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沙弥学艺
曹操回府的第二日里招了皆空来问话,细细问了当日里的情形,虽已听了逃回来的部下的言词,可此刻又闻得皆空的叙述又是一场悲痛。曹操方止了泪,拿眼去瞧那小僧,却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是装扮一番必是不下于大家公子,心里便是有了三分满意,且又口齿伶俐,颇有些才智,见了自己也是落落大方,倒是难得的心性,何况小僧又救了宝儿,心里便是十分满意,有意收其为义子。“不知小师父今后有何打算?”
皆空不知曹操心知所想,只以为曹操要赶人,虽面上不显心里也是一片悲哀,如今庙宇已不再,师兄弟也是故去,留自己一人,原是相与宝儿一处,却是遭了宝儿哥哥的阻拦,心里一片戚惶,如此也是惨然开口:“如今已是没了去路,皆空只有另找个庙宇修行去。”
曹操眼角微抽,心里暗道:这小子真是不上道,不是该说小僧愿听曹公差遣抑或小僧愿拜曹公为父的吗!看来也只是看着聪明罢了!
想到此,曹操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却是被门外宝儿的呼声打断。
“皆空,皆空,我们快出去玩儿啊!”
宝儿花蝴蝶般窜进屋子,拉着皆空的手就走,却是不曾见曹操。皆空也是一拉就走,想着,日后也是见不着宝儿了,此刻也是纵着她,能一处多久就多久,因此也是未告辞就出了门。
曹操一人枯坐在厅堂内,一阵萧瑟的风吹过,明明是初夏,曹操却觉得一阵阴冷打了个颤,不多时,丁夫人进来了,见曹操傻坐着眼巴巴看着门外,也是顺着一瞅,外头宝儿与皆空正是嬉闹着,倒是热闹得很,便是上前拍了曹操一巴掌,唬得曹操一抖,也是下了丁夫人一跳。
“做什幺幺蛾子,活生生杵在这儿是要做什幺,还不去看着宝儿别让她多出汗,这日头虽暖了,可也不能耍疯,出去出去!”
曹操叹了口气,说道:“哪里要我去,那儿不是有人吗?”
丁夫人往外一瞅,只宝儿与皆空仍在疯耍,心下里明白曹操这是心里吃味,亲亲妹子不与哥哥做耍却与旁人开心曹操自是不开心了。说来曹操虽有几个女儿,其中不乏娇俏可人的,可曹操终日里练兵莫说女儿了,就是几个小点儿的儿子也是不常见到的,更遑论曹操生得高大威武,严肃时更如门神,笑了……还不如不笑,几个女儿平日里还是有说有笑,一见了父亲个个噤了声不说,还一副苦瓜像,唯有宝儿却是不怕他的,初见便呛声,之后更是胡闹得上了天,今儿个砸了曹操心爱的砚台,明儿个揍了当宠的美妾,就是得意如曹植也得避其锋芒。日日里告状的不断,曹操恼得训了一通:宝儿自小不易,我当哥哥的自是要照顾着些,莫说是些小事,便是捅破了天我也是给她顶着的。如此再没有人敢来曹操处告状了,只每日里到丁夫人处哭诉一番,丁夫人这才叫了宝儿来对质,宝儿到了丁夫人面前很是乖巧,如此这般说了一气,端得是调理分明,有头有尾,是那宠妾先动的手,丁夫人又问宠妾可对,宠妾喏喏不敢吱声,丁夫人心下有数,便告诫了一番也就罢了,宝儿仍是好端端在府里溜鸡逗马,游手好闲,许是祸害得可以了,不几日里宝儿也消停了,拉着皆空四下里玩耍,恢复了初来时的乖巧。府内众人只道宝儿姑小姐经了太爷的事儿心性不定,只几个心里门儿清,这是大夫人借着宝儿在立威呢!曹操心里也是知道的,只是到底是自己理亏,不好出面,也就由着丁夫人纵着宝儿四下里祸害,只是自己的砚台遭了无妄之灾也是心疼,私下里叫了宝儿允了她不少好处这才停了手。
“这两个倒是般配。”丁夫人乐呵呵地看着门外的宝儿将一朵花儿别在皆空胸前。
“哪里般配了!我家宝儿聪明伶俐,样貌又是一等一的好,哪里是那个傻小子配得上的,且他又是个和尚,我可不想这唯一的妹子日后守活寡!”曹操看着宝儿对皆空的亲昵样儿语气带酸。
“确实不得配,老爷是要认皆空师父作义子的,这世上可是没有义子与妹子成婚的道理,不妥,不妥。”丁夫人也是摇头,心里却是偷着乐。
“……”曹操一时语塞,初时却是想认了皆空作义子的,可这会儿被夫人一点,也是醒悟了,是啊!要是这小子成了自己的义子又勾搭了自己的妹子那可不是**吗!顿时,认皆空为义子的心就淡了。
丁夫人见他打消了念头,也就放了心,遂问道:“不知老爷要如何安置皆空师父?”
