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城风云》隆城风云分节阅读51

    “四分之三从新加坡转泰国,再周转去柬埔寨,老挝,缅甸,四分之一进隆城。”红虾走去把门背后的椅子挪开了,小声地讲,“莫正楠很谨慎,上家都是直接和他联系,传话传到我这里也是二手消息了。”

    方兴澜也跟着过去,门上的四方形小窗户前掠过个人影,走廊上忽而多了许多脚步声和说话声,方兴澜大笑起来,道:“幸亏我找到你了!不然你奶奶就吃不上蛋糕啦!”

    他话音才落,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小敏推着红虾的奶奶进来了,她看看方兴澜,又看看红虾,显然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了。红虾便笑着和方兴澜一握手,感恩戴德,送走了这个他的“大恩人”后,他才有空和小敏解释。

    “我飞机晚点了,开车过来天都黑了,急急忙忙上楼,结果蛋糕放在车顶上忘记拿了,这个人给我送上来的。““他知道你在三楼啊?”

    “他本来是要拿去护士站的,正好他要看的人也在三楼,我们俩遇到,我看到他手里的蛋糕才想起来忘了拿蛋糕。”

    小敏抱着胳膊咯咯笑,弯下腰和红虾奶奶道:“婆婆啊,你看这个大头虾真是大头虾!不过还算好啦,他都没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

    红虾忙把蛋糕提过来,举在眼前给奶奶鞠躬:“奶奶生日快乐!”

    红虾奶奶耷拉着眼皮,似是很困了,人却笑了起来,摸索着握住红虾的手腕,连声说:“好好,好,快乐,快乐。”

    小敏兴高采烈拉过红虾,让他坐着,打开了蛋糕盒,拿了两个碟子切了两块蛋糕,她和红虾吃一碟,红虾喂奶奶吃一碟。奶奶食欲不振,勉强吃去了蛋糕上的半颗草莓,一点奶油就推说饱了,小敏服侍老人家在床上躺好,红虾去打热水,等他回来时,奶奶已经睡下了,小敏冲他使眼色,红虾蹑手蹑脚地放下水壶,和小敏肩并肩坐在窗台上吃蛋糕。

    海绵蛋糕的夹心里有奶油,有鲜果,有椰果,还有泡过酒的鲜红樱桃,小敏悄悄地和红虾讲话。

    “这个蛋糕好像我小时候吃的那种。”

    “我奶奶喜欢吃这种,抹茶啊,芝士啊,巧克力,她都吃不惯。”

    “我也喜欢这种啊。”小敏嘴唇一抿,笑得开心。

    红虾问她:“对了,最近我的那个朋友……没来看过我奶奶吧?”

    “像摇滚明星那个?”

    红虾伸手在自己头发上比划:“他剪头发了。”

    “好久没见到咯。”

    红虾沉默良久,忽而叹息,说:“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偶尔会收到他的短信。”

    红虾从花湾出来后沿着高速公路北上,路灯愈渐罕见,夜幕愈渐深沉,待到路灯绝迹时,红虾放慢了车速驶进一片山林,开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在山的深处,在茂密的丛林之中,他看到了一间占地颇广的两层别墅,木结构与多面巨大的落地玻璃混搭,造型新颖别致。

    红虾停好车,从后箱拿了两盒肉干,一大包榴莲糖,走到了别墅门前。

    别墅屋檐下装了感应灯,红虾一走过去,灯就亮了,他按了下门铃,等了阵,没有人来开门,他在门口放下了东西,看着大门说:“从新加坡带回来些特产,榴莲糖是之前你喜欢吃的那种,肉干还挺好吃的,放微波炉里热一下更好吃,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过了身,可没走出两步,他又调头回去了,拍了下门板,说:“觉哥……谢谢你还记得奶奶的生日……

    “大家都很挂念你。”

    门内没有声音,感应灯熄灭了。

    费觉左手拿着枪,站在门后看着墙上巴掌大的显示屏,屏幕上什么都是绿色的:红虾的脸是浅绿色,他身上的衣服是墨绿色,他的车接近青草的颜色,车灯亮起来,像黑夜中飘浮的两团萤火虫。

    费觉打了个酒嗝,吃力地抬起左手,捂住了嘴。他的嘴唇碰到枪托,手指碰到嘴唇。他的手痉挛似的发着抖。费觉垂下了手,庞大的萤火虫群飞远了,他拖着步子从门边走开了。

    哪里都没有灯火,只有厨房的酒柜亮着点微光,费觉往酒柜的方向过去,他没在看路,脚趾撞到了餐桌,他抱着脚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就地坐下了。他把手枪随便地放在地上,瞟到近旁一只掉在地上的啤酒罐,费觉把罐子捞起来,捏了捏,晃了晃,仰起脖子,举高了啤酒罐就往嘴里倒。他大张着嘴,几滴残液沾湿了他的嘴,费觉吞了吞口水,扔开罐子,坐在地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他正面对着一面落地玻璃,玻璃外头是一方游泳池,泳池再外面能看到些树,半边湖光。天花板上映出透明晶亮的波纹的影子,宛如一条条银色的缎带在他的头顶飞来舞去。

