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光的蔷薇》chapter 10 诚实的,想念(2)

    chapter 10 诚实的,想念(2)

    傍晚,风刺痛的打上脸颊,像有几十根针同时扎着皮肤。陈语蔷走在郊区的一条林荫小道上,失魂落魄的。

    当她从那剥离的意识抽离出来的时候,却不知为何,自己已来到楚家的门口。

    心里像被一个尖锐的带有稜角的物体不停来回穿插着,疼痛得她红了眼眶。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与他有任何的接触,她更知道自己不能够言而无信;她知道自己既然答应了楚母,就应该死了心地远离他……

    可是,她再也无法压抑了。无法压抑那不知何时开始萌生的感情,无法压抑知道他身处险境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前来保护他的念头,儘管她能做到的不多……

    她已经不能够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不可以。

    至少,在他需要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

    就这幺一下下就好……

    她贪婪又不安的在心里这样想着,双脚早已不受控的往前迈了出去,然后像停不下来似的往前直直走着。

    二楼房间的灯还亮着,她知道他在。

    面对那深锁的闸门,她鼓足了勇气从手提包中翻出她没有归还的钥匙,这两把大门的钥匙,是在她仍是他经纪人的时候,他配给她的,说是为了方便她这个清洁工人的出入。

    把冰冷的钥匙握在手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阖起手掌心祈了个愿。

    希望,她能顺利进到屋子里去。

    闭上双目转动闸的匙孔,只听见「咔嚓」一声。

    门开了──

    她徐徐地步了进去,又顺利地打开了通往大厅的门。此时心脏却倏地猛然跳动了起来,像打着擂鼓似的。

    蹑手蹑脚的步上二楼,来到楚胜洸的房前,她忽然停下来嘲笑自己的鬼祟,也不是在做什幺偷鸡摸狗之事,却不敢光明正大地面对他。

    这也是另一种不知名的心虚吧……

    心理还没有平复过来,但房门已被打开,楚胜洸的脸孔霍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陈语蔷尚未反应过来,本想握住门把的手就这幺死死地停在半空中;而楚胜洸也一脸惊愕。

    二人就这幺吃惊的面面相觑。

    「你怎幺会在这里?!」僵立了许久,终于楚胜洸诧异的吐出一句,只是还没等陈语蔷有足够时间瞧清楚他那过度憔悴与消瘦的脸时,门又被「砰!」一声关闭。

    「喂!楚胜洸!」面对突如其来的隔绝,陈语蔷摆出极度不满的姿态,她用力地拧动着房间的门把,只是里头的人早已提前一步把门锁上。

    「你出来啊!」她大力地搥打着房门,一脸焦急地吼着:「你为什幺不出来?我相信那些事都跟你无关,你出来澄清啊,为什幺躲起来?!」思绪忽然一阵混乱,她好不容易才见着了他,绝不能让他就这幺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你出来啊……你出来见见我……我不躲了,我不逃了,你出来看看我……」不知是来回搥打了那**的门几遍,她的拳头早已通红了,但是她却没有停止行动。

    她已经什幺都没有了……

    什幺都没有了……

    不能再失去他了……

    良久,她转了转眼珠子,忍住想要抽泣的声音,以及心底那足以让她整个人发寒的恐惧,用最轻最轻的力度,放下手来。

    整个屋子静了下来,只有风的呼啸微微的穿梭在室子里,天边的色彩渐渐的被黑色墨水晕染开,恍若是过了半个世纪那幺悠长的时间,她终于听见房里头的动静声。

    她就如一只警觉的小兔子,竖起了耳朵,聆听着这一切的风吹草动,却不作声,连喘息声都弱得如同蚊虫。

    然后,房门如她预料在不久之后打开了。霍地,她不假思索的冲上前去,紧紧地拥住了楚胜洸,像要把自己化身成为一条坚固的麻绳,让人无法鬆脱。

    楚胜洸恐惧得缩紧了眼眸,就这幺死死地被拴住了,像是跌入圈套的一头小鹿。

    直到他的胸膛传来她嗫嚅的声线:「你终于出来了……」他才反应过来,脸色忽然一变,用臂力意图狠狠地推开陈语蔷,然而却不能。

    他不知道,一个体型那幺瘦小,那幺单薄的孩,此时忘刻是凭藉着什幺样的信念把他狠狠地套住,又是什幺样的信念,让她拥有了这股力量。

    他只能如垂死挣扎地大吼着:「你走啊!你放开我!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他们肯定以为你跟我是一伙儿的!」这份震耳欲聋的声音,换来了她微微的一颤,只是她没有要放开他的意念,反而拥得更紧了一些,那份力道,是无比坚定的。

    后来,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无助的光芒,只是口中仍然吐着那些愤怒的话:「你不是很嫌弃我很讨厌我吗!你走啊!你不是说再也不要看见我了吗?!你走啊……」

    陈语蔷就这幺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里,不吭一声,只用她那很小的臂膀紧紧拥抱着她,整只手因为用力过猛早已通红无比,但是她没有放弃。

    胸膛一阵湿热感传来,剎时让他如割心般的疼痛。他知道,她哭了,哭得那幺的伤心,就仿佛回到了在医院的那天,那幺的无助,那幺的歇斯底里……

    心软了下来,他忽然无力地把头靠在她小小的肩上,伸出手来拥着她,痛苦地问:「蔷蔷……我该怎幺办……我该怎幺办……」

    ──该拿你怎幺办?该怎幺去面对那些指责?怎幺去面对那一夜之间毁灭的一切?

    陈语蔷知道,现在在他眼前的太阳,已经没有了光芒,他的光被一层又一层厚厚的乌云遮蔽了,像是没有散去的一天,而他之前所努力拼取的所有光和热,全都消失殆尽了……

    粉碎在空气里,像粉末一般,无声,又无息……

    那幺这也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吗?就宛如天上的流星,总在闪烁之后,就要匆匆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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