬举它,说到底也不过是条蛇,既然是蛇就自然打七寸了。”

    他的意思是把那蛇给杀了?我看看上面那个窟窿口,再看看他,想到从我与古羲走进这里起,就一直也没听到上头有多大动静。原本以为即使梅姑没有真的让黄金蟒把他给咬死那也可能是像岑玺她们那样受这蛊池的毒气而袭昏迷过去,所以上面一直都没有动静。现在听他所言也就是说在我们进来这里前,就已经结束了战斗扭转局面了。

    刚才的无声息不过是一直在监听底下动静,直到祝可将童英引出来他才现身。

    心里不由打了个鼓,这怎么看都像是预先设定布排好的。难道之前他说去探查别的房间时就已经先与古羲遇上,随而有了后来的谋划,为的是引蛇出洞?

    祝可与我想到了一块去,惊疑不定地质问:“你们早有串谋设局?”

    秦舟嗤笑了声道:“串谋也说得太难听了吧,一路让我家英子留下印记引我们过来,都看着你们进这地了,难不成还真跟个木头一样一个个冲进来被你抓呢?现在也不怕被你知道,你们在进入这村后一切行动都掌握在我手上,包括,”他顿停了下,然后一字一句:“你们所有人的动向。”

    我听到这刻秦舟说的是“所有人”,心中也是大吃一惊。不知道他是在虚张声势还是果真如此,如果是后者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祝可显然不信:“不可能。”

    秦舟失笑着看过来,对古羲道:“阿羲,她似乎还不相信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质疑我的能力。”古羲抿起唇角,眼里露出一丝浅讥,“既然质疑,你就用事实说话喽。”

    “也对。”秦舟点了点头,从肩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台类似掌上电脑的东西。

    这机器连我都没有见过,只见他在上面划弄了几下屏幕就亮了起来,以我站的位置从侧面可观略大致,从而惊愕地发现那上面显示的缩略图正是我们所在的这所屋子,甚至上下几层以及左邻右舍的房屋结构都一目了然。

    从上面显示的一个个红点分布而看,应该指的是人。

    如若不是我有仔细看过这四周环境确定没有细微异常之处,会以为他在那上面显示的缩略图房间都安装了监控探头。可如若不是有监控装置,这些场景又为何能被他接收到?

    秦舟把这掌上电脑竖了起来面朝祝可,他的脸上带着自得的笑。

    祝可在目光落定那机器后,脸色一寸一寸变白,“为什么会这样?这里没有网络分布,即使你用监控设备也不可能将数据传输出去。”

    秦舟笑了笑道:“你一定没有去帝都打听过我秦家经营的是什么,数字科技早已不再局限于网络,当磁感力达到一定配备功能时就同样可以将数据传输。说起来也是你自作聪明,原本我们还追踪不到你的行踪,你却偏偏要挟了他们,那就真的叫天从人愿了。”

    祝可恍然而悟:“你在他们人中偷按了东西?”

    秦舟耸耸肩:“显而易见。”他这语气很呕人,有种把对方当白痴看的意味在里面,所以祝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秦舟根本没搭理她的意思,回转眸来看我们,在与我狐疑的目光相触后就先笑了起来:“别这么看我,可是你家阿羲不告诉你,再说了,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和他都没有联络方式吧。”

    明着的调侃我又岂会听不懂,也确实天真,亏我之前在树上守那么久不见古羲回来而心中焦虑不安,合着他俩根本就能互通联系。并且应该除了上层岑玺手下身上的装置,古羲必然也带了一个在身上。后来我提议下山,秦舟必然是知会过他并且得他同意了。

    再一想进村前秦舟曾提议直接从正门而入,当时会觉得太过危险,此时想来假若这村子是空的,又何来躲在暗处窥看的眼睛?所以也正是有了他的提醒,秦舟才会有此提议。可我却还坚持从山上那条道走,并且自告奋勇地穿梭在树梢之间,这么一想后不由心生恼意去挣脱那还被握着的手。

    他并没有强势抓握,任由我松脱开后从后衣领上拿下一个微型装置,只看一眼就能发现上面按着微型镜头。听到秦舟在旁笑着解释:“这东西是我公司研发的新产品,你可以当它是只扫描仪,但凡被扫略而过的场景都会将数据汇总到我这台主机上来。”

    这就解释了为何四周的房屋结构都能缩略在那只机器上了,因为古羲在悄然潜入这里后所到之处都一一被扫描过,也足以证明他俩之间一直都有在沟通。

    心思沉念时,突的笛音再起,并且是驱使童英的那种单音。只听三声之后祝可就沉喝出声:“童英!”话落童英就如离弦的箭一般朝我们这边掠来,不对,是朝我掠来。她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到我跟前并出手如电掌劈而来。

