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99

    所以,幻层空间里能造成幻象的介质一定存在,但是血气能使人清醒。

    低头去凝看岑玺,会不会她也堕入了幻象空间从而产生心魔,然后眼前这一切其实是她自己所造成,并非有外来侵袭者?那么古羲呢?他又是为何在我迈入这一层后突然对我攻击?也被幻象操纵了思维但在关键的霎那清醒过来发现是我,所以才没真正下狠手?

    各种疑问在脑中翻飞起来,像个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可古羲一句话就扼制了我所有的念想:“一层一魔障,由心向外。”

    “什么?”我怔愣着问。

    他瞥了一眼我,“既然你都瞧出其中原理了,难道还没想通?”我莫名地摇头,一般如果他不在的时候,我还觉得自个脑子是够用的,可到了他跟前就像停止了摆动的钟摆一样不会运作了。只听他又问:“那你可有发现某些地方设有机关?”

    这个我知道,羊皮画卷上有所标注,何知许与阿德的遭遇也应证了我此推断。见我点头后他噙着一抹孤冷的笑说:“你是否认为只要避开这些藏有机关的层就是走了正确的路?”

    我确实如此想的,也按照这般做的,可看他的神态似乎另有文章,一时间都不敢点头了。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88心之所向

    只见古羲不无嘲讽地道:“我可以告诉你,你一直在走一条错误的道。假如不是她的叫声喝醒了你,恐怕你会永远环绕在这空间直至心魔完全控制你的思维。”

    “我不懂,我哪里走错了?”避开可能会发生危险的机关层,怎么到他嘴里就是错路了?还有这一路过来,不是都没事,就只有在上一层时有过短瞬的幻象出现,不过被何知许推过后就醒过来了。但这并不能证明我选择的路是错误的啊?

    可古羲摇着头不赞同地低斥:“执迷不悟!有想过为什么每次幻层分界是两个选择而不是三个或者四个?又为什么总是一层暗藏机关或埋伏一层却完好吗?真觉得破这六十四幻象阵法如此简单?”

    我被问住了,如果他不是这般特意指出来,就真的想当然这么以为了。可仔细一想,也觉得有些蹊跷了,因为每一个选择看似我是看过羊皮画卷后作出的正确选择,可却也是两相分析之后潜意识里会作出的唯一选择。以这处洞主人的心思慎密程度,焉能确定不是他一早就设定好的局?

    我沉了沉心,虚心向他求教:“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很简单的道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但看到的天堂不见得就是善,看到的地狱也未必就是恶。这就是心与勇气的选择,你只要仔细回想,假如你选择了有机关设定的层,是否早已抵达了出口?而你选的道却是绕了一大圈,也在渐渐走入阵法内的心魔幻境之中。”

    “那如果我一直这样走下去会怎样?”羊皮画卷上离出口就只剩一小块位置了,我甚至都能在脑中勾勒出走出去的路线了。

    却听古羲缓缓道:“你会成为又一个守阵人。”

    我一愕,守阵人?

    他目光划落地上的岑玺,“你当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或者你仔细回想下这一层是否偏离了你原本走的轨道而遁入了机关层?”

    我当真去回想,基本上这里面的规律有些被我摸着了,上下层选上,上下斜层选斜上,可刚刚我好像真的就选择了斜下。怎么会选错了?明明我

    心底开始升出一种恐惧,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当时明明脑中想的是走上层,可在脚迈动时却跨进了下层,于是进到了这里。为什么我的脑子与身体会不协调?所以其实我已经走偏了原来轨道,而走进了这个机关层?那么,机关呢?

    我这反应瞒不过古羲的眼睛,他抿了抿唇角道:“显然你已经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受思维控制了,还觉得自己是对吗?当越临近出口处,所设障碍就也越不再是固定意义的,会由静变动,由死变成生。”

    心头震了震,顺着他的思维我迟疑而惊惧地问:“所以,你们刚刚在这里碰到的不是机关,而是活的人?”

    他用一根手指摆了摆:“错,是她碰到。我赶来时只看到掠蹿而出的影子,不过空间中潜留的侵略与进攻气息还在。”这也是他为何在我一脚迈入时对我攻击的原因吧。

    我的心思被他立即洞察,听到他轻哼了声说:“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连你都看不清,给你留有条血口是让你神智迅速恢复过来,现在你可还有思维错乱的感觉?”

