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奇货供销社》三界奇货供销社分节阅读17

    陆然合上生死薄,身后的鬼差青面獠牙,只差他一声令下将冉雍现场分食。

    这鬼片一般的场景,心脏差点的只怕现在就要去和陆然报道。

    陆然这话说完,果然冉雍脸上更加尴尬了,他默默扶额示弱:“你明明知道我和上面关系不好,但凡能有一点别的办法我都不会来麻烦你。”

    陆然用鼻子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这才道:“潦倒至此,都是你当初作的。干什么不好,偏偏去魔界做什么二当家。”

    事到如今,陆然说什么冉雍都好脾气的应着,不恼也不急。陆然还记得他当年是多温吞和善的性子,虽然也是这样相处起来十分舒服,可是哪见他求过人。

    更别说让他这样低眉顺眼的受气,陆然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烦躁。飞快在生死薄上查过几笔,只想眼不见为净。

    “按你说的,他逃得时间并不长,最近人界突然高发命案的有两处。持续产生命案的有四处,工作量是不小,但是我已经给你缩小不少范围了。”

    他转身欲走,到一半又有些气闷的硬拧回来:“这些地方虽说伤不到你,但是常年也累下了不少戾气。你去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点。”

    陆然这人面冷心热,冉雍笑着应了句也不多说话,只这样看着他。看得他面皮慢慢的泛上一层红,陆然边往回走边恶狠狠的翻起生死薄:“这人犯下这等恶行,三千年油锅还是便宜他了!”

    所以说有时候……

    投胎真的是个技术活。

    冉雍听到陆然恶声恶气的对着身边的鬼差,默默憋笑几乎内伤。只是很快又笑不出来,岁月几多变迁,多少从前的旧识,如今见面,冷言冷语算是好的,背后落井称为常态,刀刃相向算作正常。

    他不自觉的看了自己一双手,其中有道伤痕深可见骨。手上伤痕新旧交错,不断将皮肉翻出结痂,又不断生出新伤。

    蔺言感觉身边人的呼吸微微有些发重,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冉雍却将手握紧缓缓用衣袖盖住:“没事,陆然说的那几个地方我都知道。但是你去那始终不太合适,戾气本来对生魂就有攻击性。”

    蔺言嗯了一声,只是神色却依旧很担忧:“是这么说的,可是你一个人去,你也说了讹兽这东西最会蛊惑人,虽然我不知道陆然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但是万一,万一发生些什么,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些吧。”

    他话说的底气不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人上了年纪就越发容易心软。冉雍的理智一再提醒他,带蔺言去绝对是利大于弊,但是或许是和旧人见过挑起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那块软肋,此刻他竟然有几分被说动的感觉。

    “去,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离开我身边。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蔺言唇边展开一个笑,一副稚气听话的样子:“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才捡回这条小命,还想多活两年的。”

    “你最好牢牢把这句话记住。”

    冉雍话说完,身形一闪。蔺言只觉得眼前一晃周围就已经变了样子。此刻他们站在一栋大楼上,面前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坐在没有护栏的楼边。

    她的半条小腿悬空着摇摇晃晃,双手像要抓住什么一样向前伸展。只是这样让她的身体更加失去平衡,女孩子离他们不远。蔺言本想伸手拉住她,却被冉雍制止了动作。

    “没用的,我们虽然能看能听能触摸这里的事物,但是干预不了过去的结果。”

    蔺言不过是迟疑了一瞬,那个女孩子已经从大楼上坠落下去。

    然而让他最心惊的不是别的,是那个女孩子落下时似乎向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她的嘴角挂着得意的诡秘笑容。嘴角长长拉开的弧度已经是常人的极限。

    蔺言突然觉得有点冷,是寒气从脚直冲而上。

    说好的是大型装逼类古董节目一下子跳推理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点准备时间。

    我本来真的还是一个机智的精分攻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过完年真是。。兵荒马乱。。各种被催婚。。我真的感觉我的年纪不是很大啊。。虽然也不是太小毕竟我成年了。。。