    本来古羲就在身边,我以为怎么着他也都会出手,可是当童英的手如勾爪来锁我咽喉时,他却就那么站着冷眼旁观。这使我原本打算避让的行动慢了半拍,从而咽喉处一紧,被童英给制住并且肩膀也被扣住着往祝可身边拖拽。

    这一突变不在意料之中,而我更是错愕地回看,他正眉色不动默看着这处。

    哪怕就连秦舟也吃了一惊而步子向前迈出,“英子你”童英没有应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滋味,就好像有人打了一记闷拳,沉沉的,钝痛。

    耳边祝可低而柔声地凑近:“愿愿,似乎他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对你在乎。”

    心头一动,我凝定目光于那双难懂的深眸半响垂下了头,不再去看任何人。

    听到祝可又再开口,但不是对我了,“输了你一成总要想办法扳回来一些,而今我手上砝码又多了一个,不知能不能与你赌这一局了呢?”

    古羲幽然的语调上扬在半空:“她是砝码吗?”

    祝可似有一愣,转而失笑了道:“也是,愿愿又怎么会是砝码呢,她一直都是这趟邀请你们来云南之行的主角。”

    “少废话!”秦舟显得比较沉不住气,“你想怎样一并说出来吧。”

    “我的目的一直都是公开的,请愿愿来族里帮一个忙达成我所愿,那么之前承诺的自然也会做到。至于你们,既然陪同愿愿一起来了,放着你们于此想必也难以心安,不妨就一块过去吧。”

    过去?心头不由打了个突。

    古羲雷打不动地平静而道:“那就带路吧。”

    但祝可却反而笑着回:“不急,你们远道而来总得款待一番。上面这些客人也不能就一直让他们睡着,愿愿,你说对吗?”

    不去想她何故又把话题绕回到我这,只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06金蛇酒

    似乎没有人再反对这个提议,但是要如何上去让人存疑,这个地下室并没见可通往上方的地方,不可能就从秦舟跳下来的窟窿口爬上去吧。不过很快就了然,左边角落的顶上先是木板自动推移并且层层叠落,竟然在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座向上的台阶。

    一个极小的机关设置,我嗅出了羽的气息。

    毋庸置疑,这个地方他一定来过,否则就不会有祝可只身去萍城来到我的身边,成为他放在我身旁的一颗暗子。不说掌握我全部的动向,至少这些年很多事我都会告诉她。

    由古羲与秦舟先行而上,祝可随后,童英挟持着我走在最后。

    沉默的这一会心里一直在衡量,这些年我从未出过手,即使祝可与我亲近也应该不知道,云南沿路过来有几次身历险境都克制住不轻易曝露。而童英这时虽然手扣在我咽喉,但以那握持的力度我是有把握能够翻转而避的。但是我不确定一件事,就是在农庄时她们悄然出现,有否也潜入我们所深陷的那个山腹之内,假如有那么很有可能我有功夫这事就已曝露,那么以祝可的谨慎必然会对我有所防。

    衡量再三,我选择按兵不动。

    曾有人告诉我,永远不要低估了对手也别轻视自己,这世上也没有万无一失,能做到的就是多一分谨慎。

    来到上间屋内,岑玺诸人仍然躺于地上昏沉而睡,并且可以发现几人的脸色都微微泛黑,显然是受底下蛊池毒气侵入所至。但我想不透的是,我和古羲或许因为特殊体质而百毒不侵,可秦舟不是,童英也不是,他们为何都没有事呢?

    视线扫过那个刚才成为我视角盲区的位置,却不由吓然。

    碗口粗的黄金蟒俨然已经僵死在那,七寸之处扎着的刀片还闪着银光。忍不住去飘看秦舟,见他脸上没有自得之色,反而是难得沉肃的表情。相处之后也渐渐对他有所了解,他就是平日里肆意插科打诨嬉闹,但到该正经的时候比谁都还严肃。

    祝可在上来后只对那黄金蟒轻飘了一眼,没有过多言语就走至桌边击了两下掌,门从外面被推开,一脸阴沉的谢泽走了进来。

    他看我们每一个人的眼色都带着狠厉和怨恨,但我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了那身后,门庭处一前一后又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用布巾兜头而蒙,一个是年长的老者,都是穿着与祝可同色系的服装,只是镶边的花纹变成了暗灰色,给人一种沉重而诡异的感觉。而老者脖颈上的金环显得尤为醒目,从祝可对其二人尊敬的态度来看,这两人定在这族里身份不凡。

    只见祝可朝着那两人弯腰行了一礼,然后以主人之仪道:“都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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