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妈之冠盖满京华》小妈冠盖满京城《花开夭夭》第九章(2)

    小妈冠盖满京城《花开夭夭》第九章(2)

    六个月之后我被楚瑜迎进门，浩浩蕩蕩绵延数百呎长的婚礼，所有人只看着我，第一次有新娘不坐轿子，而踩取步行，身上的衣裳前所未见，灿烂夺目，嫁衣上头九百九十九只鸟儿缀成的花纹跟凤冠流苏荡到身后，由两个小童替我提着。

    所有人都惊叹是哪家绣阁的作品，我却看见满脸震惊的楚殷站在路边。

    那天，我悄悄地摸了一张最像嫁衣的图样，临时要绣阁捨弃即将完工的嫁衣，重新缝製，差点没把老师傅给累死。

    震惊全城，我又大大出了一次名。

    当我经过楚殷身边，抛下一句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话。

    「看见金玉其外的村姑了吗？」

    那件事情后，楚殷声名大噪，楚家绣阁也就风风火火的开起来，用顶尖设计师的名称一唬人，谁还记得这是以前为人所不齿只有绣娘才做的工作？

    而做这种艺术工作的人心思也特别敏感脆弱，看着楚殷投上来的眼光，我忍不住咬住帕子泪汪汪，原来老鹰要把自己的雏鸟推出巢外是这幺心疼。

    楚殷的竞标一再出现惊人的天价，已经往五百万两迈进，一旁的主持人频频擦汗，手上的槌子一开始敲得很勤，但由于姑娘们喊价喊得太勤，槌碎了三支槌子之后他的动作也谨慎多了。

    「五百万两！」

    由我们花锦城大户之一钱老爷的二女儿喊出，这钱老爷为人还不错，缺点就是爱好女色，小妾多的可以从城头排到城尾，我老太太特别看不惯他这行为，每次跟凤仙太后聊天总要拿钱老爷出来当嗑嗑瓜子的饭后笑谈，我们一致认为钱老爷迟早会肾亏。

    肾亏这个词是太后说的，我不是很懂，太后说问儿子们就会知道为什幺，但这做娘的要十项全能无所不能，不懂要装懂到底，我的字典里面绝对没有不耻下问！

    五百万两一出，现在一下鸦雀无声，这价格压倒众人，一瞬间的沉默让正悠闲喝茶的主持人一口水来不及嚥下去就急着开口说话，呛的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能顺畅说话。

    「五百万两一次！」

    「五百万两二次！」

    槌子要落下之前，却被人轻轻鬆鬆地一手拿住，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好奇是谁阻止，连老太太我也不例外，正好跟楚殷视线对个正着。

    「在竞标结束之前，在下还有一句话想说。」

    他的眼眸波光粼粼，柔的可以醉死人，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竟然在忙着洒花瓣，更显得飘飘似仙。

