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chapter 5-2 消逝的笑靥

    chapter 5-2 消逝的笑靥

    我们坐在沙发上好长时间，都互相的沉默不语。我低着头玩弄着手指，脑子里一片的複杂。用余光瞥了凌诺一眼，刚好和他的眼眸相叠，偷看的这件事显然地被他给发现。我带着点心虚与尴尬又低下头来，「咳、咳」地清了清喉咙。

    半晌，凌诺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这举动很快便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片刻的沉默后，我毅然地站起身来。

    「嫣儿……」凌诺见状喊住我，话音刚落，他便捉住我的手腕。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微怔了一下。但很快的，我便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淡笑着对他说：「我睏了，先去睡了。」接着把被他捉住的那只手抽离，转身上楼去。

    「砰──」一声的关门声似乎惊醒到熟睡着的小念，只见衪的身微颤了一下。我迁就着牠，小心翼翼地回到床上，深怕会把小念吵醒。

    以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无暇再去顾及小念这活泼的家伙，安全为上，我只好儘量不发出声响。免得衪醒了又吵得我不得安宁。

    都说猫儿是晚间活动的动物，可是不知为何，我的小念却刚好相反。看到衪熟睡的模样，我未免在想，在我离开的这些天里，衪到底是如何生活的。如何作息、每天都做着些什幺。

    我猜想小念一定是太累，以致于把作息时间都颠倒。正好我睡不着，就让牠把我的份都睡完吧。

    我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鼻子有点微酸。外面的灯都熄灭了，没有一丝的光芒；这不禁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心寒，寂寞与空虚感同时涌上头来。

    脑子中，除了奶奶的事以外，又多了一份的忧虑。我知道这份忧虑来自凌诺……

    我不晓得我哪里来的福分，以致于找到一个对我万般好的人。可是这份好，似乎已经超越了我所能承受的範围。

    当对方对你的好已经延伸到不像当初的单纯，我不晓得在这个时候我可以做着些什幺。又或许……

    突然脑中闪过一丝的疑虑。又或许，他对我的好，从来就不单纯？

    上官嫣儿你在想什幺呢？我眉头微蹙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庞杂的思绪快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忍不住要打开窗，好让自己的气息缓和一些。

    秋风很快的便侵入了我的肌肤，脸庞温热剎时被降下，继而转换成一丝丝的冷感；眼睛也好像被风抽干了水分，好是干凉……

    我不知我现在到底该做些什幺。对于奶奶……我该如何是好？我该要如何走出这窘迫以及模棱两可的处境……

    对于凌诺，对于他的万般怜惜呵护，我又该作出什幺回应……

    我真的好乱。

    秋夜似乎过于短暂，在天亮之际，我却仍未就寝。其实我很是疲惫，毕竟我已经两天都未阖上过眼了，可是……我却又毫无半点的睡意。

    也不知这是第几回了；第几回我从家里出来以后，一个人醒着到天亮。往窗外看去，那不久前才第一次看到的蛋黄，那陌生感不知何时开始已转化为一份份的熟悉。

    这一整晚，我像是漫无目的地在夜中不停穿梭……

    对于奶奶，我始终持着一个逃避的态度。虽然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的意愿，明白她抛弃我的事实……可是，儘管有多明暸清晰，我仍然不想去面对……

    对于凌诺，他的种种，我觉得都是一种不可思议。我甚至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对我好、莫名其妙照顾我、莫名其妙地关心……这一些行为，早已远远地超越了他应有的底限。

    所以我决定，该是要对他好好观察一番。

    因为我不能一直面对着不确定的一切，不管是奶奶，还是凌诺；我都想要得到个明确答案。

    我拿了些沐浴用品、衣物，便打算去洗个澡，好让自己的思绪得以短暂的放鬆。浴室位处于一楼，因此我必需走到楼下去。

    带着不疾不徐的脚步，步下楼阶。经过客厅处，瞥见沙发上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有点疑惑的踱步上前，确认了那人就是凌诺后，我在心中吶喊了一句：「不是吧？」

    这家伙居然在沙发睡了一整晚？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到底是在想什幺？

    综合凌诺以往种种行为举动来看，我只能在心中断定，他是一个怪咖的事实。我瞥了一眼他的睡颜，见他睡得昏昏沉沉的样子，便不好去打扰他。心中虽有好多疑问，可还是待他清醒才一一弄个明白吧。

    我无奈的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轻迈着脚步，走到浴室。

    水哗啦啦地从莲蓬头中涌出，我只身置于它之下， 水流一直沖刷着我，头部的水压感最为强烈，以致我必需要阖上眼去避免眼睛进到水。可睁眼之际，瞳眸中还是残余了一丝被水流沖刷的痕迹，弄得我的眼眶都乾涩得很，好是难受。

    我很快的便关上莲蓬头的开关，拿了条浴巾把自己浑身的湿漉漉抹乾；穿上衣服，走到镜子前，只见圆镜面上充满了雾气。不知又想到了什幺，我苦笑，接着伸出手指头，在镜面画了个笑脸。

    我想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圆镜面上快要消逝掉的笑脸。

    我硬朝着模糊的镜面露出一个笑脸来。才顿时发觉，百般强迫出来的笑脸真的好丑，而且……好虚假。

    经过了那幺多的苦涩与痛苦，我想我早就忘了，我原本的模样。遗失掉自己的人，还有没有走出困阨的生机？我真的不晓得。

    那因虚伪而上扬的嘴角不知何时又垂落下去。望着镜面，我忽然觉得它们好重；无论我怎幺努力，它们都无法真正地撑起来……

    我用沐巾擦拭着髮丝，水珠随着髮尾滴落在我的肌肤，好是一阵冰凉。我没有去理会，就直接步出浴室。

    缓缓的步出浴室的门，经过客厅。我本不想再去凝视凌诺，想直接回房吹乾我的头髮，可是余光却阻止了我此番的想法。

    只见沙发上的凌诺微微地坐起了身来，他盘着脚，睡眼惺忪的揉着眼。

    我瞬时惊悸了一下，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方才的声响太大，以致于吵醒了他。

    「嫣儿……你刚才是不是在洗澡啊？」他瞇着眼，一脸的倦意道。声线因刚苏醒而显得与平常相异，带有一点的沙哑。

    「嗯。」我淡淡了回了一句，便打算上楼去。

    走了几步，我却又突然停下脚步来。回眸了凌诺一眼，望见他在打着瞌睡，头一直不停地往下低，我心中不禁又生起一个疑问。

    上官嫣儿你还真是个问题少女！

    「你为什幺睡在沙发啊？」我望着在远处沙发上的他问。

    本在打着瞌睡的凌诺，听见了我的声响，便微微抬头，一脸的睡眼矇眬地应了声：「嗯？」我想，他该是听不见自己的问题吧？

    于是我又把话语重覆一遍：「我说，你为什幺有床不睡要睡沙发啊？」我故意地提高了些声浪，深怕他会听不见。

    凌诺深吸一口气，眯着缝：「我为什幺有床不睡要睡沙发？」

    我听罢，不禁皱了皱眉，心想：「这家伙是睡到意识模糊了吗？干嘛重覆我的问题？」，我一脸的诧异：「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啊，你又回问我做什幺？」

    凌诺听罢，稍微地坐直了身子，努力地保持着清醒：「我有床不睡睡沙发当然是因为我在等你。

    「什幺？」听罢，我不禁张了张嘴。

    「上官嫣儿。」他带着点苦笑地吐出一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