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计划太明显了》王爷你的计划太明显了分节阅读30

    斯年想了一下,若华说的确实不错。从征收商税的办法,到接见南炙,再到这次的六部改制,若华所提的方法都是真的为民所想,为国争利。只不过,他是将这种种方法的实施都换了种方式。朝局所乱,是因为党争,而不是因为这些方法本身。

    斯年抬起头,想再说些什么的,却发现对面那人已经抱着酒壶喝起来了。这梅子酒和竹青入口虽不烈,但是都是醉人之酒,哪有这么个喝法。况且就算这人是个及冠帝王,可这身子还是个十六岁少年啊,以前又几乎不曾饮酒,这不一会定就要大醉了。

    若华其实已经半醉,他想着,反正过了这一夜还不知是死是活,还不如趁当下放肆一把,也不枉也这重活一世。于是干脆放开了胆子说:

    “你要不要跟我打赌,只要我活着,即使我不做丝毫悖逆百姓之事,这天下,最后也会是我的。”

    “我会尽己所能,护住当下的楚平。”斯年认真地说道。

    “那如果有一日,楚平的皇帝做了伤天害理昏庸之事呢。”

    斯年的眼光冷了冷,捏紧了酒杯:“那我会亲手了结他。我想护住的始终是这一方土地平安。”

    “哈哈哈,”若华醉着笑出声,“你倒是忧国忧民心系天下。”

    “我身上流着楚平的血。”斯年平静地说。

    “唔……”若华觉得眼前晃得越发厉害了,但眼前这人的表情似是很熟悉,于是伸着手就摸上了斯年的脸,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你若是皇帝,倒是比现在的好……”

    若华的手生的白皙纤细,青葱如玉,此时喝过酒,掌心火热热地就这么贴在了斯年的脸上,还无意识地摩挲着。

    从未被人如此放肆地对待的斯年此时也愣住了,但随即反握住了那手,用自己的手掌将其包裹住贴在自己的脸侧,眼神也柔了下来,说了一句许久未说过的话:

    “延王楚斯年此生不登大位。”

    若华头晕沉沉地,脑子已转不过来,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握住了,半站的姿势有些累,于是身子又往前靠了靠,顺着斯年的话问:

    “为什么?”

    斯年几乎感受到那温热的湿气混着酒味喷在自己的脸上,看到眼前的人已是大醉,抿了抿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揽过若华,说:

    “我们回府吧。”

    若华晕晕的也不知斯年说了什么,就只是点头应着。

    斯年半搂着若华从凉月楼出来,外面的喧闹声倒是已经没了。街上的人大多也都回了家,只有几对爱侣还相依着执灯相坐而语。

    斯年感觉到怀中人站都站不稳,嘴里还说着些含糊不清的话,看这样子肯定也没办法让他自己骑马了。于是便将人拉上自己的马,护在怀里,一手拉马绳一手抱着若华,防止他掉下去。

    往前走了几步,怀中的人忽然扭来扭去地乱动,斯年眼色一沉,低着嗓子按住若华的肩说了句:

    “别乱动。”

    “好看……”若华伸了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纸灯,虽然明显已是醉了,但眸子里映着灯火亮晶晶地看着斯年。

    “那我去给你摘一盏……”斯年拍了拍少年的头,语气里是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宠溺。

    “好。”若华听到自己的心愿被满足了,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一排纸灯正好是挂起的,所以斯年没有下马,只是稍稍弯腰就摘了下一盏,然后塞到了若华的怀里。

    若华似是有些好奇的抱着纸灯上下看了好几遍,最后才不再乱动地将灯抱在怀里,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地靠在斯年的怀里。

    斯年感觉胸口一沉,一股暖意就传了过来。已是亥时,市井早已安静了下来,沉睡在这夜色之中,只有还没熄灭的纸灯明晃晃地在街边连成灯河,照亮了回去的路。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均匀的呼吸起伏,斯年放慢了速度,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和那盏紧紧抱在怀里的纸灯,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这算不算携灯同归呢,又是否能相伴一生。

    回到府中,斯年抱着若华回到房间,将他放到了床上。若华的睡相向来不大好,这醉了酒就更甚。斯年把若华往床的里侧放了放,又扯了薄被搭在他身上。

    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正好映在了少年脸上,那往日里生动的狡黠的惆怅的脸庞此刻安静下来,格外的乖巧。斯年伸手,将若华头上的发簪取下,细软的发丝在床上散开,配上那白皙的面孔,似是落入凡是的仙子。

    斯年俯下身,轻轻吻了吻若华的嘴角,伸手抚着他的脸颊,轻声探叹口气自喃:

    “你问我为何不会为帝,因为我很早就与那人说了,延王楚斯年,好龙阳,此生绝无子嗣,不继大统。”

