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36

    回转身时我顿住,想了想调转头往电梯方向走。但五分钟后我又回到了楼上,站定在古羲的房门前迟疑了下去按门铃。等了片刻也没见门开,突的鬼迷心窍地凑近门板想去听里面动静,哪料耳朵还没贴到门上,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我的动作都落在门内那人眼里。

    而他头发还滴着水,身上搭着毛巾光着脚站那,脸色很难看。

    显然是打扰到他洗澡了,我尽量垂着头不去看他那还没擦干的身体,小声说出目的:“刚下去问过总台,说对面那间房一共两张房卡,有一张在你这。”

    “另外那张呢?”古羲语气不善地问。

    “还插在房间的墙上。”

    一声沉笑,他道:“等着。”

    视角内的那双脚转身而走,我看着地毯上的一滩水迹,心想这地毯得多脏啊,他还赤着脚在走。然后下一秒,门喀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发懵地抬头,盯着门板数秒,悲催地想古羲不会让我等上一两个小时吧。依他那臭脾气,还真可能会,我要不要考虑别的途径?

    兀自这么想着时门倒是很快又开了,古羲已经套了件白色长浴袍在身,头发可能随意擦了下,显得有些乱。他手上捏了张磁卡,脸色阴沉地递过来。

    不太敢直视他,接过了卡就转身去刷房门,明显感觉到身后凉飕飕的目光紧盯着,听到嘀的一声门被打开时心头一松,低道了句:“晚安。”就一脚迈进门内。

    可前脚刚进,后脚还没迈入,就觉背上一股推力把我往内一推,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抡到了墙上并被按住,门也随之关上。

    由于之前房卡没有抽掉,所以室内的灯一直没有关闭,浅淡分明的廊灯将古羲的脸映得格外的沉冷。我不太明白自己又哪惹毛他了,让他要动这么大的怒。假如是为了刚才打扰了他,那我可以道歉:“刚才抱歉,不知道你在洗澡。”

    “常愿,”他凉声开口,“别跟我装,房卡不带出门,你原本是没想回来吧。”

    我沉默了下来,确实是有那心思。

    走出这扇门前脑中晃过的念是: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出了酒店一个人漫走在街道,虽然孤单了点,但很轻松,可以暂时将烦恼搁置,也可以恣意的选择一家想吃的店走进去。

    只是恣意不超过半小时,古羲就找过来了。

    仰起视角,看着那双深深冷冷的眼睛,在这之前我总舍不得多看,怕会陷进去了就无法自拔。而此刻,既然细小的暗流涌到了眼前,我也不想逃避,盯着他一字一句问:“古羲,你这样算是什么意思?”

    那双星光流转冷绝了的黑眸,明明灭灭间,铺天盖地而来。

    气息近在咫尺,迫人的眼看进我眼眸深处,只听他口中说:“都这样了,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呢?”我摇了下头,你不说,我永远看不透,而且也不想再猜了。

    下一瞬,唇就被覆住,气息淹没,但很快他又移开了问:“这样呢?”

    后背贴在墙上,凉意渗透进皮肤抵达心头,我说:“我们不适合。”

    古羲笑了,只是眉眼淡去了许多生动,不由分说地把唇又覆了上来,而这次不再像刚才蜻蜓点水那般,吻得更深入,没有犹疑地用牙撬开我的唇,但在他舌进来的一瞬我落下了牙。他吃疼缩回舌并退开一些,面色冷峻地盯着我,过得数秒,半边嘴角上扬,笑得冷硬而道:“欲擒故纵的游戏是不适合这时候玩。”

    说完唇舌再次侵袭而来,比之刚才更霸道凶猛,甚至他用一手控住了我的下巴不让我挣脱也不让我再故技重施去咬他。直到他风卷残云般将我唇舌都翻搅一遍,乃至气息紊乱时才满意地再次退开。

    我再也忍不住低吼:“古羲,你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来撩拨我。”

    “撩拨?”他眉眼一挑,哼出一声冷笑,“看来是我还没表达清楚。”说罢就又欲侵身而来。此刻的我之余他就像狮子爪下的兔子,强取豪夺全由他决定,可是就在他唇即将覆上来的同时,莫名一股酸意从心中冒出,惹得眼睛都发酸。

    他顿住,用额头抵着我,将我盯了好一瞬凉薄而问:“有这么委屈吗?”

    不问还好,一问那股酸意越发汹涌,在那黑眸锁定下我垂了眸不去看他。终于控住我下巴的手放松了力道,低沉的嗓音再次开口,语声虽有缓和却仍迫人:“说我在撩拨你,我还想说你无时无刻不在撩拨我,既然撩拨的我动心了还想逃?你觉得我会放人吗?”

    “我哪有撩拨你?”