    咦?他的意思是早已洞察血气能破空间幻象?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问,我怯懦着稍稍靠近他一些小声问:“那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语音大约就只有我俩能听到,加上我有些忐忑的表情看着他,清楚的看到那双漆黑的瞳仁里的自己挺怂的。

    不过倒是莫名取悦了他,只见他嘴角微勾了下,忽然凑近过来在我耳畔低道:“你觉得我会放任你跟姓何的单独在一块吗?”气息吐在耳廓上,伴随着他那磁性的嗓音,如果忽略那危险的语调的话,此时情形当真很暧昧。事实上,落在不远处两人眼里的我们是暧昧的,而且古羲在说完后还用牙齿磕了下我的耳垂,一阵疼意中夹着酥麻蹿遍全身。

    我一个低头想要去避闪,却对上一双清冷幽怨的眼,心头一凉,岑玺。

    从她的神色看不再像我们初进来时那般歇斯底里,甚至那眼神看得人心寒,是已经清醒了吗?古羲也留意到了,垂眸默看了片刻开口:“如果醒了就说说刚才的情形吧。”

    在很多时候我知道古羲其实是残忍的,只是他这残忍没有用在我身上。而这刻我看到岑玺的眼中划过一抹沉痛与忧伤,她刚刚所经历的让她情绪一度崩溃,可古羲却在她初清醒时就直截了当追问,完全没有给与缓冲的时间。

    我以为岑玺会沉默,但她在转开眸光后幽声而沙哑地开口了:“是一头怪物,它全身都长满了毛。”古羲顿了顿,问了个更残忍的问题:“它欲图侵犯你?”

    这时候我都觉得不忍了,极明显的岑玺全身在颤抖,出来的声音也带着颤意:“它它将我扑倒,撕碎我身上的衣服,我无论怎么争扎都被它死死压在下面。”

    “身长或身高以及体型描述下。”

    “它能站起来走路,速度极快,身上长满了毛,大概有你那么高的个子,体型中等。”

    忽然发现是我多虑了,虽然看起来岑玺的样子很孱弱,也受到不小惊吓,可她的冷静与理智却非常人能及,还准确地抓住了那怪物的特点。

    我看古羲听后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那是什么人?”

    却立即被岑玺提高音量厉声否决:“那不是人,是怪物!”我噤若寒蝉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她要如此强调,而古羲沉了声道:“是人还是怪物等见了之后再作判断,能起来就出发,留在这只会增加隐患。”

    这时岑玺的眼神中又露出悲意,盈盈看着古羲幽声说:“你就当真无情到如此,连扶我起来都不愿吗?”

    我没有多余地去想帮忙,而是往后退开了一步,而这一步却被古羲狠盯了一眼。不过他目光划过我耳就笑了,下一瞬伸手一拽岑玺的胳膊把人从地上给拉拔起来,却是蓦的一顿。

    由于我就在旁边,将他此刻的举止与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那一瞬我心有灵犀般地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光滑落于岑玺的手腕,那处光裸的肌肤白皙之极,但却少了一样东西。

    不过古羲没有露出分毫异状,也真如了岑玺的愿将她给扶了起来。我看到岑玺在起身后就顺势靠在了他肩膀上,这时候情况不同也计较不来。

    耸了耸肩也直起了身回走向何知许那处,明显身后凌厉的目光尾随而来,我学着某人牵了牵嘴角。不过走到这边时我只对何知许低询:“腿伤还能坚持吗?”刚才回头时就有见他几度眉头轻蹙,显然是腿伤难忍而致。

    但他仍然温和地冲我笑了笑说:“没什么事,他说得是对的,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离开为好。”我点了下头,伸手将垂在他腕上的绳子又绑回我手腕,又看了看庄主见他神智清明也就放了心。

    这次古羲倒没有多说什么,只冷扫了眼我们的手腕就背转身往前走。没走多久,我目力所及能看到前方又到分界点了,本想提醒古羲,却看他停了下来。

    待我们走近时,听到他头也不回地道:“再给你做一次选择:心还是勇?”无疑这话是在对我而言,心代表的是表面看似安全实则却迷失心智遁入心魔的上层,勇则代表暗伏了危机的下层。若在之前不知时我定然毫不迟疑就选择了走上层,而这时我却犹豫了,心魔幻象我已经领教,前次是有何知许的血气给将我拉回来,万一如古羲所说的拉不回来呢?

    我环视身旁诸人,一咬牙道:“勇!”

    古羲沉笑了声说了四字:“心之所向。”

    意思这是正确选择?但我看他抬脚时再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也能看到这幻层分界面?”古羲回眸,似笑非笑了道:“气流浮动如此明显,又何必要看?”

    他在这般说时带着独属于他的自傲,假如不曾接触过他的人一定会认为太过狂妄,但我却知道他并非口出狂言。记得当初在地下围城时,当时也是身处幻阵之中,而且并无照明在周遭漆黑的情况下,他却能如入无人之境般带着我走在其中而全程都没遭遇到任何危险。当眼睛看不见时,耳朵最是灵敏,并且就连我都能感受到明显的气流浮动。

    所以这刻他说能感应到分界点处上下两层的气流浮动,我并不觉得有疑。倒是有个疑问刚开始忘记问了,他的意思是在我独自回头后即使生着气也还不放心再回来找我,这一点其实让我挺窝心的,但这个地方是回头无岸的!那会我回头走了才真实明白这道理,就是说即使他也立即回过头来找我,其实也是不可能走进我所在的幻层。

    既然如此,那他是怎么尾随着找到我附近来的?难道是巧合?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89怪物

