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振，再见真爱。》十六章

    十六章

    上通识课的阶梯教室也在综合大楼，很快的品妏就和宗玮走到穿堂等候集合。

    品妏从刚上课到现在集合都没见到张萱，觉得非常奇怪。

    滑开手机传了line给张萱。

    「萱，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我没在课堂上看到你。」按下传送讯息。

    「品妏那位就是我们系上的主任了。」宗玮指着正环顾穿堂四周的西装男子。

    跟着宗玮的指的方向看去，我们的系主任看起来不算老也不算年轻，应该是中年吧!从外表看去，感觉他上课会很有趣。

    「我曾经是这位系主任的学生喔。」

    「宗玮你是留级生?」

    宗玮听到品妏这样说笑了出来。

    「不是啦不要误会我，我跟你绝对都是应届。」

    「可是……你不是说你曾经是这位主任的学生?」品妏看着旁边的宗玮，一脸疑惑的看着宗玮。

    「这位系主任曾经在外补习班开班授课，我刚好被他教过。」宗玮看着品妏好奇的脸不好意思说着。

    「这世界还真是小，又遇上这位老师了，他是怎样的人呢?」

    「老师教学非常认真而且有趣，那时候他主要是教电绘和动画的设计，因为他的教导我成长很多。」

    「可以稍微期待了。」

    听宗玮这幺说品妏放心许多，她可不希望系主任教课不够有趣。

    「小妏不好意思，今天我来陪简昊练习，早上或下午的课就不去了。」

    line讯息通知显示着，品妏已读了张萱的回覆。

    看着讯息的时候，觉得自己太过担心，这回覆并没让品妏特别讶异，甚至是膝盖想就知道。

    「宗玮阿，你和这位女同学是视觉系的吗?」原本环顾四周的主任，见到了熟悉的学生-宗玮，向我们挥手后靠近说。

    「恩，对阿，老师好久不见了，我们很有缘分!」宗玮很开心地微笑。

    「在等一下子，如果没学生过来就先到教室上课吧。」主任说。

    主任很有耐心的等了半小时。来集合的学生只看到五位，包含我和宗玮总共是七位。

    原本我以为应该是很壮观的班级人数，品妏内心想着。

    随着主任的步伐走进教室，一走进来就能知道这节课要做什幺了。

    教室里摆放很多画框架，这堂课或许是自由发挥?可以素描或是其他作画方式等等……教室窗外的景观也适合写生。

    果然和品妏的猜想出路不大，这堂课老师给我们自由发挥，完成的作品要缴交给老师，回家后，要自己在作一幅画，下次上课缴交。

    「回家作业吗。」

    宗玮听着品妏重複这句话。

    「品妏怎幺了吗?你不喜欢做回家功课吗?」

    「不是。而是很久没有听过了。」品妏回想起以前高职没作业负担的时期。

    「不过这是有意义的事情。」宗玮一改清快的语气，表情认真、语调沉重的说。

    「我不是说没意思，宗玮你别误会。」

    「吓到你了吧?哈哈。」宗玮呵呵地笑。

    「你差点吓死我。」品妏顿时黑眼球往上一飘。

    「不过是有意义的事情是真的，主任想藉由课堂上和课堂外的作画，来了解作画者的特色。」

    宗玮拿出了水彩笔，看着画框上的图纸，像是构图般地把手放在空中。

    课堂上与课堂外?品妏在心中打上了问号。她认为作画就是作画，分成这样来观察作者的特色感觉没意义，而不是像宗玮说的有意义。

    不过那不重要，此刻觉得重要的……就是了解宗玮的作画风格。

    「用心去对待作品，才能看见每符作品的真谛。」

    听宗玮说这句话，见他手拿起画笔沾上水彩，在画纸的两侧画上许多树木的形状，这颜色的调配优美，犹如绿色宝石的高贵；画纸中间向上两条左右灰色对称线条，就像保护两侧树木的守护神。

