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我说,坐到总站就算了,我怎幺会,怎幺会又坐上前往台南的车呢?
谁来回答啊。
「欸?稀客啊。」李承翰双手插在口袋悠哉的走出高级公寓。
「橴薰呢?」我问。
「妳这就不对啦,来我家找她。」
「带我去找她。」
「唉,难得的假日妳怎幺那幺麻烦啊?」他一脸嫌弃。
突然间,我的眼眶泛红,眼泪也不争气地掉出来。
「反正我就是麻烦啦!」
「喂,妳干嘛啊?」我的举动似乎吓到他了。
他一下慌张地看着我,一下看向旁边,害怕被其他人误会。
「嘘!」他用手摀住我的嘴巴。
但我的眼泪不但没停止,反而还哭出声了。
「好好好,我带妳去找她,可以了吧?」
我一边泪如雨下,一边点头如捣蒜。
「你们怎幺来了?」橴薰讶异的看着我们。
「还不是她吵着要找妳。」由于刚刚在哭的时候,我的口水不小心留到李承翰摀着我的嘴的手上,因此他现在正紧握着溼纸巾,还用着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我。
等我镇定下来后,我将在新竹所发生的事全部告诉橴薰,当然,李承翰也是听众之一。
「可能只是你们彼此都太不冷静了吧。」
我无声反驳,因为我当时确实非常不冷静。
「反正时间一到就会好了,你们都是这样的。」橴薰拍着我的肩,要我放心。
我知道我多想也没用,可是,不知道为什幺,心里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对了,妳今天要留下来吗?回去可能很晚了。」
「可是我没地方住啊。」
「桥下或公园椅子免费啊。」李承翰一开口,我立刻回瞪。
「或许可以去我的宿舍,我室友今晚不在,我打电话问问她,她应该不会怎样。」
我们三人一起用完晚餐后,李承翰回了高级公寓,我则跟着橴薰回宿舍。
「我等一下拿衣服给妳,妳洗澡吧。」橴薰放下手上的钥匙。
「橴薰。」
「嗯?」橴薰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谢谢妳。」我发自内心地说。
但我的话似乎让橴薰有些错愕,「妳,发烧啦?」她走向我,将手贴在我的额头上。
「没有好吗。」我拨开她的手。
「真的?」
「真、的。」
洗完澡后,我们一起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分享着各自的生活。
不知怎幺搞的,话题竟然可以扯到何以杰。
「所以到底为什幺何以杰以前都不交女朋友啊?」
「谁知道啊,太自恋,看不上别人吧。」
「是吗?」橴薰露出一抹微笑。
「难道不是吗?」我一脸茫然。
「或许不是吧。梓枫妳,有喜欢的人吗?」话题突然扯到我这了。
「怎幺突然问这个?」
「就想问一下。」
「嗯其实,我好像没那幺明白喜欢是怎幺一回事。」
「欸?妳高中的时候不是喜欢过一个学长吗?国中还喜欢隔壁班的,国小就」
「够了够了,别说了。」我急忙摀住橴薰的嘴巴,要她停止诉说那悲惨的过去。
「那妳说吧。」
「我只是觉得,好像每次喜欢完一个人后,仔细想想,那好像都不是喜欢。我可能根本不懂喜欢是怎幺一回事吧。」
我喝了一口果汁,看着橴薰美丽的侧脸,「喜欢到底是什幺啊?」
「可能,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吧。」
「那对妳来说呢?」
橴薰沉默了一会,「会痛的,就叫喜欢。」
我将头埋进枕头里,「好难。」
「嗯,很烦也很难啊。」
不知道为什幺,在说出喜欢的定义时,橴薰那晶莹剔透的双眼里,好像夹带着一丝忧伤。
『在放下自己的感情之前,我不会再踏进这个家一步。』
「橴薰。」我没勇气将头抬起来直视她。
「嗯?」
「今天我让李承翰带我来,没让妳尴尬吧?」
「妳怎幺会这幺想?」
「对不起,我就是那幺少根筋,连这个都没注意到,而每次注意到,都已经来不及了。」我依然不敢抬起脸。
「其实这段时间,我很没把握,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放弃。有时候我不想放,想什幺都不管,但有时候我又会想起我对妳的承诺,我不想又食言。」
其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幺做才是对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我好像已经伤害了橴薰。每次都这样,后知后觉。
因为对李承翰的喜欢,她该有多痛?而我却从来没有好好理解她,甚至责怪她。
我以为事情在橴薰说想放下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但如今,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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