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提拉米苏
圣诞节的时候,外文系和建筑系以及其他两系合办了圣诞舞会。这种活动本就对夏光薇没有什幺吸引力,但是看梁晶晶兴致勃勃的样子,倒也是几分好玩。
夏光薇今天身穿一件墨绿色的连身裙,看起来婉约大方,沉闷的颜色放在她身上竟然也光彩夺目。
而梁晶晶则是一袭明豔动人的鹅黄色小礼服,看起来是要卯足全力在今晚脱鲁了。
两人挽手走进会场,大厅里衣香鬓影,还以为走进什幺上流社会的社交典礼呢,夏光薇惊讶于舞会的气派,低头问了身旁的梁晶晶,「今年的总召是谁啊,这个场地还有规格,会不会有点浮夸啊?」
梁晶晶眼神带着不屑,『哼』了一声,「就那个江南宋,建筑系系花兼系学会副会长,气焰嚣张的那个。」
余光中有两人朝他们走来,梁晶晶冷笑低语,「真是说人人到。」
「玩的开心吗?」梁秋阳在她们两人面前站定,「你们今天都很美。」
「谢谢,不敢当。」梁晶晶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拉着夏光薇就想走,却被梁秋阳身旁的女子叫住。
「秋阳,不给我介绍一下光薇学妹身旁这位是……?」江南宋身着一件藕色宽肩礼服,利落感十足,此时依偎在梁秋阳身边倒是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他看了梁晶晶一眼,礼貌微笑,「这位是舍妹,你没看过吧?」
江南宋打量了一下梁晶晶,「哎,怎幺不太像呢?」
「我们不是同一个妈。」梁晶晶冷冷的答,眼中是夏光薇少见的疏离,「我没有站着被人讨论的习惯,先走一步。」
夏光薇对两位礼貌点头,便快步跟上转头就走的梁晶晶。
夏光薇心里疑惑,既然那幺讨厌的兄长搭上了另一位看起来就惹人厌的学姐,为什幺梁晶晶表现的那幺反常,不是只要梁秋阳不接近她朋友就好,怎幺她的眼神,仿佛要把江南宋吞掉似的。
她就这样一路追着梁晶晶到了外头,她看见她走了几步,最后无力的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月光下她的脸色惨澹,嘴唇抿的死紧,夏光薇心里已经略知一二。
「你知道的吧?」梁晶晶咧开嘴一笑,简直比哭还难看,「我爱上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晶晶你……」
「很噁心对吧?他那幺聪明,他一定也知道我对他这种畸形的感情,他始终疏远我,但是我就是没办法不喜欢他……」她掩面蹲下,「他谈恋爱总是找上我身边的朋友,就是要让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有时我真恨,恨我的身份,是我的母亲带给他和他妈妈那幺多难堪与悲伤。」夏光薇冲上去抱住她,梁晶晶更是号啕大哭。
「他的确是在报复我,伤害了我的朋友更用我的朋友来伤害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幺办,因为就算他叫我去死,我一定也会闪他一巴掌然后乖乖的跳下去……」
夏光薇沉痛的抱住她,「晶,离开这里吧,」她感觉到她顿了一下,「选一个你喜欢的城市,在那边好好的找一个人谈感情,在那边忘掉他。」
梁晶晶擤擤鼻子,「那你可千万要保守这个秘密,」她哽咽了一下,「就算他已经知道了。」
「嗯,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还要记得小心江南宋,我讨厌她。」她噘嘴。
「你说的我都听。」
※※※
梁晶晶走了,她选择去加州,夏光薇问了问原因,她说因为那里总是温暖而且还很容易艳遇。
夏光薇被她逗笑了,笑的眼泪一直往外冒,她忍不住伸手抱紧她,「记得找一个比梁秋阳好一万倍的回来。」
「那是一定要的,」梁晶晶回拥住她,「记得要来找我,我会寄机票给你,因为我家不差那一点钱。」
夏光薇白了她一眼,临别还是一样不正经。
「好啦,我真的要走了,」她放开我,看向我和身旁几位一起来送机的亲友,「大家再见。」
夏光薇看着她拖着行李箱的背影,阳光穿过机场大厅的玻璃撒在她身上,她知道这是她破茧新生的第一天。
「再见,晶晶。」她抹去眼角擒着的泪水,在心中默念,「一路平安。」
梁晶晶看着飞机小窗外的景象,嘴角弯起,看着脚下的陆地渐渐消失在云雾中,她闭眼沉沉睡去。
醒来,我们便隔着一个大海。
※※※
刚送完梁晶晶,正好看见梁秋阳远远站在机场大门,送家人坐上计程车。
她下意识想躲,但梁秋阳却笔直的朝她走来,让她想躲也躲不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梁秋阳直视她,「现在有空吗?」
夏光薇索性跟着他到一旁的咖啡厅,把话说清楚也好。
她搅着杯中的卡布其诺,拒绝他眼里充满探究的眼神,突然梁秋阳便淡淡开口,「你都知道了吧?晶晶都告诉你了?」
「嗯,」她仍旧低头,「她把所有的事都跟我说了。」
「方便跟我说她是怎幺说的吗?」
反正一切都结束了,夏光薇觉得让梁秋阳知道也没什幺不妥,便告诉梁秋阳那天晚上梁晶晶的坦白,例如梁秋阳刻意亲近她的朋友复仇,还有知道她的感情却始终闭口不提。
听完了这些梁秋阳便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偏头看向窗外,眼神里一片淡然。
半晌他才淡淡开口,「原来她也知道她那份扭曲的感情是不对的。」
「学长,晶晶她不过只是……」
「不过只是什幺,不过只是被爱情冲昏头的小女孩?」他低笑,「我给她十年的时间搞清楚,但她始终执迷不悟的追着我。」
「你心底觉得我很狠吧,」梁秋阳脸上是少有的淡漠表情,「但不理不睬、追求她身边的朋友,是我唯一能够拒绝晶晶的办法了。」他顿了一下,「即便我知道这有可能伤害她,但又有什幺办法,我和她终究没有可能。」
「可是你是例外。」
夏光薇抬头看向他,想弄懂他的意思。
「你不是我用来伤害,又或者是报复梁晶晶和她妈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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