    每一笔如流水般顺畅，倘佯在画里的桥下，守护树木的空间瞬间充满宝蓝色，这是绿荫下的河流。

    当我认为画面差不多完成，宗玮从背包拿出小盒子，撒着一遍白色细如雪的颗粒，让画面像是下雪般，充满着创意的点缀。

    「宗玮，你作画好快速。」品妏看着那幅完成的画。

    「算是我的风格吧，我很常即兴作画，所以作画速度很快。」

    宗玮看着完成的画，检查着还有哪里该补颜色。

    即兴作画吗?是还满新奇的。品妏喜欢这幅画呈现的感觉，简单的画面；却有层次不同的美。

    「虽然不像其他人仔细琢磨，我却是将心中的画面呈现。」宗玮看了一眼品妏，脸上带着很有自信的表情。

    将心中的画面呈现……没错，这或许是我现在缺少的感觉。

    品妏想通后，和宗玮道谢并马上在白纸上构图着。

    宗玮不明白为何品妏要感谢自己，还是回答了”不客气”。

    站上打击区，打者拎着棒子指向投手，充满着自信进入预备打击动作。

    打着锁定了球将要过来的路线，用力一捞!挥空了。

    那颗球从投手的左手离开，刚猛的速球往本垒板冲击，快进垒前大幅度的下坠；像是自由落体以高速往下，到一定地方时停住再往下。

    张达汉挥空这球，他看着简昊说:「终于被你练成了，幅度很好不好打。」

    在一旁休息室坐着的张萱没闲着，她笑着自己哥哥挥不到简昊的球，然后为简昊欢呼着。

    坐在板凳区的其他成员都看着张萱，大概都是想着:「简昊真不简单，一个妹子来到这帮他加油。」诸如此类的羡慕言词。

    简昊不觉得这有什幺，反而是种压力，不过换个人的话，那感受会不一样。

    张达汉喊着结束练习，各自回到休息室。

    拿着毛巾擦乾头髮，简昊在椅子上沉思，完全没听见张萱聊的话题。

    脑中都是暑假那场重要比赛。

    其实当下自己非常紧张，不过休息室里默默看比赛的品妏，让自己克服了紧张，告诉自己照着节奏一个一个抓，不要着急而乱掉就好。

    这样默默的关心，比起热情的加油，简昊习惯前者。

    「简昊哥，今天晚上在综合大楼有视觉艺术系的颁奖典礼，你要跟我一起来吗?」

    「你有投稿吗?」

    简昊只有回答张萱这句话，因为记得张萱没準备。

    「我想要去看小妏有没有得奖。」

    「原本火锅店行程取消了?」简昊不希望表现的太明显，改口问了原本安排的行程。

    「取消吧，改天去吃也没关係，姐妹有没有得奖，我比较重视。」

    不管有没有得奖，张萱都很想帮品妏庆祝，她知道品妏自从失去妹妹后，对于绘画失去了初衷，也无心于练习。

    如果能看见品妏的画，自己心情会开心。因为这样能知道品妏是否习惯了或是能和悲伤相处，然后慢慢开始接触绘画。

    「好吧，我陪你去。」简昊表现的不以为意，心中是暗爽着。

    他总觉得跟张萱去外面吃饭，很难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大剌剌的个性，加上在别人面前闪光不害臊，让简昊着实感到困扰。

    可惜张萱也要去，不然自己能準备什幺礼物送给品妏。

    品妏是个低调又有内涵的女生，从没看过她在脸书上分享自己画的作品。想到这简昊就觉得心虚，那幺喜欢她……可是连她的任何作品都没看过，不过今晚是第一次见到，心情为之亢奋。

    张达汉收拾好装备袋，準备要叫妹妹和简昊一起去吃雪花冰消暑。

    看着那熟悉的场景，张达汉小声的碎念:「八成是又在晒恩爱，算了，我自己去吃。」

    张萱从简昊手中拿走毛巾，帮他擦着头髮；接着抓抓肩膀和槌槌背。

    原本这样的举动简昊很排斥，不过习惯后反而很享受，让投球的肩膀都能得到鬆弛，这感觉就像是冬天泡温泉般舒服。

    「好了，谢谢你张萱，疲劳感好了许多。」

    「不客气，我会一直这样体贴着你。」

    虽然这样抓和槌让手非常痠，不过张萱乐在其中，她喜欢看着简昊放鬆的表情，有种形容不出来的可爱。

    简昊握起张萱的手，决定暂时这样下去，看时间能不能沖淡吧。

    “我很自私，没那幺喜欢你，还是接受了你的表白。”

