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衣善还没见过华府什么时候出现个这样的丫鬟,总觉得似曾相识,说:“无妨,定是什么急事,否则也不会坏了规矩。”
青黎:“华美人……管事说,明王爷托人送了东西,要交给五小姐。”
明王爷让人捎给华月胭的还是一块玉佩,就像在提醒她当日被华菱欺辱的笑话,因为华衣善听到的并没有玉佩的那段羞辱,也忽略了华月胭眼底的寒意。
华菱嗤笑:“我怎么记得这块玉可是明王爷口口声声丢弃的。”
万影澈从容应道:“要懂明王爷的心可不容易,五妹自然得多受常人无法企及的事态。”
万影澈的性子不讨喜,华衣善神色虽清淡,但语气却颇警惕:“那你也得让他挑个合适的人才成,不是谁都能受得了他,就怕苦了月胭。”
“是吗?”华月胭垂眸。
“虽说有些人不怕事,本宫宫中多年,还是明白不可坏事。官家人,一个华府都不好惹。”华衣善说:“华蓥,你是三姐,如今安生,也别太越距。”
“华美人说的是。”万影澈轻笑。
有万影澈在的地方,注定不太平。
平静没怎么持续,就被一个砸进屋子的小石头给打破,华封与万影澈习武,那石头砸到华菱头上的速度不快,完全可以阻止,华封置身局外,紧紧盯着万影澈的举动,直到华菱惊叫,才泰然自若收回视线。
华菱:“啊!是谁?!”
“姐姐?嘿嘿嘿娘亲,是姐姐!打中了!哈哈哈!”华月脂疯疯癫癫的声音。“娘,姐姐出事了!姐姐也出事了!哈哈哈!那个贱人也想嫁进王府!哈哈哈!”
华菱狠狠剜了一眼华月胭。
华衣善没有吃晚宴就回宫了,走的时候,经过万影澈的身旁,莫名出了一身汗,后来才想明白缘由——青黎今日称呼她的是华美人,明明没人提及;后来,华月脂疯癫,被关在院子里,突然拿着石头砸人,怎么看都是有人为之!
华蓥!华衣善抚平胸口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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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香囊放于房梁,按约定见面。
“你说明王爷到底更中意哪个妹妹?”万影澈看着莫辰楠的眼睛,说得颇有深意。
莫辰楠:“华月胭。”
万影澈抿唇笑,这答案点中他的关注,说:“如此笃定?”
莫辰楠:“倒不如说是你笃定。”
默契越来越大,万影澈不需解释亦能相信莫辰楠明白他的心思,“所以你也发现华月胭的古怪?”
莫辰楠放下万影澈沏茶的杯子,说:“所以这便是你找我的目的?”
万影澈:“她是存心想陷华府不义。华府是太子的势力之一,所以你和明王爷并不阻止我对华府上下作的手段。计谋不错。依照明王爷那信手桃花的魅力,到时候,我那些妹妹还不倒贴给王爷府。”
“你既然明白前因后果,有些话还是适可而止的好。”今日的万影澈太过锋利,后半句话原本想着不开口,莫辰楠还是说:“阿蓥,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万影澈了然而言,旁敲侧击:“华府,对明王爷来说,是有个华美人在,宫里的事我不插手。爹爹看中华菱这枚棋,我偏毁个干净。我又何尝不是明王爷的棋。”
真正的华蓥是个傻子,要明王爷娶回王府,换做是万影澈自个儿,多少怨言,而明王爷与六皇子已然在□□一事上与萧天离胎珠暗结。万影澈变成华蓥一事,是整个局的意外,而如今,也不过是众人看着华府的笑话,同样,他万影澈也在笑话中。
莫辰楠对万影澈再好,和明王爷还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会选择的不会是万影澈。
独烈国的路还很漫长,什么时候才能抛开一切回去?皇叔,你还在寻找我吗?!
