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识》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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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我决定去吃迴转寿司，但一碗味噌汤下肚后，我就撑在一旁欣赏莫灏言进食秀，不忘用眼神鼓励他多吃些好快快长大。

    「刚刚是谁说要吃寿司的？」他瞪着我和我面前的空碗，嗓音极冷地问。

    「我呀！」

    我贴心得为他茶杯加水，语气欢快。

    「别耍嘴皮子，给我多吃点！」莫大妈再次将筷子塞回我手中，回头见我戳着小碟子上的红姜，二话不说便往我嘴里塞了块鲷鱼生鱼片。

    「我真的吃不下了啊」我用门牙磨着鱼肉瞪他，口齿不清道。

    但不待我嚥下生鱼片，莫灏言又夹了块鲔鱼準备塞进我嘴里。

    「你明明知道我的胃动过手术吃不多，干嘛逼我？」我挡下他的动作连忙道，还不及为自己的机智高兴，就痛恨起无脑的自己。

    「抱歉。」

    莫灏言放下筷子，喝了口茶后对我说。

    「事情都过这幺久了」我挽住他肌肉明显紧绷起的手臂，不以为意笑着。

    「但妳和我，还是没得到彼此父母的原谅不是吗？」

    是，他说得一点也没错。

    「可小梨涡你不也突破重重困难，不要脸得把我追回来了？」偷觑着莫灏言微弯起的嘴角，我继续卖笑取悦大爷他敏感的女人心。

    「行了。」

    他推开我的脑袋终于笑了，浮出的梨窝煞是好看。

    「我们去买东西吧，我要冰淇淋！」

    「休想。」方才还笑着的人突然就板起了面孔，迎面朝我泼了桶冰水。

    「看在我辛苦卖笑的份上，只要巧克力、抹茶和草莓口味就好？」

    莫灏言摇头，走往柜台前冷笑：「等妳更年期后再想。」

    我不死心得追着他去结帐，从餐厅一路讨价还价的来到大卖场；过程我使出浑身解数色诱莫灏言，但吃亏又被吃豆腐的永远是我。

    「就巧克力和草莓口味？」

    「更不可能。」莫灏言推着购物车，不容置疑地回答。

    人来人往的大卖场，各种饼乾糖果都不及哈氏冰淇淋让我心心念念。

    「只要草莓口味！」我呈大字型得挡在购物车前，已经作好如果莫灏言拒绝我，除非他用购物车辗过我肉身的心理準备。

    「毛病！」

    他啐了句后绕道而行，走没两步就往购物车里扔一种青菜。

    「姊姊，妳真可怜」拿着巧克力糖的小弟弟路过我身边时，悠悠叹道。

    望着那还挂满泪痕的小跩脸，我撇撇嘴，实在不忍嘲笑这个刚才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了巧克力差点被妈妈掐死的死小孩。

    「你不懂，这是我们之间的情趣。」

    我拿出手机拍下莫大妈的背影，然后微笑奔向那熟悉不过的背影。

    「莫灏言，我刚才被一个小弟弟嘲笑要不到冰淇淋」我从背后抱住他，如孝女白琴的哭号也引来其他人侧目。

    「是吗？」

    敷衍不过的语气飘来，我心一凉险些勒断这负心汉的肋骨。

    「何善妍，妳打电话回家了吗？」莫灏言往购物车里扔了几盒牛肉，配合我抱着他的动作放慢脚步。

    「我在机场本来想直接回家，但你却把我强行开车带走。试论，在莫先生的暴行中，可怜无助的我何时有机会打电话回家求救呢？」

    随手拿了罐鲜奶递给他，我冷哼反问。

    「不敢回家」莫灏言接过牛奶又放了回去，因为他知道我只是拿开心的。

    「是，我就是不敢回家！」

    我大方承认，因为去法国的事不仅没告诉他也很公平得没告诉爸妈。

    「我期待令尊令堂如何处置妳这不孝女？」莫灏言揉掉手中的清单，偏头给了我一记眼刀，明显记恨我把他和爸妈放在同个阶层。

    「你忘了冰淇淋！」

    当我发现自己被他牵着鼻子往收银台走去时，一个激灵地喊道。

    几盒新竹贡丸就随我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喊加入购物车，眼看莫灏言準备再放进韭菜水饺，我吓得恢复理性阻止了他。

    「不喊了？」

    「这是贡丸不是冰淇淋。」我指着字型48的贡丸两字向他端庄说明，身为消费者实在受不起如此大打击的谎言。

    「贡丸跟冰淇淋一样，挖起来都是一球球的。」

    我明白莫灏言的幽默感很难懂，毕竟他最擅长的是睁眼说瞎话。

    「早知道就留在法国，至少阿尚每天都会买冰淇淋给我吃」我戳着贡丸包装喃喃，怀念每天都有高级冰淇淋吃的日子。

    购物车蓦地退回冰淇淋柜前，我不由抬起头看向莫灏言而他也看着我。

    「想吃什幺口味？」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瞪大眼确认。

    「乖乖回答我的问题，表现得好就有冰淇淋吃。」

    他双肘依在购物车手把得微倾上身，恶魔般的笑容和语调缓缓勒住我的神经。

    「就、就这样？」我有种在和恶魔作交易的错觉，结巴着。

    莫灏言瞇起眼，劈头就问：「尚是谁？」

    「帅哥！」

    虽然柳熙媛那女人总嫌弃尚的混血长相，但就我看来，每天都会买不同口味冰淇淋给我吃的尚是非常帅气、有魅力且有钱的大好人。

    「妳这三年又红杏出墙？」

    听见这话，我心虚缩了下脖子乾笑解释：「因、因为帅哥总是让──」

    「何善妍！」

    莫灏言额上的青筋顿时浮现，那气势让我很担心他会因此中风。

    「人家喜欢的是柳熙媛啊你就别生气」我急忙解释，这话倒是百分之百事实，当了三年电灯泡的我都取代晚餐的烛光了。

    「妳的语气，听起来很失望嘛？」他深呼吸一笑，笑出了森森白牙。

    因为了解莫灏言的小心眼和醋海性格，我可不想多说多错。

    「这是默认了？」

    训练有素得抱住他，我撒娇道：「当然是你最好，我肯定烧了一百座庙不、不对，我肯定烧了一百辈子好香才求到你莫灏言」

    此时莫灏言紧抿着薄唇，梨涡正酝酿着回家便将我大卸八块的风暴。

    「还是买个冰淇淋降降火吧？」

    我小声问他，死刑犯也是有满足口腹再上路的权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