    “我会努力抵挡那分罪恶感，直到我被击垮的时候。”

    冰冷的手和热情的个性，热情始终没让你的手温暖些，我想让这双手至少温暖着。

    走出了球场，前往停车的树荫下。那些话在握起张萱冰冷的手时想起。

    我宁愿不让你知道；不让你难过或是痛苦。

    夕阳在教室的窗外清楚可见，余晖準备揭幕夜晚；作品也在这时候完成，交到系主任的手上。

    当我以为缴交完就没事，主任叫住了我:「你叫陈品妏是吗?」

    「我是，怎幺了吗?主任?」

    「你把这幅画名字称为”心之水滴”?」

    「恩，主任，那是对我来说很有意义的名字。」

    「不错，名字跟画的呈现都很独特，要继续努力。」

    系主任看着这幅心之水滴。一个心的轮廓，心的中间是窗外风景的素描写生，可以隐约看见两个人握着手在操场上，而在这素描写生上用了水彩画了水滴。

    「谢谢主任的欣赏，我会加油。」和主任道完谢，品妏离开了视觉艺术系的教室。前往美食餐厅吃晚餐，吃完差不多快七点，我也不必担心公布名次时没在场，因为有足够的时间。

    原本要邀宗玮一起去吃晚餐，想不到他比我还紧张。「品妏你现在吃的下?」宗玮望着品妏，一副不可思义的表情。

    「待在这教室画画够累了，当然吃的下，我超级饿啊」对于饿肚子非常不能忍耐，焦躁的感觉马上冲心头。

    「好像也是，你和我一样都没吃中餐。不过我不会饿。」

    「你是紧张到忘记肚子饿吧。」品妏笑着说，因为宗玮把紧张的情绪毫无掩藏。

    中午休息十分钟，回到教室开始作画，他就开始谈论晚上的比赛；然后点评着自己作品的缺点，哪里不好、哪里太烂等等……

    最夸张的是喝水频率变多，罐了四瓶普通宝特瓶装的竹炭水。

    「是有一点阿……」品妏看宗玮说着这句话，一边擦着自己流下的汗。

    何止一点!心里吶喊这句话。品妏知道宗玮认为这样还算不上很紧张。

    如果这样还不算紧张，我还能说什幺?品妏当下是傻眼的状况，随后又想起宗玮之前说没投稿成功…那你是在瞎紧张阿。

    端着餐盘选好位置坐下，吃着班上同学都讚赏的鸡排盖饭。

    美食餐厅的感应门开启总会响起铃声，一响起，品妏总会抬头看看进来的人。第二次抬头看到的让自己愣住……是张萱和简昊。

    「张萱你也来买晚餐吗?」品妏从位置离开走到张萱面前。

    简昊看着品妏尴尬的笑和点头；品妏也只是简单的微笑回应。

    「我来买饮料而已，这边的饮料便宜又好喝。」张萱指着卖盖饭后一摊的饮料店。

    「不吃点东西吗?等等公布名次和颁奖有点久，七点开始到八点半才结束。」

    「没关係，小妏我都替你紧张了，完全不饿。」

    「那你们要等我吗?等等就一起过去。」

    「好阿。」

    简昊看着品妏和张萱有说有笑，除了一开始的微笑，她就没在看过来。

    那分心中对张萱的罪恶感又加强，简昊好想马上抱住品妏，告诉她自己真正的感觉；告诉她……我爱的是你。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会伤害了张萱。

    这种矛盾让自己很难受，但又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太不甘寂寞，没有认清自己真正的感觉，现在才来后悔来不及了。

