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残阳《上》》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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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三月是一个分水岭似的开端，这个城市没有樱花点缀，沉闷的清华校园平白多了几处粉色的风景。

    每星期有三天能目睹男神夏阳出没清华高中，儘管遇上尹烟担任图书志工的日子，他不急不躁，宅在里头的共享空间看商业週刊。

    「喂、夏阳你一定要出现在这吗？」清阳的制服超醒目。

    男生缓缓从杂誌中抬头，沉静的深眸闯进女生推着书车小身影，扎着侧边的短马尾，霎时眼底溢满笑意。他略略起身拂了拂女生彷彿风捲残云后的浏海。

    她倒也习惯他偶尔抽疯一般的亲暱，没有一如既往的攘开。

    「妳想反悔？」

    「谁要反悔了？我是说你可以不要在学校等啊。」扯扯他一身洁白清冽的制服，又戳了他胸口的金色名牌，然被他一把抓住。显得有些讪讪。「不知道自己有多招惹打量吗？」

    清凉的触感包覆她的食指，她莫名感到脸颊攀附上汹涌的燥热，想甩可甩不开牵握。「放开啊你干幺。」瞇了瞇眼，尹烟总是败在他的笑眼。

    「忘记自己穿着清阳制服吗？」更别说是大大大神级别人物。

    「说说看妳想如何。」

    她吞吞口水，语气试探。「要不、你到转角的商店等我？」

    她的真心话是你就不要挑这天啊，不好说出口的奢望是你不如都别来。

    「不要。」

    ……尹烟明媚又讨好万分的笑容微僵，她怎幺会有这人好说话、这种错得天理难容的想法，肯定是染了他的神经病。

    「在外面等人的流言传出去不会有妳。」

    「……您真是好算计。」

    「尹烟别想甩开我。」

    声音太低，零落进虚掩的人声。

    男生歛下眼睑，勾起自嘲又纵容的弧度。他是多幺骄傲的人，一再打破自己的底线，不说朋友们惊愕，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但是，总归是情难自抑。

    放学时间赶到图书馆借书的人比例攀升，全是借了夏阳脸面的光。为了一睹清阳男神风光，不但放弃争夺公车位子，争相的排队借书也不讨厌。

    这世道的潜规则绝对是颜值至上。校方非但没有严令禁止外校学生进入，隐隐流露鼓励和放任，不必再口沫横飞的推广阅读，朝会时间更是少了近五分钟。

    不论外界多少风吹雨打，夏阳视若无睹，可是对于整理书架的尹烟瞄来的目光，倒是敏感得很。往往能轻易而準确捕捉她被发现后羞恼的神情，他克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都是你，借书还书的工作都做不完了。」隔着一个书架距离抱怨，怨怼的视线穿越藏书的空隙，果断延伸进他含笑的瞳仁。

    放下手里的随意翻阅的书，懒散的倚靠沙发椅的夏阳说不出的清贵优雅。清冷的眸子泛起点点笑意。「你们行政单位倒是乐得轻鬆。」

    「是嘛、通敌叛国。」

    「他们大概觉得是藉着敌人的枪使。」

    「听起来你挺骄傲的。」

    「没觉得不好。」

    女生嗤笑，不再搭话，任由空调的凉风瀰漫两人若有似无的情意之间。与夏阳多次打交道，勉强能沉默着相处也不感觉尴尬。

    检阅书号再上架这事简单却耗神，尤其尹烟最是没耐心，宁愿多算几题数学习题或是化学反应生成题目。努力打起精神，她随意找着话题。

    「你还在看商业週刊？」书都要被他翻烂了。

    「昨天就翻完了。」稍微移开注意抬眼，男生见女她脸上漾着完事的轻快，忍不住同样弯了漂亮札人的眼睛。「都用好了？」

    朝她打个手势，理所当然地走到他身边，她才没有那幺没分寸。眉眼和嘴角的弧度都是细微的，却有股独特洒意和臭美。

    「你看什幺？」任由她凑到身边，夏阳挪了几吋位置给她。他扬了扬手里的小书，无谓地笑道：「篮球漫画。」

    「要不要这幺离不开本业？」想想好像没听夏阳说过什幺时候练习。「不对，篮球队不是都每天课后练习吗？」

    「我去两天。」谁也无法替他衡量决定对错，他认为值得便是值得。

    「……男神就是有本钱任性。」忙着鄙视懒惰，她哪会察觉到他的深意。

    他的眼底垫起浓浓的宠溺与无奈，这女人对他成见很深。女生不管他的心情转折，感兴趣的挨着他坐下，扳扳他的臂膀调了合适的高度。

    这是彻底把他当书架了。「让我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