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流》许风流分节阅读11

    月灀梨哭笑不得地看向许风流,道“许大侠果然是许大侠,哦不,许风流果然是许风流。”倒是忘了,他还是风流阁的阁主,那风流阁里可都是姑娘啊。呵呵,许风流啊许风流,我很好奇,你究竟会许谁风流呢?

    栝州城街道上。

    许风流与月灀梨缓步向前,耳边是小贩与店家的叫卖声,眼前是买完东西卖完东西准备回家的人。

    “这城中的街道就是比小镇上的热闹,许大侠觉得呢?”月灀梨道,画扇有意无意地指向一家香楼。

    许风流笑笑,道“月公子真是了解在下!如此仙境,月公子可要同我前往,一探究竟?”

    许风流抬步向香楼门前走去,月公子画扇一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追上许风流的脚步。

    香楼门前,许风流顿足抬眼。只见三个红底描金大字,‘风流阁’。

    “栝州的风流阁有凤城的风流阁好吗?”阁里的老鸨正笑眼盈盈,一脸红光地迎上来,许风流便脱口而出。

    月灀梨道,“你觉得她知道凤城的风流阁吗?还不是因为你这许风流许大侠的名声打得响亮,叫香楼的妈妈们都知道这‘风流阁’三字必能吸引客人。”

    “哎呀,这位爷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们风流阁里的姑娘不比凤城的姑娘俊俏。您那是不知,每次许风流许大侠来到栝州,什么事都不干,那也得来我们这里一回。梅心啊,你说是不是啊?”

    老鸨刚说完,那叫梅心的姑娘便黏到许风流身边,翘着兰花指,挥着香帕,娇滴滴道“是啊,这位爷,奴家每回都是许风流许大侠亲自点的斟酒人呢。您是不知道啊,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呢。呵呵……爷,您进来瞧瞧嘛!”

    月灀梨听了梅心的话,画扇“哗”的一开,看向许风流。

    “梅心姑娘如此降贵屈膝,许风流自是不敢当。这风流阁我今天自是赖着不走了,还请梅心姑娘为我斟一天的酒啊。”许风流嘴角微扬,很有君子风范地向梅心一笑。

    梅心睁大了双眼,动着嘴唇,看向老鸨。老鸨眼尖手快地在她臂膀掐了一下,嘀咕道“死丫头,还不快把许大侠和他的朋友带进去。怠慢了许大侠,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梅心娇嗔一声,揉着自己的臂膀,双颊酡红含羞地看向许风流与月灀梨,柔声道“二位公子请!”

    两人在梅心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的雅间入座。梅心招呼人上了好酒好菜,真的拿了酒壶站在许风流身边替他斟酒。

    “我以为你会隐瞒自己的身份呢!”月灀梨道,手摇画扇,看着楼下形形□□的客人们。

    隐瞒了身份岂不是体会不到那人说的,许风流许大侠,这六个字的意义与用途了。

    “我本为人爽直豪放,不怕树敌,又为何要隐藏身份。只怕我隐藏了身份,给别人带来麻烦,那可就说不清楚了。”许风流说这话时,故意看了看月灀梨的脸。

    月灀梨轻咳一声,看向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梅心,收起画扇,笑道,“梅姑娘芳龄?”

    梅心娇羞地拿香帕捂着自己的红唇,娇声道“唉,公子说笑了,哪里还是芳龄啊,奴家已经十九了。”

    十九就不是芳龄了?许风流在心里叹道。那自己已经二十有三了,岂不是快成老人了?

    月灀梨端起酒杯,堵在嘴边,道“梅心姑娘真会说笑,依我看来姑娘十九,方正是直青春年少的好韶华。哪里有十九就觉得自己大的。”

    “月公子不知,梅心姑娘身在烟柳之地,这地方,一年花胜一年红。那管事的老妈妈们就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好调-教。像梅心姑娘这样的女子,虽说年龄并不大,但在这地方,就属大龄了。而且,管事的老妈子们,亦觉得这样的姑娘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好管教!”许风流道。

    “还有这样的道理?”月灀梨点头叹道,“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这话刚说完,月灀梨便点足略身至房内的木琴前,长指巧拨琴弦。一股哀婉苦楚的伤调,惹得楼下多人停足顿脚,寻向琴声所出之处。

    梅心见月灀梨如此为自己感到遗憾与不舍,竟合着月灀梨的节拍,一边唱,一边跳。一曲终了,月灀梨看向梅心,面露微笑。梅心看向月灀梨,面露感激之情。

    许风流斟下一杯酒,用内力推至月灀梨眼前。月灀梨伸手接住酒杯,仰头而尽。

    “难得见月公子如此伤感的一面,许风流交下你这个朋友了。”许风流道。

    月灀梨面露不悦之色,淡淡道“月公子从不以此曲交友,还望许大侠原谅!”

