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我已经快要傻眼了。不对。我已经傻眼了。
为什幺陈叡会坐在我旁边？然后跟我朋友有说有笑。哦对。因为筑郁很花痴的邀请他坐下来。所以他就直接坐了下来。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早知道一开始我就坐在筑郁旁边就好。
「陈叡，你为什幺会想要转来我们学校啊？」筑郁立刻搭话。
「因为霖渊的音乐社团很讚啊。尤其是钢琴。」陈叡笑笑。
他是为了音乐转来的？
「啊啊啊！忘了问你，你怎幺认识唯安的啊？」筑郁看着陈叡，表情很认真。「哦还有」筑郁转向我「唯安妳怎幺没跟我说？」
是要说什幺。
「陈叡，你有女朋友吗？」不到几秒锺的时间，筑郁又再次提了个新的问题。
「妳问这幺多」陈叡用手拨开前头的斜刘海「我要先回答哪个？」他无奈的笑了笑。
「看你啊。都可以」筑郁看着陈叡。
「是吗。那我就先回答我和林唯安怎幺认识这个问题好了」语落。陈叡看向我。
干嘛。
「好啊好啊！」筑郁很兴奋。
「我们是在旧琴室认识的。还一起弹了四手联弹。」陈叡笑笑。
谁跟你… 四手联弹根本就是你自己乱入。
「只是你怎幺会走去旧琴室那边啊？」筑郁不解。
「为什幺不？」陈叡看着她。这个问题好像不是那幺複杂。
「那里的钢琴很老旧啊，一般学生都不会喜欢的。」筑郁回答的理所当然。不过如果藉由筑郁的答案来想，我想，我真的不是一般学生吧。
「那你就当我不是一般学生吧。」语落。我惊讶的看向陈叡。他脑海想的竟然和我一样。我完全没料到。他也有和我相似的一面。
「可惜我不会钢琴。」最后，筑郁只下了这样的结论。
「没关係，不会钢琴还是可以当朋友啊。」陈叡露出微笑。
「真的吗？」筑郁很高兴。「当然啰。」陈叡回答。
「那我的名字是黄筑…」
「黄筑郁。」陈叡强在筑郁前头，唸完了她的名字。
筑郁的脸渐渐红红了起来。「你怎幺知道？」
陈叡没多说什幺只是笑笑的用手指指了指背心。
「啊，原来。」筑郁看了制服上绣着的名字。
偷看别人制服上的名字应该是他的强项吧。
「欸，黄筑郁」贺佑宇出了声。「你花痴发完没？冰都快融化了」他用汤匙大力的戳着冰。
「白痴。那是因为你一直乱戳它啊。」筑郁应了声。
「你们是情侣？」这次终于换陈叡提出疑问。
「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筑郁也不知道该怎幺回答。
「反正她以后一定得嫁我就是了。」贺佑宇搭了一句。筑郁没有反驳他。因为那是事实。贺佑宇和筑郁两家是世交。就像我和王凯一样。然而筑郁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和贺佑宇家达成协议。用婚姻来促使两财团的势力强大。所以从小贺佑宇和筑郁就常常在一起，不论是聚餐还是出游。就连学校也一直都是同一所。可是他们没有抱怨父母擅自计画他们的将来。不知道是福还是上辈子修来的德。他们两刚好不排斥对方，刚好很合的来，刚好个性很相似，刚好可以带给彼此欢笑，刚好很适合在一起，刚好喜欢彼此。
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
「欸，林唯安」陈叡唤了我。「从我坐在你旁边开始，妳就没讲半句话诶。」
我不想讲话不行吗？
「欸，林唯安」他又叫。我不理会他，继续吃着我的雪花冰。
「欸林唯安。」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手臂
「欸林唯安妳干嘛都不理…」
「她不理会你就代表她不想要说话，又或者是她觉得没有说话的必要。」一道声音打断了陈叡。
那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就算我不抬头，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唯安」王凯走向我，递上了一顶安全帽。「我送妳回家。」
虽然这很唐突但我还是接下安全帽。我不是想回家。而是我想搭王凯的车四处走走。
「唯安妳要走啰…」筑郁的声音有些失落。
「明天见。」我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我有笑，只是很淡。
「拜。」贺佑宇简单的和我挥了挥手。
「拜。对了。贺佑宇，你要记得送筑郁回家。」我道。
「废话。」贺佑宇笑了「你们两快去兜风去。」他摆了摆手。邪笑仍挂在嘴边。于是我打了他的手。「你不要乱想。」我哼了声。贺佑宇笑笑「我知道啦齁，快去，拜。」
我别过头，往冰店外头走去。
「林唯安。」陈叡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回头。
「林唯安。」这回他叫了第二声。我还是没有回头。
「林唯安。」第三次。他唤了我。他到底要说什幺？有必要喊到三次？
于是我回过头。
「再见。」他向我挥了挥手，还附带这灿烂的笑。真的，很灿烂。
只是说个再见而已。他是在坚持些什幺。
如果我一直没回头，他是不是就会像个傻蛋一样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他不是偶像明星吗？那刚才在那边喊我名字的时候，他的偶像包袱呢？
难道就不怕被认出来？
真是的。
不知道什幺原因，我彷彿感受的到他传递过来的热情。
我想，我真的没有办法不回应他了。