    “哼!是谁不安生的待在我身边,让我亲自到咖啡店去抓?又是谁明明满脸写着另有隐情,还敢瞒着我偷偷跑回老家引我追来的?还有谁在顾山去而复返寻我来着?刚刚你明知走不掉也故意不带房卡,不就是为了引我去找?常小愿,你那点伎俩在我眼里都不过是小把戏,喜欢玩,陪你玩玩也无所谓。”

    原本听他说被我撩拨的动心虽脑还心有所动,可听他这一番话后,我怒极反笑:“你当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表里不一?之前与你不过是雇佣关系,凭什么我要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你身边?不过自寻住处,你就以何知许要挟我不得不回去;关于青铜刻画我连自己都想不透到底是梦有所想还是幻觉,要怎么与你说,又凭什么与你说?顾山之行本是我与母亲的私事,你又凭什么悄悄跟踪而去?”至于最后一点,我连开口争辩的念都没,居然这些在他眼里都是我故意撩拨他而施的小把戏!

    古羲眯起眼,寒光簌簌,淡冷低回的嗓音擦着耳朵抵入耳膜:“我告诉你凭什么,凭的就是你丢在我身上的心。”指尖划过我眼睛,沾出一点湿意,“情意这么明显,当我眼瞎吗?”

    如下感觉,就像是原本裹了一张欲盖弥彰的皮被他给生生剥下,还是以这种强硬的方式。霎那再也压不住情绪,泪渗出了眼眶,“明明是你先拒绝了我,现在回头又来这样逼迫,古羲,这世上再没比你更混蛋的人了。”

    而这个我口中的“混蛋”却将我的脸抬起,让我不得不迎视他的目光,“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既然说出来了,索性就摊开了说吧:“那个你自己捅自己一刀的晚上,把我抱在身前却对我不是我的良人,让我别诱惑你。”

    静默片刻,他的眉眼里尽是冷冶,“所以在那之后你就一直躲避我?”

    我敛转过眼,凝于窗外暗影间。

    “真是荒谬,为了一个我半点印象都没的理由来跟我闹?”他满是讥讽地冷言:“那晚我唯一的印象是渴得要命,身边没个人在旁,出去找水喝还打翻了,根本就不记得有抱过你。”

    心头微动,他说得我还记得,正是发生那件事后我躲在门背后,看到他打翻了水弃杯不顾的身影。脸又被他掰过来正对,黑眸审视着我,“以你的聪颖在事后不可能看不出。”

    闻言我不由冷笑:“你的心思,谁能明白得了?”

    他的脸色一寒,“就算这样,那也不过是当时的情形,后来我对你怎样你不知道?”

    明明算是求和解的话,可他态度仍旧这般倨傲,我心气难平:“你对我怎样了?古羲,别说我没瞧出你有对我好过,哪怕真的有,感情这事也不是你说想要就要的。现在你算是对我表白吗?好,那我明确告诉你,假如之前对你有点动心,在那之后就抹平了,现在我不喜欢你。”我伸手用力去推他,但却没推动,反而他的身体贴了上来将我紧锁在他与墙壁之间。

    他低头看了看我握得发白的指节,又再抬起眼盯了我一瞬,突然间他眸中的寒光似散去,反而多了一抹笑意,“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要的反正也不是喜欢,从这刻开始,”他顿了顿,眼睛既黑且亮,桃花纷飞的艳色覆盖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嘴上微微上扬,“我会让你爱上我。”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89如影随形

    夜深人静时,古羲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而我仍靠在门边的墙上僵站着。

    脑中仍停留在他那沉怒的眼,和被置气的重重门声的时刻。最终,和他还是不欢而散。

    当他像宣誓般地说出那句话后,我先是怔住,回神后就不由愈加恼怒,直接顶了他回去:不可能。想要再说更多狠话,但在那倏然而寒的眼神底下给咽进了喉咙里。后来我浑身像泄了力气般无力地对他说: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如果对我笔友的那些信感兴趣尽管拿走,明天就分道扬镳了吧。

    可能是这最后一句彻底惹怒了古羲,他眉毛突突跳了两下后,用凉薄无比的沉声对我道:劝你最好不要有那个念!如果你坚持,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了老实呆在我身边。

    之后他松开了桎梏,甩门而走。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动怒,气场惊人,并觉后怕。但我僵站在这倒并不是因为惧怕他,而是思绪被他完全搅乱了,想要去整理,却一团乱麻。我见过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样子,假若在今天之后将我当作目标,那么我能在这场荆棘雨林里撑住多久?

    古羲的宣誓是:让我爱上他!

