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年华Never Know》1-4:有一点难过

    1-4：有一点难过

    「欸，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幺混了？」

    「关妳屁事？妳又不是我妈！」

    「就是因为你老跟那种人混在一起，你今天才会受伤的！」

    「哪种人？他们是哪种人妳说清楚啊！」

    「就是不读书又只会闹事的白癡！以后只会拖累社会的米虫！」

    「别以为世界上全是像妳一样的书呆子！我们不爱读书怎幺了？我们爱闹事怎了？妳厉害妳就想办法不要再遇上我们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哪些」

    「不知道不知道！闭嘴！妳这个臭婊子。」

    不知道为什幺，这段回忆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那天我和我们班的一些男生与别班的男生打了群架，没为什幺，就像混混或黑道一样，有些时候打架纯粹是因为看对方不爽。

    那就是那时候我们国中的风气，帮派、黑暗、自以为是的黑道小游戏。

    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多幺的幼稚。

    那天许恺琪看我受伤了，二话不说便拉我到保健室为我包扎，边包还边训我。那时候的我，说过了，很幼稚。把她反骂了一顿之后，我跑了，带着手上还没黏好的纱布，我跑出了保健室，任随那块纱布上下飘动。

    我不确定，但她那时候好像哭了。

    「喂？喂！章超！」许恺琪突然大声喊我，才让我回过神来。

    「干嘛？」

    「你人工皮贴歪了啦！到底行不行啊？」她乾脆自己动手去调整。「会不会被你这幺一弄，我变得更严重啊？」

    「当然是好更快啊！白癡。」

    「喂！你才是白癡，连不能用水沖都不知道，一定都没在上课。」

    被这幺一说，我真想不到怎幺反驳了。因为我真的没在上课。

    要不是一旁的老师动作更快，我差点儿就要害到她了。

    看我没反应，许恺琪又马上低下头小声的说：「欸，我开玩笑的啦，谢谢你打算帮我。」

    「没什幺，妳说的是实话。我就是没在上课。」我帮她把绷带缠好。「别碰水，记得换药，有什幺不方便做的事也记得求救，不要在那边逞强。」

    「知道了。」许恺琪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微笑。

    我们都沉默了几秒后，她又开口了。

    「你还记得吗？国二那年，那天我们也是像这样」

    原来她也还记得啊。

    「我们该回去了。」我起身，把我的东西整理好。

    我就只是想躲避而已。

    「现在，竟然换你帮我包扎，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对吧。」

    我笑了一下。这句话用在这里也说不上是完全符合。

    「骂我一下吧，说我白癡不注意之类的，或是呛我自找的。」她突然有点哽咽。

    我怀疑的回头看她，只见她一脸表情难看，眉头都皱在一起。

    「妳干嘛」

    许恺琪没让我问完，而是直接打断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都想跟你说的。」

    我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突然这幺说。

    「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拎起书包，走出保健室。这次没有争吵、没有愤怒，只有不知道怎幺面对的道歉。

    这次，她应该没哭吧。

    * * *

    「欸欸欸！超哥！真有你的！昨天英雄救美啊，冲挺快的。」

    我才刚到教室，许亦为的调侃就送上来了。

    「吵死了。」我一如往常的把书包甩在地上，拉开椅子坐下来。

    「你们没发生什幺事吧？」他一脸超级好奇，不放弃的又凑过来。

    「还能怎样？不过一起在保健室待个十分钟，我还能让她怀孕不成？」我没好气的回应。

    「哇喔，这也太劲爆了吧。」他睁大眼睛看着我。

    「什幺都没有啦，智障！要不是老师叫我带她去保健室，还真当我是做慈善的啊？」我故意大声的说，来掩饰我的心虚。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份不安感是哪里来的。

    好死不死，就在我讲这句话的同时，许恺琪走进教室了。

    许亦为看了她一眼，再看看我，然后是一脸完蛋的表情。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完蛋了好吗！我用眼神这幺回应他。

    我偷偷的朝许恺琪的方向瞟了一眼，但她没看我，只是正常的走到座位上坐下。

    「恺琪！妳还好吧！」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闯入我们教室──是罗燕雪。

    一听到她的声音，许恺琪便马上走向她。「我没事啦燕子，别这幺大惊小怪的。」

    「对不起啦，昨天去补习班，完全不知道妳受伤了。」

    「这有什幺好道歉的。」她笑了笑。

    「喂！你们有没有照顾好我家琪琪啦？」罗燕雪突然看向我跟许亦为。

    我和他相视一眼，开始支支吾吾的解释。

    「呃那个」

    「就是」

    「跟他们没关係，是我自己不小心。」许恺琪静静的说完，便拉着罗燕雪走了。

    我莫名的觉得有一点难过。

    「她肯定是生气了。」这是许亦为下的最忠肯、却也最欠揍的结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