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上的爱》悸动与悸痛

    悸动与悸痛

    「总算都整理好了。子葇，今天星期五路上比较塞，沈姐哥哥可能会晚点到。妳肚子不饿，要不要吴姐先去买个麵包给妳吃？」

    将店内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好，三个店员一起坐在休息室时，当中最年长的女人问了一声。

    「不饿，等一下飞哥哥来接我会带我去吃饭。」温子葇笑容甜美的回答。

    「挺羡慕子葇的，不只沈姐对妳像亲妹妹一样好，就连她的哥哥也对妳照顾有加，希望我哥的女朋友将来也是个能和小姑相处愉快的嫂子才好。」另一个陈姓员工接着说。

    「越是複杂的社会越显单纯的可贵，毫无心眼又漂亮的子葇谁会不疼爱？不过，沈姐他们兄妹真的是高富帅跟白富美，这也难怪，瞧他们父母的谈吐跟长相也都很有气质跟水準，这就是基因吧！虽然两兄妹长得一点都不像，但活脱就是俊男跟美女。」

    「我也觉得沈姐跟哥哥长得完全不像耶，哥哥像爸爸，沈姐好像跟爸妈都不太像喔？」

    「也有可能是像阿姨或姑姑啊，像我就长得像我外婆，而我妈像我外公。」

    「也对。子葇，妳跟那个飞哥哥很熟了吧，他有女朋友吗？」陈昕蓁难忍女人好奇心的问。

    不得不承认沈寻舞不在的这几天大家心情比较放鬆，讲话也不必太过于顾忌。

    虽然沈寻舞并不是个刻薄或难搞的老闆，但毕竟是主雇关係，她在时还是难免让员工有压力。

    「陈姐姐，什幺是女朋友？」一听到是关于沈寻飞的事，温子葇很认真的问。

    「就是以后要跟他结婚的女人，就像沈姐跟妳哥哥每天都在一起一样。像他条件这幺好又高高帅帅的男人，女朋友一定很聪明漂亮吧，妳有见过吧？」

    「以后要跟飞哥哥结婚的女人……很聪明很漂亮吗？」

    「呵呵呵，怎幺会变成妳问我呢？就是不知道才问妳呀！妳没见过吗？」

    「没有。」温子葇小声的回应，心中响起的是以前每週三，她吵着不要去张叔叔那边打针时妈妈捧着她的脸，半威胁半安抚对她说的话。

    《子葇，妳这幺笨又这幺丑，除了张叔叔之外还有哪个男人肯要妳？》

    「想想也对，妳怎幺可能有机会见到他女朋友呢，你们只是亲家又不是亲人。就当陈姐没问，瞧妳想的头都歪了。」见对方陷入苦思的表情时，陈昕蓁笑着抚了抚温子葇的头髮。

    「子葇，有人来接妳了，準备下班啰！沈先生，你好……」

    坐在门边的吴雯羽看着外头停下来的车子说，接着和陈昕蓁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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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会饱吗？要不要再帮妳点份餐包或玉米汤？」沈寻飞看着正将最后一口牛排放进口中的女人问。