    我怎么也没法将“巧合”两字与古羲联系在一起,他能出现在我附近必然是有绝对的原因。不过此时去问也不方便,只能隐忍在心中暂时搁浅。

    在看到他带着岑玺先走入下层幻层时,我心中有那么一瞬的抽紧。之前我想的不被这幻层隔离的办法是几个人用绳子绑连在一起并且不要离得太远,可与古羲却没有连着,依他对我们行为的不屑就算我提出也定是被否决的。所以当看到他的影像即将消失的时候,我比较急切地走上了前,基本是追着他的脚后跟迈入的,可当脚掌着地时我就全身僵硬了。

    用古羲的话说就是气流不对!可一脚已经迈入,就算这时缩回我也回不到原来那个幻层了,迟疑不定间我就一半站在分界点这边,一半站在分界点那边,脑子一片空白。

    很多时候当机立断这四字决定了命运,而我恰恰就输在这上面,所以当有一股蛮力从我看不到的视角里冲撞过来时直接就把我给撞懵了!转而脑中惊骇的只剩一念:我被撞回头了!

    手腕上缠绕的绳子几乎就在一瞬间被崩断,手上的手电筒也因为猝不及防而脱手,却偏偏不是滚落在这边界内。所以身处的这空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那股冲撞之力却没有停缓,准确地说是扼着我的双肩在往后疾掠。

    中间一度我试图抵抗乃至攻击,但无论我挥出去的拳有多重都像打在了一块软石上,对方无动于衷甚至速度不曾有减。到后来是直接把我的人从地面给提了起来双脚腾空,这时候没了视觉的凭借,我也隐约能感受到气流变换了。

    心在层层坠落,已经数不清倒退回了几个幻层。之前就有过研究,前进有上下两层选择,后退就只剩了一层界面,但没有具体尝试。

    无意中手指摸到什么,猛的想起自己腕上的金丝楠木手串,立即毫不犹豫地朝着身前攻击。只听嗤的一声,握着我肩膀的力量松了,我乘机一脚踹出并用力一蹬,成功挣脱束缚而踉跄着双脚落回地面。

    射出的细线并没收回,还不知缠绕在什么上面,一股强劲的力正在拉扯着要将我拖拽过去。我右手手指得死死摁住手串才不至于让它被拉飞,左手则抠进石壁之内,但仍然止不住脚在向前移动。

    如此不是办法,我必须得下狠手。古羲的这串手串并非只单一那颗珠子里有细线作为武器,当连珠拨动时那根细线会如割据般地旋转。我有用苹果来试验过,眨眼之间那只苹果被搅成碎屑,其威力是让我目瞪口呆的。

    当我拨动手串时,明显听到一声叫,紧随着缠绕细丝的力骤然消失了,细丝也收回到我的手串之内。我警戒地盯着黑暗中,没了视觉,又没有古羲那般灵敏的对气流的感应力,我只能全神戒备并仔细倾听前方动静。

    似乎刚才将对方伤得不清,不断听到呼哧呼哧的重呼吸声传来。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知道究竟这个对我造成攻击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是有生命的。

    刚才岑玺说她遇上了一头高约一米八全身长满毛的怪物,前方那个会是它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在脑中衡量是主动进行出击还是以最快速度穿越幻层,逃离这只凶猛怪物?刚刚我有数过,连退三层幻界,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身处何处了,而且又失去了灯光没法去察看羊皮画卷。

    突的有个细小的撞击声叮叮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维也吸引了我的注意。从声音传播距离来判断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而且靠近于石壁,我凝目看过去,好像隐约看到有什么在一闪一闪着绿光,声音正是从那处传出来的。

    察觉到对方的侵略气息似乎有变弱,可能刚才被我手串伤得不清。

    会觉得奇怪它到底在撞击什么,这么小的声音应该不至于是用来召唤同伴。忍不住悄然走近一步,想看清那闪着绿光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就当我想移动第二步时,突的不敲了,然后发生了个让我绝然意想不到的事。

    只见那抹绿光从空中呈抛物线向我这处划来,我本能地朝后大退了一步避让,只听叮的一声清脆落在了地上。目光紧随而下,隐隐的绿光从幽黑中散着,没有预想中的危险。

    静默了好一会,听着那处的呼吸渐渐平复了却再没有任何进攻意识,而地上那抹绿光就幽静地躺在那。我迟疑了下,走前一步顿住,在感觉不到侵略气息时快速弯腰操手扫过地面,指尖触及冰凉与坚硬随之还有柔软的细绳,等我将之捏在掌中再站起时已然知道这是什么了,也确定了身前隐在暗处不动的正是岑玺之前遇上的那只怪物。

    因为我手上拿着的正是岑玺遗失的那条手链!绿光是红绳上绑的翠玉钥匙发出来的。

    指尖摩挲着那玉钥匙,从手感上与我的玉哨子不相上下,甚至我低头去看衣领之内,也依稀能看到有隐约的幽绿光发出来,只是被衣服给盖住了。

    对玉石我不懂鉴定,无法肯定这两块玉是否同等质地,但可以肯定岑玺这把玉钥匙一定价值不菲。却在之前被这头怪物给抢了,我不懂的是它为什么要把它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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