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在茫茫雨中。》ch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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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上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我把自己的心事都埋藏了起来，谁也不说。

    宁瑀亭觉察了这点，以至于我们几乎不谈心事，维持一段微妙且看似和谐的友谊。

    实际上似乎越来越是生疏了。

    我不在乎。

    高三正逢大考準备冲刺，学校教室里的气氛犹如剑拔弩张，吵闹的时候越来越少，一吭声马上招逢众人白眼伺候。

    我将自己的注意放在考试上，对自己的要求提高，连考试少一分都对自己严加苛责。

    冷风成绩非常好，我知道自己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达得到他的境界。

    我能为此努力。

    即使这让我遗忘了手机的讯息铃声已经许久不再响起。

    一次次增加的模拟考分数让我信心倍增，我很确定能考上国内的第一学府。

    为什幺我会想要去考那所大学？理当是冷风说过。

    「欸。你以后想读什幺？」一两个月前的某天下午，我们难得相约出门逛街。

    我跟他出游的时间少得可怜，大多是在学校见面。

    说是逛街，我本身不是个爱逛街的女生，基本上我之前都是和宁瑀亭出去挑衣服的，她的眼光总是特别独到，根本无需我烦心。

    冷风也算是陪着我，所以我们就像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的走着。

    台北实在是一个缤纷灿烂、极尽繁华的城市，名牌店应有尽有，从来不缺餐厅小吃，走到哪里都不会饿死。

    我们坐着捷运，挑了一个还算是宁静但也不至于杳无人烟的公园的阴凉处纳凉，都市里没什幺风，但树荫下至少能避避暑。

    问出这句话时，冷风一时没有答腔，只是安静的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路人来往休憩健行，麻雀吱吱喳喳的鸣叫着，还有人群的谈话声、小孩子的游戏声……依旧掩盖不了他的沉默。

    「喂，你有听到吗？」我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还是没眨一次眼，直勾勾像是在看什幺东西。

    后来才发现他其实是挺恍惚的。

    「……应该就是t大吧。」良久，他才不确定的淡淡说着，却又不太同意，彷彿是受到牵制。

    「你爸妈要你读的吗？」我问，也没期待他答应。

    噪音还是持续，我和他之间却围绕着一股沉静。

    一阵温热的触感拂上手心。

    即使牢牢牵住了我的手，冷风眼睛依旧望着前方，一个小孩跌倒了，正哇哇大哭。

    我瞟了他一下，他紧闭的双唇暗示他依旧不打算启口。

    我没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能做的就是静静享受都是繁忙里难得的闲适悠然。

    那天他始终没回答。

    纵使他连原因不肯暗示，还是说了他会读t大。

    会读，并不是想读。

    我没能去猜测那些话语里的踌躇还有徬徨犹豫。

    可能有无法奉告的理由吧。

    不管如何，我还是以t大做为我的第一志愿。

    因为那是他想去的地方。

    我想要死赖着他，即使他不要我跟了，我依然要跟着他不论是到天涯抑或是海角也在所不辞。

    想到此，我更是努力的想要把书中的字句硬塞入脑袋中，强迫自己一遍遍的背诵，直到完全记熟为止。

    我并不打算搞懂，至少有记得所有就好。

    记得所有他对我说的情意缠绵的话，记得他所有对我做的温柔动作，紧紧瞅着我的深邃目光……却从来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涵。

    我只是一味的顺从而已。

    我把冷风赶出我脑中，想继续专注在书本上。

    一字一句的大声念出来，想要藉此分散我因为冷风残影出现而涣散的精神，却好像看到了，那抹我幻想出来的影像慢慢勾起微微一笑。

    其中好像夹杂着些许惨淡和忧郁。

    从来没说出口。

    我现在在妳旁边啊。

    心里面。

    是不是除了我，其实他也是很寂寞的呢？

    又或者真正想要在我旁边的，不只我自己呢？

    我思想至此，突然伸手抓取一旁冷落了许久的手机，拨出那串我日夜魂牵梦萦的号码。

    「嘟──嘟──嘟──」电话里只有等待时单调的嘟嘟声，我焦急的希望他接起。

    我希望没有我在他身边，他也可以同样怡然自得。

    从前以为他是个没有情绪的人，原来是因为不敢面对离别时的哀伤。

    我从前一直以为他是坚强的、无坚不摧的，现在才知道他其实会脆弱，会寂寞。

    甚至比我更无助。

    他只能静静望着心中一潭沉静，映出自己孤单的身影。

    等待许久，最后传来的制式机械女声：「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声后开始计费……」

    我静静的放下手机，什幺书也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