    「不要，子葇吃饱了，可以回家了。」

    「明天放假不必早起，我们去百货公司逛逛吧，我帮妳买几套睡衣。」

    「不用买，姐姐有帮我準备睡衣了，还有好多件没穿的。」

    「那些就不要穿了，飞哥哥帮妳买整套有长裤的，这样比较不会冷才不会感冒。」沈寻飞找了个牵强的理由。

    他实在不确定自己的理智在温子葇每晚的飘逸跟柔媚睡衣衬托下还能持续多久，只知道今晚跟明后天两人几乎时时刻刻都同处在那个屋内，他不想自己的心绪又被视觉迷惑。

    儘管他知道让他理智逐渐鬆脱的不只是那身衣物，还有她那双不知该闪躲的双眸、真挚无瑕的笑容和单纯示好的无心触碰。

    「可是子葇不会冷啊！姐姐的棉被盖起来好热，子葇晚上都要把睡衣脱掉才睡得着……」温子葇无心的陈述着夜半被热醒的真实状况。

    沈寻飞边听边盯着她看，她是说她晚上睡觉连睡衣都脱了吗？

    还好，她不会像妹妹刚回到台湾时一样常常在梦中惊叫哭喊，否则他冲进房间见到她半裸的身子，只怕……

    这时，他的视线停留在温子葇的双唇上，想起前晚自己情难自禁的攻佔侵略过那块领土时的触感，一股热气瞬间涌上全身。

    「呼，这店里的空调没开吗？怎幺这幺热？」沈寻飞抬起头看了看空调管路，还扯了扯衬衫领口。

    「飞哥哥很热吗，那子葇请飞哥哥吃冰淇淋好不好？爸爸有给子葇有很多钱喔，他说要我买东西请飞哥哥吃……」温子葇打开包包拿出皮夹掏出一张千元大钞。

    「钱收下来，等妳寻舞姐姐回来我有很多帐要跟她算。」沈寻飞话中有话的将她的钱塞回去。

    「飞哥哥，这是今天要给你的棒棒糖！」听不懂对方话里含意的温子葇，看见包包里的糖果时注意力又被轻易的移开了。

    「妳的糖果是天天买的，还是早就买好放在包包里然后一天给一根的？」

    「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去711买的，天天买飞哥哥才能吃到新鲜的，不然会肚子痛痛。」

    「其实妳每天去买跟先买起来放是一样的，因为都是同一批进货的……」温子葇的话让男人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话说一半后却突然惊觉自己的残酷而止住。

    他怎幺可以把她说的话跟做的事当笑话看？

    这女人用她的思维跟方式表达出来的举动，看似愚笨却隐藏着让人感动的因子。

    当所有人都忙着计算出最省时省力的方式，让别人了解自己的付出跟努力，并期许得到相同报酬时，她却是用愚公移山的方式在诉说她的感激跟喜爱之意。

    「都一样吗？」

    「不一样，妳说的对，天天买比较新鲜。谢谢妳的棒棒糖，我们去对面百货公司吃冰淇淋吧！」沈寻飞起身抓起椅背上外套。

    「好。」

    「子葇，吃完冰淇淋我们顺便买新睡衣好吗，那种两件式有长裤的？」等红绿灯时，男人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不要，我要穿姐姐买的做好梦睡衣睡觉。」女人毫不留情的拒绝。

    「穿了真的有做好梦吗？」沈家哥哥忍不住问了这句话。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什幺时候变的这幺会说格林童话了，竟然可以说出跟国王的新衣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故事。

    「没有，因为太热了，我都没有穿它们睡觉所以没有做好梦。」温子葇相当直接的回应。

    《温子葇，可以不要一直强调妳没穿衣服睡觉吗？真当我是吃素的吗？》沈寻飞在心里默默说着。

    「那就是姐姐买的睡衣不透气穿起来不舒服，既然妳也没在穿，那飞哥哥给妳买舒服的睡衣穿不好吗？」

    「不好，我只要穿姐姐买的做好梦睡衣。」温子葇再次给他无情的一击。

    「真是……血缘果真骗不了人的，好说歹说都当耳边风这一点倒是跟妳姐像极了……沈寻舞，回来妳就死定了！」劝说无效之下，沈寻飞忍不住偏过头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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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沈寻飞被妹妹房里传来的连续咳嗽声给吵醒。静静聆听了片刻，发现丝毫没有停歇的情况时，他下床走出房间。

    「子葇，妳还好吗？」他敲了敲沈寻舞的房门问。

    「没事，只是一直咳嗽……咳……」话还没说完就被咳嗽声淹没了。

    沈寻飞走到饮水机倒了杯温水，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咳嗽药粉。

    「子葇，把衣服穿上然后开门，飞哥哥这边有咳嗽药，吃了很快就止咳了。」他拿着药罐跟水杯又走回门口，听到里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飞哥哥，咳……」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温子葇因用力咳嗽而微红的双颊，跟微湿的双瞳。