    「这句话，想对一直疼爱我的娘说。」

    哦？我亲爱的小殷要对我说什幺？我努力把头伸出去，只差没把身子挂在栏杆上，底下看见我的人纷纷抽气声四起，凤仙太后努力试图把我的脑袋塞回栏杆后面去，可惜不成功。

    「娘。」

    一声娘入耳，让老太太我心中像有千万根针戳刺，细细密密地疼起来。

    「只是想跟娘说，在楚殷的心中，娘是比狐狸精还要美的村姑。」

    众人面面相觑，嘴巴张的老大，这句话的意思只有我能懂，忍不住感动的泪流满面，这孩子还把当年的事情记得这幺牢，不枉娘疼你。

    这样的儿子！怎幺能卖掉！

    「不行！一定要停止，我不卖了！」倏地跳起身，我嚷嚷着毫无形象，眼泪流了一缸子，爬上栏杆也不管这里在二楼就往下一跳，凤仙太后伸手只捉住我一片衣袖。

    「娘！」

    「娘！」

    「娘！不行！」

    此起彼落的叫声，楚殷整个人扑上来，还来不及思考，跌进一团温暖，搭着楚殷的脖颈，衣带飘飘，那头不知道是谁还在洒花瓣，落的我一头一脸。

    「真是胡闹！」

    还没来得及感动，凤仙太后已经站起身来，难得脸上动怒。

    「既然契约已成，就不能随意反悔，来人啊！把滢滢带上来。」

    十数名近卫士兵立刻围上来，把我跟楚殷困在中间，插翅难飞，这一幕竟然颇有戏台上私奔男女被食古不化爹娘捉个正着的味道。

    「都是娘的错，小殷你快逃吧！」眼见太后生气，为娘的自然要挺身而出负担所有责任。

    楚殷看着我，眼中荡过一丝笑意。

    蓦地外头却传来匆匆而整齐的脚步声，那小宫人还没跑到门口就拉直嗓子喊起来。

    「国王陛下驾到！」

    现任大荣国国王荣艾先肃着一张脸进来，年纪虽然轻但是王威十足，他一进来环视四周，最后把视线定在上头的凤仙太后身上。

    「母后，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凤仙太后一张脸瞬息万变，惊讶，错愕，最后隐隐恼怒，最后竟然瘪着下唇气急败坏。

    「谁让你们都不让我抱抱可爱的孙子，哀家整天在宫中无事可做，天下国泰民安，这像话吗？」

    「但母后也不能因此捉弄大家，把花锦城搞得天翻地覆，万人空巷！这样致王都的颜面于何地？」大荣国王叹一口气，怒气不再，反而无可奈何。

    「况且不是我们不让太子陪您，而是最近父王的忌日要到了，整个宫中都忙的一塌糊涂。」

    一听见这句话凤仙太后眼中立刻滚着泪，难得一见女强人示弱。

    「别提这件事情，我说谁都不许给那个老不死的庆祝！明明说好每天晚上都要来我梦里，最近这几天来都没有来，肯定是在下头有别的女人，我跟他已经一刀两断，谁要去给他祭拜，不给他东西吃也不给他钱花，看他在下面怎幺养后宫！」

    「但母后也不可以为了这种事情闹脾气……」

    「女人就是会为这种无聊事情闹脾气，怎样！」说着，凤仙太后还挽起袖子，做出一脸似乎要找人打上一架的表情，一国太后优雅样蕩然无存，反而像是街头大姐大。

    「不管从八岁到八十岁，女人都有任性的本情。」

    我啧啧称奇，凤仙太后果然是我辈杰出女性。

    「不过，小殷，你为什幺要遮住我的眼睛？」

    「这娘就不用学了。」

    「这是什幺意思？娘也想学学凤仙太后……」

    老太太我挣扎不休，却始终挣脱不开，只能卯足耳力听外头的声响。

    「母后，现在立刻中止这个胡闹的拍卖会，跟本王回宫去。」

    「哀家可是你母后，不是你的臣子，听听你那口气，当王了不起吗？」

    全大荣国最尊贵的母子在慈善拍卖会吵起架来，无人胆敢插嘴。

    「母后，请您跟本王一起回去吧！所有人都在等您祭祀！」

    「哀家不要！」

    气氛一下僵成冰点，可惜没半个能劝架的人。

    「国王陛下，凤仙太后，请容臣秉告。」

    咦？这冷冷凉凉让气温骤然降两度的声音还真耳熟。

    「关于先王的祭祀一切都準备好了，回魂的玉雕刚刚也送到城内。」

    「国师，做的很好。」

    国师？小风？

    这一下我真顾不得，用力一扳顺利挣脱，刚好看见这位勇者，果然正是吾家小五楚风，不知何时已经换过一身国师的正式装束，仙风道骨，衣袂飘飘。

    「什幺回魂的玉雕？」凤仙太后吸吸鼻子，女流氓样仍不改。

    大荣国王轻叹一口气。

    「儿臣见母后日日咒骂……不是，思念先王，甚为心痛，听说西北有妙术，能以精诚致魂魄，能在人的死忌当日唤回魂魄，只要仍在黄泉之下，以玉石雕成人生前的模样，附体一天，与活人无异。」

    一句话好像响雷炸开在眼前，让老太太我头昏眼花。

    『滢滢，等我回来。』

    我不用闭上眼，都能看见你的模样，头好昏，眼前一黑，四周纷乱杂沓的声音像潮水那样涌来，楚殷的臂膀蓦然一紧。

    我也想见你，好想见你，楚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