“你在想什么?”莫辰楠看着万影澈凝愁的表情,问道。
“为何这回的茶叶不会浮起来?”掩去心绪,万影澈指着茶杯的茶叶,轻笑。
台阶摆出来就下。
莫辰楠神采未变,吩咐青乌换茶,慢条斯理为万影澈重新沏了一壶,说:“差不过分,时辰还是重要。”
谢谢。最令万影澈感慨的,是莫辰楠在许多细节、处事上的察言观色。如今的万影澈什么也不能说,在心里感谢。
有时候人最想留住的东西反而是最脆弱的存在,例如感情。
☆、风流王爷
持续到宴会当日,华府极其宁静。
宫宴当日,除了二夫人和大哥、华封、华菱,华父竟也带了四夫人入宫,华蓥被明王爷的马车亲自接走,不用说,马车上来的只有幷申。
华月胭站在远处目送华蓥离开,身后是疯疯癫癫的华月脂。
幷申看不惯这个突然狠辣的傻子三小姐,憋着嘴,面色都不给个好。
华蓥的衣衫是明王爷赏赐的蓝罗裙,白线绣的繁复的花纹,青钗束发,比平日多了两束长辫,绾在后脑勺,也穿出柔情万种,惹人怜惜,坐在马车内都能感受到幷申的不满,万影澈故意掀开小块儿帘子轻唤:“若是不愿意,把我放在缅升楼外即可,我能自己去宫中。”
明王爷派的人只有幷申,不知是否刻意,万影澈心头的计谋又是一大把,今日,不会太平。
被直接说出心里的消极,幷申尴尬:“三小姐还是好生坐着,属下奉命。”
没等到万影澈的回复,幷申坐稳继续专心驾车,腰腹剧痛,低头一看,是万影澈一击拳头的力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儿来。
幷申惊愕:“你!”
万影澈在幷申嘴前竖起一根食指,说:“放我下车,幷申,你不会想我多呆在马车上。”
双眼印满万影澈的脸,幷申心觉呼吸不畅——这傻子三小姐的反应太快速!
到达皇宫的马车,唯独幷申的马车上无人下来。
华封随众人走进深宫大院,眼眸暗抬。
话说,从马车上抽身离去的万影澈已经提前赶到宫中,入目与六皇子下棋的明王爷。
“你还有胆真来宫宴。”话里没有任何嘲斥,明王爷单纯佩服万影澈的大胆。
“宫宴临近,两位王爷此地下棋不就是等我?”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万影澈坦然坐在第三张椅子上,满不在乎,悠悠说道。
明王爷打量一身端庄淑仪的万影澈,莫名悦目,说:“倒要看看你今日又要设下什么局。”
万影澈:“此话差矣。我不适合下棋。”
明王爷:“怎么不让莫公子教教?这宫中会下棋的人,都抵不过他。”
莫辰楠?也对,莫辰楠与明王爷可是至交,清楚自己和莫辰楠的事,也不能怪莫辰楠。万影澈:“莫非王爷担心华府?还是说怕我倒戈太子?”
“你啊。”明王爷不说话。万影澈说的也对,他确实有担心这个突然机灵的傻子对他局势的影响,但不足为惧,唯一的一点,是万影澈玩起来不要名节、不要命。
“王爷别忘了,到时候宫宴结束还要送在下回府,毕竟,我是您带来的人。”万影澈邪笑道。
明王爷听罢,扔下手中白子儿,与六皇子一同渡步。
万影澈这才恭敬地朝两人行礼。
三人各怀鬼胎。
华父众人来到宫宴处,万影澈已经和明王爷说得绘声绘色,气氛热络。
万影澈:“爹爹、二夫人、四夫人、大哥、二哥、妹妹。”一一问候。
华封:“三妹与明王爷的交情不浅。”
万影澈:“二哥,四妹倾心明王爷,妹妹这般,也是担心四妹往后嫁去王府的日子。”
明知万影澈故意为之,被莫名腹诽,听后明王爷还是回到:“本王这府门,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容你操什么心。”说完,也才反应着了这傻子的道。
当着华父的面又给人啪啪打了华菱的脸。
“不说、不说,我瞧着都是明王爷担心了不是,不数四妹还能有谁。”万影澈坏笑,话里指的除了华月胭还能有谁。
这傻子又想搞什么名堂?明王爷干脆不语。
就在众人还欲多叙,喊声四起:“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万影澈与华封对视,探究百出。
美味佳肴源源呈上,酒盏琉璃摇曳。
原本宫宴有独烈国的使节,却不是万影澈心心念的人,生面孔,否则从踏入宫中,万影澈不可能如此冷静,阿辉带回来的信伐只有一字“等”,是影卫的亲笔字迹。
宫女们来来回回穿梭,万影澈正端着酒盏观赏它的流光溢彩,却被经过的宫女塞了一张纸卷,快得令万影澈忘记去察觉宫女的行踪,环视四周,众人享受着宫宴的热闹,没有在意万应策划一处的小插曲,只有华封浅浅抬眸,瞥见万影澈的手,起身暂离。
离开前,华封说:“三妹不是身体不适?”
万影澈:“嗯?”
不是万影澈身体不适,而是他的局快好了。悠悠一望几桌前,没发现明王爷的身影,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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