    许风流不解道,“如此是为何?难道是在下唐突了,让月公子以为许风流交友太随便吗?”

    月灀梨刚要作解释,便只见一人从楼上直飘而下,甩了甩袖子道“许大侠不觉得以伤曲交友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与同情吗?”

    来者尚未转过身来,许风流便笑道“乡萦袖。”

    乡萦袖转过身,走到许风流对面坐下,一会看向许风流,一会看向月灀梨,道“我在楼上听到如此感人的伤曲,便料定弹奏之人不一般,现下看来,我是想对了。月兄此去,可是‘彼蕙兰花’?”

    “正是如此!”月灀梨道。“世上知此曲人并不多,就连许大侠都未曾一耳辨识,不知乡兄如何悉知?”

    “或许这就是我与月兄的缘分罢。我曾有幸听惯漂泊的道非然弹过,一次听,终身难忘!当今世上能弹奏此曲的人不多,不知乡兄师承何人?”

    “我本师承琴者蓝茓之,自诩亦是有弹琴天赋之人,只奈何怎么也学不好此曲,后来随师父外游,途遇漂泊者道非然,经其指导,方才练成此曲。”月灀梨道。想起往事,月灀梨心中暗自庆幸,一阵温暖。遇上那人,应该是天意所指,命中注定罢。

    “如此说来,我与月兄岂不是有过一面之缘。”乡萦袖惊喜道,原来自己一直想要找的人,竟是琴仙——月灀梨。

    “乡兄何出此言?难不成我当年途遇漂泊者之时,乡兄也在场?还是乡兄听漂泊者说过我的事情?”月灀梨道。依稀记得,途遇漂泊者道非然之时,他身边只有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丫头。

    “此事,说起来忏愧!”乡萦袖道,“当年我被暗芝居的人一路追杀,途遇漂泊者,遂扮作女儿身呆在他身边,方逃过一劫。”堂堂落旋谷的公子,说起往事来,也禁不得脸面一红。

    许风流听了乡萦袖的话,似笑非笑。堂堂落旋门的五公子竟然也有这么‘悲惨’的历史。呵呵,许风流想忍,却还是没忍住,“哈哈哈……萦袖,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此事?”

    乡萦袖红着脸,看向许风流,尴尬道“这,这……”

    月灀梨恍悟道“原来,当日漂泊者身旁的丫头,竟是乡兄。”说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与乡兄还当真是有过一面之缘。”

    许风流笑问,“月公子可还记得萦袖当日的模样,与梅心姑娘相比,可是俊俏?”

    许风流问完,梅心自知不礼貌,却也是禁不住笑出了声。月灀梨手持画扇遮眼,在画扇下笑了一会,方止住。

    月灀梨见乡萦袖挂不住脸面地喝着酒,便道“许大侠说笑了,梅心姑娘本是女儿身,乡兄乃堂堂七尺男儿,两者怎可相比。何况乡兄当日的模样……”

    许风流道“哦?当日模样如何?”

    乡萦袖喝着酒,不理会这两人的调侃。谁知这两人还没完没了,此时听月灀梨要说出自己当日的模样,禁不住向他看去。

    月灀梨瞧见乡萦袖尴尬的红脸,对着许风流道“真是不巧,时隔多年,我当日只醉心‘彼蕙兰花’,并未留意过乡兄的模样。也只记得漂泊者身旁有一人而已。”

    许风流见月灀梨不忍道破真相,乡萦袖又是一脸尴尬的神色,便不再追问。反倒是正经了起来,“萦袖,你怎在此?我当日从天境堡练习场出来后,又返回去找你,却无你的身影。现今在此见到你,也算是放心了。”

    “我出来的时候,只见到广场上一片尸体,那时已经落雨,血水混着雨水流进了蓝色水池里。我走进细看,湖里面的鱼皆已死光。便猜想,你可能被鱼灵谷的人带走了。”

    “首先是逍希恣和小柳儿来救我的,出来后我才发现时樱轩的人也来了。随后,时樱轩的人与鱼灵谷的人打了起来,我便与小柳儿逃走。我们行至天境堡前不远的树林里,小柳儿因为中了鱼骨毒无法行路。一个怠慢,便叫时樱找到了我们。为了清除小柳儿体内的鱼骨毒,我只好跟着时樱去了时樱轩。”

    “原来你去了时樱轩,怪不得我寻你不得。可是你为何在此?”乡萦袖道,抬眼看向月灀梨,又看向许风流,道“两位如何相识的呢?”