“这,送到别个庙里吧。”皆空刚刚说了要去别个庙里,曹操此言不算小心眼。
“……皆空师父也是聪慧异常的,我看着栽培些时日也是能成大器的,老爷不妨把他带在身边,日后也是一大助力。”
带身边?防狼还来不及呢,还带身边!“小师父却是要入佛门修行呢,怕是留不住啊!”曹操暗暗心爽。
“……”丁夫人一时语噎。
话不多说,三日后,皆空到底是被曹操扭送到附近的庙里了,乘着宝儿还熟睡着。曹操尚算有些良心,只把皆空送到了清光寺。那清光寺并非本地最大的佛寺,却是最为严苛的寺庙,庙里不过十来个和尚,却个个身怀绝技,练的一身硬功夫,便是拿去曹操的营里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曹操本有心招其入麾下,奈何方丈软硬不吃,彼时正欲动武却是被丧父噩耗拖住,这才放手,此时送了个小僧去历练,相信方丈不会再悖了面子。果然方丈只看了皆空一眼便收入门下,曹操正欲再游说,不料方丈突然关门,若非曹操躲闪及时险些又夹了鼻子。如此曹操晦气地回了家门,刚刚入了家门却逢宝儿“打”上门来。
原来,宝儿夜里做了一梦,梦见皆空被曹操送去了原来的庙里,那伙子贼人也在那处,捉拿了皆空就要砍杀,宝儿惊惶地叫喊起来,外头守着的丫头听见了动静连忙叫起宝儿,宝儿醒来惊魂未定,急急要去寻皆空,丫头们在后头拿着衣裳追赶,待到了皆空住的院子却被告知曹操一大早捉了皆空要送去庙里,更是唬得一惊,几个丫头好容易赶到,捉住了宝儿一通穿戴,这才不至于衣衫不整。等得了曹操回府的消息立马“杀”上门去。
“你还我皆空,你还我皆空!”宝儿揪了曹操衣角哭闹。
“宝儿莫闹了,莫闹了,哥哥送了小僧学本事去了。”曹操捏住宝儿的手一把抱起宝儿。
宝儿将信将疑地看着曹操,小嘴一瘪却是忍住了泪,约好要去看看皆空才作罢。
曹操带着宝儿又回了清光寺,敲了门,却是方丈亲自出来了,曹操说明来意,方丈却是把宝儿领了进去,门板一拍,把曹操独个儿留在门外。
寺里头,皆空正与师兄学着招式,着实没空搭理宝儿,宝儿也不闹腾,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腮静静看着皆空。待师兄叫停了才高兴地爬起身跑去拉着皆空玩闹,方丈也并未阻止。宝儿在寺里待了一天,期间也不哭闹,只是皆空闲了便上去拉着玩儿,皆空练功便在一旁静静看着,甚至学了几个浅招式。天刚擦黑,曹操又来接人,宝儿这才依依不舍地与皆空道别,又与师兄方丈道别,随着曹操回了住处。往后数年宝儿必是每年要来报道一两次的,方丈也不多言,只道此女与佛门有缘,不需阻拦,却是拦了曹操不让进,宝儿为此很是得意,终于有个自己进得哥哥进不得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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