    哦不对,重点是我!胖!了!如果我今天没更新,那我一定是在减肥的路上#陪爸妈散步的日常中,dog脸#

    ☆、十九章

    冉雍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按理说刚刚掉下去了个女生,这里哪怕不发生什么骚动,起码重物落地时的声音也该有一点的。然而现在四周却十分安静。

    空气里有一股甜到腻人的香气,冉雍警惕着往前朝下望去。只见楼下空荡荡的,如果不是刚刚他们真切的目睹了一个女孩子站在这跳下去。只怕任是谁来这看,都说不出半分不对劲。

    “这刚刚明明那个女生跳下去了,怎么现在又没有了?”蔺言也随他往下看。

    冉雍将他微微向后一拽:“不是没了,是消失了。”

    蔺言:“没有了,不就是消失了?”

    冉雍半带着他往楼下走:“没有了,是这个人在人世不存在了。而消失了,则是一干二净,连魂魄都不见了。”

    蔺言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冉雍被他呆愣的样子一逗,每次看到他总觉得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伸手摸了摸他软乎乎的头发,又在后脑勺上一拍:“走了,先看看这地方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蔺言傻乎乎的摸着后脑勺,那人却已经心情颇好的走到他前面去。他从楼梯下一阶一阶踏过,手指偶尔会不经意的碰到楼梯扶手。

    “傻站着干什么。”冉雍回头问了一声,见蔺言总算抬脚跟了上来,这才勉强放心。

    从楼上转出来才发现,其实这里地脚极好。左右是视野开阔的商业街,高楼大厦林立,到处都写着寸土寸金。而这所学校就像金碧辉煌的钱眼里,被填充上的一抹绿意,四四方方正中中间。

    这布局倒是有意思。不过这学校建在这虽然是够显眼,却也有个不轻不重的问题,旁边都是高楼大厦遮挡,采光可想而知。尤其大厦和学校朝向一致,学校里略靠前些的教室办公楼被笼在一片阴影里。夏天还好说,到了冬天这种阴暗的感觉只会更甚。

    不过显然对学校这地方来说,又不是长期居住的地方,采光更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但是在这除了那个消失不见的女生,还有一点让冉雍感觉十分奇怪。

    这里很干净。一般来说这种阳光较少的区域,不免成为某些暗害滋生的温床,尤其是刚刚见识过一件异事,这学校绝不可能像它表面上显露出来的那么无害。其实人初到某个地方,会不自觉的趋利避害。就如同家里选房时避免厕所对门,大概在现在来看不过是糟粕迷信,但是在冉雍这就很好解释了。厕所容易藏污纳垢,和门相对最容易引来不速之客。

    这话扯得有点远,简而言之这学校一进来,就不会有太舒服的感觉。然而现在它却有违常理,这学校看上去分明就是个普通的样子。

    不过这之中还是露出了些许不寻常,这里干净的太过分了。不见游荡的生魂,也不见挑魅人心的龌蹉东西。干净的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冉雍手指一下一下的兜着圈,蔺言却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坠楼女孩子的事情里。他总觉得那个女孩子笑的十分古怪,就像早有所知。

    “难道是我们的切入点错了?刚刚那个女孩子,只是过去死在这里的一个怨魂执念的投影?”想来想去蔺言觉得只有这个说法最合乎常理,只是冉雍却不点头。不过虽然没有点头,倒是也没急着否决。

    这时仍是上课的时间,偌大的校园里显得静悄悄的。他们两个一时倒也没引起注意,蔺言听到那些值域、最值、单调性倒是觉得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冉雍却捂住耳朵一脸的不耐烦。他们一路边走边看,这个校园采用的是回字形设计,左右对称。中间是一片不大不小的小树林,树木长势倒是不错,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色,不过哪怕光线能照射到这却也显得十分寡淡。

    因此这片茂盛的树林看上去倒是人迹鲜至,颇有些阴森。

    冉雍挑了根粗长的树杈,一拨前面的乱枝:“拿着,先走前面。”

    蔺言看了看树杈又看看冉雍,后者神态丝毫没有变化,好像根本不是要拿着蔺言做苦力。

    蔺小爷无奈的盯了一会,见人家连面皮都没红半点,只能暗搓搓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得,谁让摊上这么个怕麻烦的主。

    不过进去之后才知道这里有多麻烦,原来在外看着还算有个章法。进来之后树枝三五成团的缠在一起,竟长得不像是树,活像是藤蔓。何况这些藤蔓上还生着倒刺,稍不注意就会被勾掉一大块皮。

    冉雍拽住他的衣领,蔺言被勒的一咳嗽:“别动手,你倒是打声招呼啊!”

