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未长成》吾家有女未长成分节阅读81

    “出来散步。”

    岑景从灯光照不到的阴暗中缓缓走出,与他对视,“容前辈好雅兴,这时候了,散步?”

    “不可以么?”他反问。

    很少这么近的打量他,陆阳越瞧越觉得似曾相识,可一时半刻又回想不起。

    两人相对而站,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四周隐约能听到因用力握拳而响起的咔喀之声。眼见一场交手就要开始,旁边的门突然打开。

    容萤满不在乎地开口:“这么紧张作甚么,是我找容叔叔过来的。”

    岑景闻言才收了杀意,眉峰不自觉一拧,看向他:“夜已深了,你还找他干什么?”

    “当然是有事啦。”容萤挑起眉,把陆阳拉到自己身边,“重要的事!”

    他不禁怒道:“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被他那么一喝,容萤呆了呆,泪水瞬间溢满眶。

    岑景登时四肢僵硬。

    “我不过是见白天他说去过我家乡,想听听家乡的事儿。你怎么那么凶啊?人家想家都不行么。”

    看她是真的哭了,不止岑景,连陆阳都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你别哭了。”他无奈,“我走就是。”

    原地里容萤还捂脸哭个没完,指缝间见他走远,立马拽着陆阳进去,关上门。

    “啧,可算是把这瘟神送走了。”

    她松了口气正高兴着,一抬眸撞见陆阳一张黑脸。

    容萤:“……”

    “又、又吃醋了?”她揣测。

    他不禁问出口:“你到底都跟着裴天儒学了些什么?”撒娇,耍性子,见谁都是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倒是很甜……

    “这个呀?”容萤擦了一把眼角下的水渍,不以为意,“天儒说我是个姑娘家,学功夫不好,可也得有一技傍身,女人嘛,眼泪是最好的武器,这招真的百试百灵,哭一哭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表演给你看……”

    说完,她把唇一抿,委委屈屈地望着他,不过转瞬,一双清澈的眸子几乎能滴出水来,明媚嫣然,雾气氤氲。陆阳看得怔住,不自觉伸出手,轻柔地给她抹去眼泪。

    容萤顺势抱住他,双臂绕过背脊,搂得结结实实,声音糯软的:“好哥哥,不气了哦?”

    “嗯,不气了”陆阳将头埋在她肩颈间,“……我本来也没气。”

    他现在毫无防备,容萤偏头去,唇瓣在他耳根下摩挲,随后狡黠地呲开牙,张口在耳垂上咬了咬。

    “嘶——”

    陆阳伸手捂住,脚往后退了退,另一手仍抱着她。

    “怎么样,疼吧?我还没用劲呢。”容萤倚在他怀中,笑得妖娆,“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我袖子里藏了把刀,这会儿挨得近,一刀子捅进心窝绝对致命,对付个把人不成问题。”

    这个场景在脑海里格外的清晰。

    陆阳垂下眼睑,忽然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

    见他神色不对,很快容萤也反应过来。

    是啊,他当初不就是这样死的么?

    话题骤然间就变得沉重了。

    屋子里没人再说话,四下寂静无声。隔了许久,容萤才从他胸前抬起头,“陆阳。”

    “嗯?”

    “你在想什么?”她笑问。

    闻言他没有回答,只是淡笑着摇头。

    “偶尔我也在想。”容萤又靠了回去,“那时候的我,是不是真的打算杀你呢?”

    陆阳身形一颤,眸中带了些异样,垂目却只能看到她的发丝。

    犹记得那日临死前,他问过她的话,虽已过去许久,但如今想想,依然很在意那个答复……

    与此同时,驿站之外,岳泽眯着眼睛从走廊上的小窗望进去。

    “奇怪,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陆阳刚才应该是想做点什么,不过被那个姓岑的给打断了。”

    裴天儒颔了颔首:“我猜大约是和晚上后进驿站的人有关,许是那个人认识陆阳。”

    “真的假的?”岳泽怀疑地盯着他。

    后者胸有成竹,“看着吧,他们俩在里头腻歪一会儿,估计就该出来找我们了。”

    ☆、第51章 金错刀

    容萤赖在他身上玩了好一阵,陆阳才想起杜玉,扯了一堆闲篇,差点连正事都忘了。

    “这个人心思重,专爱背后捅刀子,留他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早该除掉了。”容萤勾起他一缕发丝含在嘴里,“小时候还想把我卖给四叔的人,让他安安稳稳活了七八年真是便宜他了。”

    陆阳低头把自己的头发从她口中抽出。

    容萤张嘴干脆把他手指叼住,含糊不清地问道:“那你是准备去杀他?”

    他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只得由她咬着,摇了摇头,“钱飞英是个大老粗,倒还好对付,只是那个岑景……”说不准今天一晚上他都会在外面守着,现在若打草惊蛇,实在是对自己不利。

    容萤沉默下来,左思右想,“不如,去问问天儒他们?咱们没法动手,他们可以啊。”

    岳泽正捧了块饼慢条斯理地吃着,一抬眼果真看见陆阳从后门处悄悄出来。他哽了一口食物,震惊地望着裴天儒。

    后者不紧不慢地撕下饼来往嘴里送。

    岳泽道:“你真可怕。”

    裴天儒悠悠看了他一眼:“你第一天认识我么?”

    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岳泽不住搓着手,“难怪容萤常说你阴险诡异,杀人于无形……陆阳快来了,我先走了。”

    “等等。”裴天儒拦住他。

    “又怎么了?”

    他坐在树干上,显得有点局促,“好歹、好歹抱我下去……”

    岳泽翻了个白眼,啧啧两声,“叫你跟着我学轻功,你偏不肯。本来底子就不好,平日里还那么娇气……”尽管嘴上嫌弃,他还是手脚并用又爬了回去。

    两人从树上下来,陆阳刚好到跟前,简单地把来龙去脉告诉他。

    “此人的确认识我,只是随行的看得太紧,不好下手。”

    裴天儒颔了颔首:“不妨事,你能躲就躲。这个人既然贪财成性,叫他认出来也不打紧,必先要从你这儿讹一笔钱,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告诉钱飞英。”

    “你既然杀不了,不如我来杀吧。”岳泽吃着饼,“明日找个机会,让容萤把他单独约到个僻静的地方,我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一刀,荒郊野外,把尸首一埋,谁知道是谁干的。”

    尽管简单粗暴了一点,裴天儒倒是赞同:“也行。”

    “当真可以?”

    “没问题的,你不在这么多年,都是我护着容萤,她哪次出过事?”

    陆阳虽有些不放心他们,想了想,也还是勉强应下。

    第二日清晨,容萤醒得早,实在是心中装着事,翻来覆去老睡不好。侍女在给她梳头,对着镜子拿脂粉把眼底下的青黑一层一层盖住。

    完了,怎么丑成这样。

    她心如死灰。

    推了门出去,陆阳的房间还是紧闭着的,想来是打算晚些起身,好躲着人。与此相比对面的杜玉倒是神清气爽,迎面而来和她打招呼。

    “公主万安。”

    容萤看见他就是一肚子气,说起来就是个文弱老书生,何至于把他们一群人吓得心惊胆战,个个都得为他的事提心吊胆。

    她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

    “杜大人好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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