    而后带着些宽慰地说:“我以为此生不过如此,还好你来了……无论你曾是谁,你这一世都会是我的若华。”

    斯年拨了拨若华脸前的碎发,而后起身,吹灭了纸灯中的蜡烛,轻声关了门便出去了。

    这一夜,都城中灯火似梦。斯年的梦中却是穿着曙色外袍的少年抱着纸灯,歪头笑着,照亮里整个皇城。

    ☆、麦芽糖

    若华醒来时天已大亮,还好今日依旧是休沐日,所以能任他睡到日上三竿。

    他觉得头依旧有些痛,身子也沉沉的,本想翻过身继续睡的,然而——

    若华猛地坐起,他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斯年已经知道他是夏元的最后一任皇帝,而且他似是还说了好多放肆的话,然后呢?昨天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若华换好衣服,心惊胆战地打开门,看到渥丹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公子,您醒啦。”渥丹眯眼笑着。

    “恩……”看渥丹与往日无异,若华稍稍松口气。

    “王爷说您昨日酒喝得有些猛了,让我准备了些醒酒提神的汤,我这就去端来。”

    若华听到“王爷”两个字,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为什么感觉一切平静得不正常?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是应该想办法把他除去,最宽限了也应找个由头把他送出都城远离朝堂吧。怎么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很快,渥丹就端了一碗棕色的汤汁回来了:“公子,这个可解头疼。”

    若华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心里不由得犯怵:这里面不会加了什么□□吧……他可不想这一世又是中毒而亡……

    渥丹看他迟迟不肯喝,轻笑了一下:“公子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这虽清苦,但是对身子好的,您趁热喝了吧。”

    渥丹越是这么说,若华倒是更不敢喝了。他虽信渥丹应不会害他,但是谁知道这汤药中有没有被别人动过手脚。

    “我头不大晕的,能不能不喝了。”若华微微后退一步。

    “公子若是怕苦,我再去拿两颗蜜饯可好?”

    “我身子真的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那……”渥丹看若华实在不愿喝的样子,也为难起来。这汤药是王爷吩咐她,让向若华喝下的。

    “姐姐……你就当做我已经喝过了好不好。”若华看渥丹犹豫起来,继续说道。

    “那若是王爷问起,公子可要说已经喝过了。”渥丹小声地说。

    “我知道的。”若华点头道。

    然而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你们二人再说些什么?”斯年估摸着若华也该醒了,便过来找他,谁知远远的走来就看到若华和渥丹两人正小声说着什么。

    “王爷。”渥丹有些慌乱地行礼,生怕刚刚的话被听到得了责骂。

    “起来吧,”斯年看渥丹还端着那碗汤药,又看到若华那有些发白的脸,“怎么?有人不想喝药?”

    “王爷……”渥丹急急地想解释。

    “行了,你下去吧,”斯年一手接过汤药,一边将她遣退,“我还有事和向公子说。”

    “是。”渥丹半弯着身子就退下了。

    斯年拿着汤药,直径走进了若华的房间,转身对还站在门口的人说:

    “进来吧,先把这解酒汤喝了,你昨日喝得确实有些多。”

    若华磨磨蹭蹭地走进屋子,却始终没有接过汤药,一脸警惕地盯着斯年。

    斯年看他这反映,好似一个受了惊的刺猬,不由得嗤笑的一下:

    “行了,这药没下毒。我若是想杀你,昨日就下手了。”

    若华听到斯年有些调笑的语气,脸有些发红,反正身份也被揭穿了,倒是也没了往日假装的恭敬客套,上前拿过那碗解酒汤,一口气就喝了下去。药的清苦逼得他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斯年看若华喝了下去,从袖口中摸出一个小纸包,用两根手指将其拆开,放在手心里,伸到若华身前:

    “麦芽糖,去去苦味。”

    若华拿了一颗,含在嘴里。麦芽糖的香甜倒是解了汤药在嘴里的清苦的味道。然而若华依旧有些警觉的盯着斯年:这王爷,怎么态度那么好?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被若华那么盯着,斯年倒也没有不自在,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手肘搭在方桌上说:“昨日的事可是都忘了?”

    “王爷既已知道我是谁,就别再兜圈子了。”若华看斯年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倒是有些急了。

    “你昨日与我打赌,”斯年盯着若华,“赌这天下会归谁。”

    若华抿着嘴没说话。

    “我同意了。”斯年似是随意地说道,“只要你不做有害百姓的事,我便不会拦你。”

    若华皱眉:“王爷可有什么条件?”

    按若华对斯年的了解,斯年绝对是一心为家国之人,怎会与自己将天下做赌,还不加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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