    冉雍挑了挑眉:“就不乐意。”

    他好像越来越发现,这样逗人也很有意思。乌河上发生的事也好像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翻了篇,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越往前这些树长得越发虬结,见蔺言吃力,冉雍索性从口袋里掏出狸力。小木雕落风见长,待落到地上时就已经是蔺言从前见它时的样子了。

    狸力抱着爪子啃了一会,冉雍用脚蹭了蹭,好看的嘴唇一勾。狸力浑身的毛炸起,马不停蹄的从前面一路刨过去,从蔺言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小动物被吓的飙出了惊恐的眼泪。

    真是可止小儿夜啼啊……

    “它怎么哭了?”

    冉雍一脸诚恳:“大约是腹痛?”

    蔺言面皮抽动了一下,就见冉雍欢乐道:“那大概是我太吃藕把它吓到了。”

    蔺言也想十分诚恳的对他说:你能别顶着你那张道貌岸然大众男神的脸说这话吗?

    然而不能,蔺小爷只能默默的憋到内伤。全程保持一副想耿直又不能耿直的复杂神情。

    狸力:妈的智障。

    所以最重要的那个问题,还是被冉雍全程带跑。这个问题大概就是,如果有这么好用的小狸力,那么为什么我们的蔺小爷还要充当苦劳力?

    感觉简直没法再友好的相处下去了。

    狸力被冉雍那一笑吓的爪腿并用,一路上只恨不得用开荒游泳的姿势来展现它矫健勇猛的身姿。树林被它刨出了一条还算平整的路,等它眼睛亮晶晶的刨回来一脸讨好的抱住冉雍的腿。冉雍也十分慈爱的摸了摸它的脑袋,狸力肚皮一翻瞬间躺尸又变回了木雕的样子。

    蔺言一脸生无可恋:我真的是不太理解你们不知山上的互动模式。

    冉雍把狸力放回兜里,回头看到蔺言努力把气喘的匀一点的样子,更觉得想笑。他掩住唇边快要溢出的笑声,咳了一下道:“走了。”

    神游天外的蔺言回神跟上,走过十几米面前却陡然开阔,是一大块平地。

    “嚯,这些树怎么不往里面长,都争着往外长。真是奇了。”

    冉雍半蹲着捻起一点土嗅了嗅:“你这脑袋什么时候能再往深点想,我就真是得谢天谢地了。如果这些树只是往外长也就罢了,它们是在有意规避这里,你看它们闪出的地方没有丝毫移植的痕迹,无论新根老根都一气的往外扎,所以才空出了这么整齐的一块地。”

    冉雍又起身往前走了走:“这地下不是有凶恶到它们惧怕的东西,就是埋了煞气极重的物件。”

    不过如此一来这学校为什么能建在这,也没搬迁倒是有了解释。凡是大凶之物,大多需镇而不能从根本上将其消除,所以才用这所学校的人气儿将它压住。单从这些树龄上来看,至少也有几十年了。

    陆然的生死薄上有记录,这里每年都会大量该入鬼界报道的生魂不知所踪。大量的生魂失踪让陆然不得不上报,这一上报却了不得。他们将这些生魂并生死薄上一一相对,竟然又查出不少阳寿未尽的人也不见了。

    陆然头发都愁白了几根,手下的鬼差们更是被他斥责的像孙子。陆大判官身负重职不能离开鬼界,而连着派出几波鬼差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气的他一口老血,差点拿这些不顶事的鬼差来撮牙花子。

    不过按冉雍来看,也是真怪不得那些鬼差办事不利。这里青天白日没有丝毫鬼气,倒是让那些鬼差从哪查起。冉雍心无二物的看着树木的走向,猛听蔺言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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