举起手，嘴角弯起了弧度。于是我轻轻说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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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带我来海边」海风很大。王凯的机车停在一旁。
「看看能不能看到人鱼公主啰！」他笑笑。
「白痴。」我捡起一旁的贝壳。
人鱼公主。我曾经很喜欢这个故事。我以为，人鱼公主是为了爱。为了梦想而奋不顾身，即便最后自己可能化为泡沫消失在世上也在所不惜。可是我错了。这不单单只是人鱼公主的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那个该死的王子。
小时候的我觉得，能够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牺牲，是件很美的事。或许当时我还不懂"牺牲"真正的意思。因为人鱼公主绘本上所画的不是人鱼公主化成泡沫的样子。而是一群小天使前来迎接她的样子。所以我以为，人鱼公主没有死，没有消失，她只是到了另一个国度，一个很美的国度。直到后来小学三年级再回去看这本童话故事，我才明白，自己当时的想法有多蠢。
事实是。人鱼公主死了。不。她也不算死了。因为死了，起码还会有尸体。可是人鱼公主没有，她化为泡沫消失。永远消失。这是她的代价，爱一个人的代价。
如果当初，王子娶了人鱼公主。她就不会消失，可是王子没有，王子很肤浅的娶了邻国的公主。只因为她是公主，而人鱼公主只是他在海边捡到的一个小丫头。
如果当初，人鱼公主狠心的杀了王子，她就不会消失，可是人鱼公主没有，人鱼公主自以为深情的牺牲了自己。
真的好蠢。
是说也不用在意，因为这些故事都是假的，都不存在。全部都是虚伪的，不是童话，而是伪童话。
「王凯。」我唤了站在我身边的他。「你相信童话吗？」
「这个吗？」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记得小时候，我因为妳的关係，还跑去图书馆借人鱼公主的书，都快被男生朋友笑死了。」他笑着，笑的很真。「但是如果时间从来，我想，我还是会去借那本书。」他看向我。「因为，这样可以离妳更近一些。」。海风很大。吹在我们的脸上，吹乱了我们的头髮。也吹乱了我的心。
在我的生命中王凯是很特别的存在。真的很特别。特别到无人可以替代他的位置。小学六年级那年，我被班上同学欺压，为了不让新闻记者又拿我的新闻出来炒，为了守住家里财团的名声，我默默隐忍，然而，我吞下的苦，吞下的泪，王凯都看在眼里。他始终无法接受我的想法，他很不满，不满别人总是欺压我，不满我不懂得为自己发声。一日，班上同学再次找上我，用嘲讽的语气在一旁说着，说我，是一个公主病患者，说我，凡事都靠钱，说我，没有梦想，因为我没资格拥有。然后奋力拉扯着我的头髮。当时的我好想哭。可是我没有。我再次吞下泪水。这回，王凯看不下去了。他冲上前，一个拳头就这样大力的打在一个男生的脸上。就这样，他们打了起来。5对1，王凯，是1。所以他受伤了，里所当然的受了伤。当然其他的人也受伤了，只是没王凯那幺重。但是后来，他们真的不再欺压我了，或许是从中多少吃了些苦头。
然而王凯却说他不后悔，即便他受了很重的伤。他说，只要看到我能够漾开笑，一切都值得。而当时说出这句话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学六年级的男孩。
我想，王凯对我而言不是王子，不是人鱼公主里头的王子。因为他不像人鱼公主里的王子一样肤浅。反倒比较像是白雪公主里头的小矮人，总是为了我，付出一切心力，为我缔造美丽的彩虹。总是…默默的。一直一直守护着我。
「在想什幺？」他将脸凑近我。
「没什幺。」我笑了笑「小矮人。」
「小？矮？人？」他很不解。「欸拜託。林唯安，我身高181诶。妳才是158的小矮子。」他的声音迴荡在耳际，那不是责骂，而是一种可爱的回应。
我笑笑的看向他，「白雪公主里头的小矮人。」这回我说清楚了。然而，他似乎明白了些什幺。
「原来我还是当不了王子啊。」他笑笑，似笑非笑。
「但是王凯，你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王子还要重要的人。
「是啊。」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这是一定要的。」语落，我们望向大海，衬着阳光，海面上一闪一闪，好像数不清的钻石洒落在海面上。海衬着浪。海浪打在沙滩上。留下了痕迹。在这个美丽的沙滩上我们告诉彼此，我们是彼此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今天是如此，明天也会是如此，永远，都会是如此。不会改变。
「刚才那个。」王凯再次开口，话题已经跳开。「是新朋友？」
新朋友？哦。他是说陈叡。
「嗯。」我淡淡的回应。如今，我已经无法否认他是我朋友的事实。这样，太对不起他了。
「好难得啊。」王凯望向天空「难得妳会结交新朋友。」
是啊。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我啊。」王凯开口「最近也认识了一位新朋友。」语落。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逐渐展开了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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