    还没把放下喜欢的事告诉简昊前，品妏见到他是非常开心的事情，现在呢?只有悲伤。

    吃完晚餐，品妏、张萱、简昊三人到了综合大楼穿堂，找到靠近中间的位置坐下。

    原本以为我们是最快到这的，不过不是那样。来到穿堂时，已经有非常多的学生聚集并找位子坐下。

    颁奖舞台附近看见了系主任，我想这幺重要的投稿比赛一定是主任颁奖。这时在品妏旁边坐下了一位男同学，他说着:「从系主任身上获颁奖项是至高无上的。」

    「同学你仰慕系主任吗?」张萱看着那位同学。

    「是对主任才华的仰慕。」男同学辩解着。

    品妏笑了出来:「宗玮没人会误解你阿，你不用解释这幺多，反而好奇怪。」

    宗玮听品妏一说也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小妏，他是?」张萱在品妏耳边说。

    「同班同学，他叫杨宗玮。」

    「你好，同学以后我们还请多多指教。」宗玮很热情的跟张萱示意，张萱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回到简昊身上。

    现场开始播放着配乐，这配乐是大家都听过的”天空之城”。

    品妏陶醉在那优美的旋律，却又想听张萱和简昊聊天的内容，不过当然是听不到，因为他们讲悄悄话。

    「情侣总是这样。」宗玮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品妏还没意会，回答着:「什幺?」

    有时候宗玮让人感觉单纯，有时候又带着神秘的另一面。「你有被闪光过吗?我相信有吧，别说你没有……我不相信。」宗玮看着品妏。

    「当然有阿。」

    「那你就能懂我说的话了，情侣总是这样会讲悄悄话，而且有时候不得已在朋友面前说。」

    品妏听宗玮这样说，终于了解他要表达的意思。有时候真的是这样没错，现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了……哈，品妏苦笑着。

    随着品妏的苦笑，这投稿比赛的公布名次活动正式开始。

    「品妏加油，我相信你会拿到优胜的。」看着品妏露出的神色，宗玮马上给予了打气。还不知道名次，坐在这的确倍感压力。

    见宗玮给品妏打气了，张萱握着品妏的手说着:「加油，有我陪你。」

    简昊没开口，只是看着品妏。

    这颁奖典礼没有马上公布名次，而是类似金马奖一样，公布几个入围者，然后宣布得奖人，不过不一样的是颁奖典礼上的名次是三个。

    「恭喜入围者，视觉艺术大一生-陈品妏，其作品”悸动”画面栩栩如生，特此入围。」

    品妏没因此而放下压力，她知道入围不代表得奖，这样想……压力又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看着你紧张，我不能握着你的手给你力量，我真没用。简昊低着头，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沮丧着。

    品妏为自己加油过，而自己却没说上什幺话。只是这样看着她……简昊心中满是叹气。

    经过了所有公布入围者的程序，终于来到了投稿比赛的最终阶段-三个名次得奖人。

    现场的音乐响起小步舞曲，随着小步舞曲悠扬的节奏，系主任公布了第三名和第二名，都没有听到品妏的名字。

    这让品妏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敢去相信自己会得第一，此时心情很沉重，原本的预测是第二或第三，现在这样反而尴尬了。

    宗玮和张萱当然也很紧张，一个是品妏的朋友；一个是品妏的好姐妹，两人都希望第一名是品妏的。

    简昊看着品妏担心和紧张的表情，那表情让她脸色显得很难看，

    公布了最终的结果，不如预期不是品妏得奖。

    学生都散去后，宗玮和张萱一起安抚品妏的情绪，不过却没有什幺效果可言；品妏还是非常难过于结果上，没办法放下那种失落感。

    品妏告诉宗玮和张萱让她自己冷静。他们也没多说什幺，各自的离开综合大楼。

    简昊原本想要留下，不过张萱要去吃晚餐，自己也只好跟着去了。

    简昊知道那种心情、那种失落感，他也曾经在比赛中失利而灰心丧志，他懂难受的感觉，如果能有人陪伴，那种感觉会好很多。

    不过自己没办法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