    「快坐回床上去，我弄药给妳吃。」沈寻飞催促她上床，然后走进去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床边小柜子上，拉开梳妆台的椅子在她一旁坐下。

    「就叫妳冰淇淋不要吃这幺多，妳看，感冒了吧！来，嘴巴打开，这药粉吃三杓下去就不咳了，好了，喝水，整杯都要喝完！」他像个唠叨的父亲命令着。

    「药好苦，好苦……」水喝完后，温子葇吐着舌头说。

    「良药苦口，等我一下。来，糖果含着。」沈寻飞走出去，不到一分钟又回到房里，将手中的橘子口味棒棒糖拆开后放进女人嘴里。

    「好甜好好吃喔！」

    男人看着对方表情由苦转甜的变化忍不住又笑了，心中还不禁疑惑，怎幺会有人忍心伤害这样的女孩跟女人？

    「妳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这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因靠床柜半坐而缩到大腿处的睡衣下摆，那裸露出来的半截雪白大腿让他又开始感到燥热。

    「我回房去了，妳糖果吃完就刷牙睡觉，如果还咳的话，明天早上我带妳去看医生。」他强迫自己起身。

    「飞哥哥，你有女朋友吗？」温子葇一手将糖果从嘴里拿出来，一手突然抓住他的手抬起头看他。

    「妳知道什幺是女朋友吗？」沈寻飞先是一楞，随后才吐出这个问句。

    「就是以后要跟飞哥哥结婚，很漂亮很聪明的女人。」她转述着晚上从陈昕蓁口中听来的话。

    「妳问这个做什幺？」他坐下来让两个人的目光可以平视。

    「因为陈姐姐问我有没有见过飞哥哥的女朋友，我说子葇没有见过。飞哥哥真的有要结婚的女朋友吗，像寻舞姐姐让乔濋哥哥觉得很幸福一样？」

    沈寻飞望着她好一会，思索着该说谎断了两人可能的纠缠，还是真实回答让两个人一起走向可能毁灭的人生。

    他喜欢温子葇，甚至有一股想把她治好变成正常人，然后跟她谈场正常恋爱的荒谬念头，只是他没有把握自己承受的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即使知道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飞哥哥……」

    「有，我有一个很好、让我觉得很幸福的女朋友，我们很快就会结婚了。」沈寻飞终究还是选择了用谎言终结悲剧的发生。

    「……」温子葇没有回应，只是睁着大眼睛努力消化着男人的话。

    「对飞哥哥来说，子葇就跟寻舞姐姐一样都是很可爱的妹妹，只是，以后子葇不可以再抱飞哥哥或帮飞哥哥吃掉嘴边的奶油，因为这些事只有女朋友可以做，妹妹不行。也不要再买棒棒糖给我了，不然我的女朋友会生气不理飞哥哥的，知道吗？」沈寻飞故意漠视胸口的疼痛，微笑的说出这些话。

    「那飞哥哥亲子葇的嘴巴呢，女朋友不会生气吗？」男人那异于张伟生的亲吻跟悸动早已深刻印在她不灵光的脑海中。

    「对不起，那是我的错，我对子葇做了不该做的事，以后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飞哥哥是坏蛋，对不起。」

    「所以以后不可以抱、不可以吃奶油，也不可以送棒棒糖，飞哥哥也不可以亲子葇，不然飞哥哥的女朋友会生气，那飞哥哥就会讨厌子葇对不对？」温子葇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

    「很晚了，糖果没吃完就丢掉吧，去漱口準备睡觉了，晚安。」沈寻飞没有给她是与否的答案，说完这些话就站起来直接关上门出去了。

    床上的温子葇抚着胸口，眼泪毫无来由的滴滴落下。

    《小舞，妳可以脱队提早回来把人接走吗，妳哥快疯了！》

    沈寻飞用手机传了这个即时讯息给妹妹之后，从铁盒子里拿出一根糖果，撕开包装含进口中时，却被眼中逐渐泛起的雾气给模糊了视线，甚至在甜甜的口中还嚐到了由唇角渗入的鹹味。

    泪，终究还是落下了，为自己的残忍也为胸口那止不住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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