    “这说起来,还真是说不清。我此番前来,是带月公子入宫的。”许风流看向月灀梨道。

    月灀梨道,“我与许大侠是不打不相识。”

    乡萦袖道“不知月兄进宫所为何事?”

    月灀梨道“在下别无所求,只愿能用手中这一把琴,求个衣食无忧,早日寻得知己归去!”

    乡萦袖点点头,道“我想月兄本就清尘,壶州车尘马喧,繁华似锦,大多人都是为着功名利禄,富贵权势而往,月兄如亦趋之若鹜,岂不是大煞美名,对不起‘琴仙’这一称号。”

    许风流嘲笑,生在此世,谁能落得一身干净,全身而退?竟是自己,本就不爱趟这趟浑水之人,亦是落入水中,半分由不得自己。况,月灀梨一看就不是什么清尘你之人!

    乡萦袖能说得出此话,也真是让人咋舌,无言以对。

    月灀梨笑道,“乡兄不必抬举我,我本就不是什么高雅之人。‘在山为远志,出山为小草’,我亦不过是芸芸众生里一个,比不得佛家清尘道家清净。”

    许风流见他们两人聊的甚欢,向一旁的梅心道“梅心姑娘,不知阁里的花魁何在?”

    梅心捂唇,半笑道“大侠可是想起我们这儿的姑娘了,可是这花魁兰晴眉,早就让这县太爷家的二公子给娶回去做了妻。大侠怕是晚来了一步。若是大侠提前半个月到这里,怕是能看个全过程呢?不信的话,就问问乡公子,他可是亲眼瞧着县太爷家的二公子把我们阁里的花魁给娶回去的呢。”

    半个月前?乡萦袖半个月前便来了栝州?这是为何?

    “是吗?那这花魁可是享清福了呀!”许风流顺着梅心的话道。

    “可不是吗?这兰晴眉也真是命好啊!不光让二公子看上了,还做了妻,我听说啊,都怀上了二公子的孩子了!我的妈呀!许大侠,你说说,这命真是太好了呀!也不知这兰晴眉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啊!唉……”梅心说着说着,叹起气来,“这下子怕是苦了四姑娘了,先前这兰晴眉在的时候,客人来了都找她弹琴唱歌的,现在客人来了,却都是点了四姑娘。”

    “四姑娘?”许风流好奇道“四姑娘,何许人也?按你们这行的规矩,不是客人点的多了,赚的钱也多,也就能更快的离开这里了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许大侠,您有所不知,这四姑娘她,她其实是个男的。还是个哑巴,客人点他也不过是冲着他的琴艺与才华,哪里会给他钱呢!”梅心急道。

    “难不成这阁里的老妈子留着他,只是为了供客人们打趣赏玩?而自己也不用出一分钱?”

    “可不是这样吗!”梅心跺脚,“四姑娘是妈妈在阁里的后院碰见的,抬回来的时候一身血,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湿了。四姑娘昏睡了七天,醒来后就抱着琴不肯放,妈妈问他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姓什名什?四姑娘只一个劲的摇头,竖着四根手指。表情十分痛苦。妈妈没办法,要赶他走。我瞧他怪可怜的,便央求妈妈留下他。唉,这不我每个月的银子也被扣半了。”

    许风流点点头,掏出怀中的银两交给梅心道“你去把那个四姑娘请过来为我们弹一曲。该付多少银子你就照付,剩下的都归你!”

    梅心接过一袋子钱,拿出一点,将袋子放到桌上,道“这点就已经够了!请四姑娘是不需要花钱的。”

    许风流拿起钱袋送到梅心眼前,道“梅心姑娘,今天承蒙你的照顾,以后许风流再来栝州还是要请你斟酒的,只当初次见面的礼物好了。梅心姑娘可以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梅心看向许风流的目光一下子就软了,“谢谢许大侠!”接过许风流手里的钱袋,梅心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许大侠对梅心姑娘口中的这个四姑娘似乎很有兴趣?”月灀梨道。

    “听梅心说四姑娘其实是阁里的妈妈救的一个男子,我就好奇,这阁里的妈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救人呢?月兄,你不觉得奇怪吗?”许风流道。

    “这栝州有个风流阁,我就好奇得不得了。特意在这里留了快一个月了,什么都没发现。”乡萦袖道。

    “什么都没发现?”许风流惊讶,“我听梅心姑娘说这里的花魁前些日子刚嫁进县太爷府里,乡兄不知?”

    梅心刚才明明告诉自己,乡萦袖知道此事。现在那这事来问一问,便知乡萦袖是真有事来瞒着自己,还是没来得及说。

    “竟有此事?”乡萦袖道。许风流见他的反应无比诚恳,竟是没有一点欺骗的意思。不禁心下生疑,究竟是梅心在骗人,还是乡萦袖在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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