    浅白的意思就是,单方面的要求我将感情付诸于他。那他呢?除了那些暧昧的举动和霸道强制的言行外,没有了。

    单单就是喜欢,都让我在犹疑徘徊中尝到苦涩与难过的滋味,假如变成了爱,我能预感自己的下场将会是,万劫不复。最好的方式就是避而不见,可是

    后来是怎么拖着疲惫的身子躺下的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一睁开眼就感到头昏脑胀,眼睛也是干涩的疼。然后一翻身就见坐在窗台上的清冷侧影,他能进来我一点都不觉奇怪,只要他想那扇门怎可能挡得住他?他古少一个不高兴都会把门给锯了也说不定。再说了昨晚后来闹得不欢而散,好像就没把房卡给我留下。

    只是我闹不明白,这一大早的杵在面前是要做什么?

    浅淡瞥来的视线不像昨夜那般,就平平缓缓的看了我一眼后又扭转了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只纯粹看窗外风景。

    再睡显然已经不可能了,默了一瞬后起身,目不斜视从他身旁走过进到洗手间。有意在里面拖延了一会才出来,但没料古羲就站在门外。

    我顿住脚,垂了眸默不作声。

    视线无可避免落在他的脚上,深蓝色的休闲皮鞋,浅蓝休闲长裤,而他今天上身穿得是与鞋子同色系的深蓝t恤,明浅有致的搭配,显得他的身形尤为颀长。

    我在这兀自评价着他的穿着,刮在我脸上的目光始终没有转移,直到视线底下那双脚朝门而走,淡漠的语声飘扬:“收拾一下就出来。”门随着他迈出而轻轻落上。

    环视了下房间,心说我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本来回乡也没带多少东西,然后还全都搁在老妈那了,去了顾山以后也没回去过,总算隔日早上古羲让童英去万达那边买了一套衣服给我替换。半小时后,我拉开房门,以为会再一次看到某人,却没料站在外等的人是童英。

    见我出来,她就站直了身问:“可以走了吗?”

    我微点了下头,虽然这几日都在一块,但与她几乎就没有过言语交流。自然这时也不会去找她搭讪问话,当我行走在前时体会了一次胖妇梅九姑的感受。

    似有若无的脚步声永远都在那个位置,不快也不慢,忽略不了,如影随形。

    进到电梯里时我有意靠在最里面,这样一来童英就不能再在我身后了。曾听过这么一句话: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别人。

    童英给我的感觉是,身后露了个大空门,随时都有可能被袭击。

    当然,直到我们走出酒店,童英都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那辆白色的丰田已经停在酒店门口,古羲居然坐在驾驶座位上,童英帮我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略一迟疑躬身坐上车。

    令我意外的是,古羲居然没有等童英上车就启动了车子,随着汽车开出酒店区域目光划向后视镜,只见童英仍然站在酒店门口。但在打过一个弯后,就看不到了。

    忽然间觉得童英不错,即使之前总像个隐形人般让人忽略存在,但至少在这狭隘的空间多一个人。而我此刻最不想的就是与身旁的这人独处。

    似乎他也没心思与我说话,淡漠着一张脸凝视前方。由于他右手要随时换挡,所以就搁在我身侧的位置,明明车内开了空调,也觉好似有热气透过来。为了化解与他独处时的沉窒,心神总是尽量移转往别处。

    余光里,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很扎眼,尤其是那只方形翡翠戒指,刚好阳光照进来,耀得它碧绿涔涔,通透晶莹。虽然知道能被他看中戴在手上的必然不是凡品,可不知是否我错觉,余光中的那只戒指好像拢着一层淡淡的幽光,我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太阳的反射光。

    正自胡思乱想着,突的车子停下了,我下意识往车窗外看,不由一愣,这里是火车站附近?古羲把火熄灭后就拔出钥匙低令:“下车。”

    下了车发现他真的在往车站方向走,再也忍不住追上前两步与他并肩,并打破沉寂而问:“去哪?”他瞥了我一眼,脚下没停,口中却道:“那么大的字不会看吗?”

    “常城”两个大字在一排玻璃楼房之上遥遥而立,让往来的行人一目了然,这是江南一带火车站的统一建筑风格。我自然知道这儿是火车站了,可古羲来这一定不会就是单纯闲逛吧。走入售票厅,他径直走向了自动取票机,我看他摸出了身份证在那捣鼓半天也没弄出票来。原本想就在旁坐岸上观,可不到五分钟他的后面就排了好几个人在等,其它取票机前也有队伍在排起来。

    有的急脾气的人索性在后嚷着问:“怎么还没好?”

    如此我不得不走上前小声问:“你票买了吗?这个不是售票机,是取票机。”

    静了一瞬,他答:“我认识字。”

    刚好这时他把身份证放在投射区,屏幕显示正在扫描鉴证身份中,几秒过后,扫描成功,一张火车票从口处出来了。

    我讪讪地想要退开,却被他拉住,“身份证拿给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后面一大妈在喊:“丫头,你们要是不急在旁边商量行不,我们赶着拿票搭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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