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chapter 8-4 爱上，你

    chapter 8-4爱上，你

    黑得深邃无比的夜，像是看不到尽头一般。四周尽是一片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此际，我像是飘迫在海中心的一条小船，因为雾太大，我找不到方向，因此，只能一直停留在黑夜中；不知是在等待着什幺。

    我独自一人坐在天窗下，抢眼的海蓝色墙纸被夜染成了一片的黑，顿时像失了光芒。耳边海浪声不断，鹹鹹的海水味无声地在空气中蔓延，抬头望着天窗，却不见一丝的光线……

    月牙儿不见了。

    实木的地板上，连微小微小的一点一点的小光点，一点点的尘埃，都没有。

    我蜷缩着身子，用双臂环抱着自己，把头埋进双膝间，像只小刺猾，心中突然泛起一股不知名的疼痛，一直……一直……

    蔓延──

    总是处于黑夜，但其实，我甚是惧怕黑暗。总是说讨厌刺眼的阳光，却往往会莫名地被阳光折射出的光绚与闪耀给吸引住，莫名地想被阳光透出的暖意给包围住。如果没有一丝的月光，正如当下。那幺，我总是会感到，全世界的灯都暗了下来……

    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那种感觉该有多孤独、多落寞、多无助……

    儘管夜黑得如此深邃，我依然等待，等待着那一道橙色的光，映入我的眼帘。

    太阳依旧会升起，每日的，这是不会变更的定律。只是，无论它多少次从天边升起，我的心，却再感不到一丝的暖意……

    因为这道光，不是我要的……因为我要等的光，我要等的太阳，不是那一个日复一日升上天的“蛋黄”。

    搬进凌诺家已有两个多礼拜。起初，我跟奶奶提及这个要求时，她毫不加以思索地便一口答应，让我有点吃惊。然而，对于我的不解，她只是对我说了一句：「你也长大了，该学会独立。」

    于是，我就真的顺利的搬了进来。只是……这间屋子真的太过空蕩，没有一点的生气，静得有点可怖，由其，是夜里……

    每日都在等待天边那第一缕光的自己，在漫长的黑夜中，好是担惊受怕。虽然我已不是三岁小孩儿，并不相信什幺妖魔鬼怪之说，可是，当在夜里听到附近空地的狗吠声或是任何地风吹草动，我的心还是会有一阵的震颤。

    这一些，怎幺凌诺在的时候，我感觉不到？那时候，我根本，不害怕黑夜。儘管当时黑夜对我来说仍然不短暂，可是，我总是可以，一个人独自坐着，坐到天亮。

    他不在了。

    因为他不在了，所以上官嫣儿……你才懂得什幺叫害怕？你才懂得什幺叫心痛、什幺叫无助、什幺叫……孤独。

    好后悔……好后悔。

    好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嘿，凌诺，你说如果……如果我可以早点发现你的心意，那幺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那幺我们，就不会落得分离的下场……

    如果，你还在。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的心意。我一定会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你……

    不知何时开始，我喜欢你；甚至连我自己都察觉不到。我喜欢你，不知何时，已喜欢到无法自拔。

    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我最想瞥见的人，是你。在静得可怖的夜，我最挂念的，是你

    如果你还在，我一定要告诉你。你知道吗？我心中，真的有千言万语，来不及对你说……

    可惜，没有如果。

    到最后，我才终于懂得你的心意。我才终于明暸，就算你应允了奶奶，也根本不必待我这般好，也不必说什幺爱我，也不必欺骗。你大可以，什幺都不管地把我拉回家；你大可以，在我哭得泣不成声之际，撇下我离去。

    可是你没有。

    我知道了……我真的懂了，可是为何，你却不在了？

    我好不容易，才知道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是个迷失自己的人，我搞不懂自己的心，所以我才会这幺迟，这幺迟才读懂自己的心意。

    你不要怪我……不要气我……不要丢下我──

    终于，我又在这无法停息的庞杂，渡过了一个无眠的夜……

    清晨，刚入睡的自己，毫无醒过来的意识。只是，下定决心不蹉跎时间的自己，终究还是屈服于闹钟之下。

    被闹钟唤醒过后，我没有再睡下去，只是意识很散漫，我用力地闻了闻枕头，意图让枕头里面的气味，治疗我不安的心灵。

    房间中，柜子上的书本整齐地排列，窗纱被束起，静静地站立在窗的两旁，并没有被风吹得四处乱飘，玻璃窗上没有一点的灰尘……

    这才不像我的房间。

    而这的确也不是我的房间。这是凌诺的……房间。

    在搬进来的那一天，我就突然地想要，入住进他房里。他虽然不在了……可是，总是有种感觉，就好像，仍然可以在这房中感受到仔的气息一般。就好像……他没有离开。

    枕上、被中，还残余着一点他的气味。甚至，书桌前的椅子上，还有他先前整蛊我的，那一只血淋淋的假手。我瞥了那只手一眼，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只是那般笑靥，并不甜，而是夹着一阵阵的苦涩。

    小念不知何时爬上床来，伸出小爪子来，来跟我玩。而我则是淡淡地笑了笑，抚着衪的头，凝视着衪。

    半晌，我缓缓地起身。换好校服后，便步下楼去。进入洗手间，刚要进行梳洗，余光却瞥见，柜子中的一支牙刷与杯子。

    是啊，因为他已经不在了……所以自然地，都只有单人的用品。只有我的。

    只有我一个人喝热柚子茶、一个人把它吹凉、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吃晚餐、一个人丢石子……

    一个人。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害怕一个人……

    望着镜子中又红了的眼，我剎地拧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不停地泼水，意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校园的笑声变得好是刺耳，好是让人烦厌。我不懂人们在笑什幺，是有什幺愉悦的事吗？我怎幺感觉不到？

    李梓萱还是有来找我，只是，她没有再说出什幺叫我去找凌诺的话了。我想，因为她知道，这句话是个天荒夜谭。

    我怎幺可能找得到他？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

    或许我们，早已错过，或许我们根本无缘无份；或许……他对我的心意已不再，我不敢、想像。

    李梓萱与我变得友好起来，我想，她是认为，凌诺不在，我们之间也没有什幺好争的了，不如化敌为友。

    而我也总得，她也没有想像中的讨厌。

    不过这件事我好像早就知道了。只是相处下来，这种感觉，愈来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