    费觉慢慢躺下了,他的腿伸在长餐桌下面,先前被撞疼的脚趾紧靠着冰凉的桌腿,时不时上下磨蹭一阵。费觉在桌底摸到了一只烟灰缸和两根火柴,他挑了两根香烟屁股出来,点上了,抽烟。餐桌忽而震动,紧接着响起一串悦耳的铃音。费觉把烟灰缸拖到左手边,一整只左手都压在了满是烟灰和过滤嘴的烟灰缸上,继续抽烟。铃音停下了,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震动,音乐,震动,音乐,不停反复,直到那手机自己个儿从桌上震到了地上,不偏不倚砸在费觉肚子上。费觉低呼了声,按着肚子撑起身子,头一歪,吐了些黄黄白白的东西出来。吐完之后,他擦擦嘴,扶着餐桌站起来,走去厨房水槽边上,打开水龙头继续吐。

    再吐不出什么东西之后,费觉抽了些纸巾擦脸,擦手,打开酒柜拿了瓶红酒出来。

    开瓶器和酒杯就放在水槽边上,费觉试着开酒,他手腕无力,手还一直在抖,好几次都失败了,他丢开了开瓶器,抓着酒瓶下半截,直接往桌角上撞去。绛红色的酒液喷溅,玻璃碎片砸在地上,费觉眼也没眨,抓起酒杯,往里面倒了一满杯的酒。他喝酒时喝到了一点玻璃渣,他把渣子吐了出来,用清水漱了漱口,水槽里也洒了些红酒,和费觉吐出来的血水混在了一起,一时间难辨你我。

    费觉舔了舔嘴唇,拿着酒杯去餐桌边坐下了,他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恰巧莫正楠打电话过来,费觉接通了电话,却不说话,看着手机屏幕喝酒。

    莫正楠讲话了,口吻欣喜:“你总算接我电话了,我在买宵夜,给你买了卤鹅,打包了碗鱼皮花生粥,你还要吃点什么?”

    “还是你已经睡觉了?”

    “没关系,东西放着明天吃好了,卤鹅明天吃说不定更入味。”

    费觉吞下一大口酒,往外啐了口,他摸自己的舌头和上颚,摸到**的血。

    费觉站了起来,莫正楠还在和他说话,天南地北,挖空心思,极尽闲聊之能事。

    他说他在路上看到一只猫,问费觉想不想养猫,狗也可以,更忠诚,就是比较黏人,他怕费觉不喜欢太黏人的宠物,它需要从主人那里得到爱,它需要很多宠爱和关心,否则,它会抑郁。

    费觉什么也没说,他在沙发上躺了会儿,睡着了片刻,醒来时,酒杯从他手里滑落,红酒弄脏了地毯,黑暗中没有人在讲话了,只是有人在唱歌。

    歌手唱什么回家啊,乘客啊,走啊,去啊,来啊,离开啊,爱啊,爱啊。

    音频不足够清晰,像是因为通过了两次电波,折损了不少细腻的演绎,听上去非常生硬。

    费觉去了厕所,坐在地上用平板电脑看猫咪玩耍的视频,一只猫不怎么聪明,追着只把自己弄得晕头转向,老鼠被主人收走了,它却还按照先前追捕的路线横冲直撞。

    视频里配上了罐头笑声,比唱爱的歌曲还要生硬。

    费觉的脑袋歪在马桶盖上,右手松开了,平板倚着他的膝盖,自动播放下一则相关逗趣动物视频。

    歌声后来就停下了,莫正楠回来了,他找进来厕所,开了灯。他把屋里所有灯都打开了。费觉一时无法适应,眼睛闭了闭,才缓缓睁开。他看到莫正楠穿干净的衣服,作干净的打扮,年轻的脸庞熠熠生辉,他身上有新鲜空气的味道,他站在他面前,鲜活生动。

    费觉揉了揉眼睛,低下了头。

    莫正楠把平板从费觉身上拿开了,扶他起来:“吃点东西吧,你今天都在家干什么了?”

    他扶着费觉在马桶上坐好,用手打理他的头发,费觉浑身发软,只能靠着莫正楠,一双眼睛无意扫过镜子。他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头发有些长,浑身上下只套了条牛仔裤的男人。男人的脸很白,嘴唇鲜红,身上有红酒,有血,男人的眼睛里有另外一个皮肤惨白的男人。一双眼睛套着一重又一重的人影,仿佛永无止尽。

    费觉抬起头亲了莫正楠一下。

    莫正楠手上拿着沾了点水的毛巾擦费觉的嘴巴,皱起鼻子退开了些,说:“你好臭啊费觉。”

    费觉笑起来,拿了瓶古龙水往身上喷,莫正楠也笑了,他捏着费觉的下巴让他张开嘴。

    “我看看,你的舌头怎么了?”莫正楠说,话语里不无怨气,“下次别这样了,不对,没下次了,不能这样了啊。”

    费觉耸了耸肩,他的手伸进了莫正楠的裤子里,他看着莫正楠,隔着内裤抓住了莫正楠的**。莫正楠推开他,从镜子后头的柜子里找了瓶消炎喷雾出来。

    “你先别乱动,喷点药。”莫正楠说,示意费觉把嘴再张大些。费觉乖乖照做,莫正楠往他嘴里喷了点药后,费觉一怵,嘴角一咧,把右手从莫正楠的裤子里伸了出来,放了两根手指在嘴里,用舌头舔了一圈。他不眨眼睛,视线稳稳的,没有一丝动摇,不笑,也不说话,贴着莫正楠跪到了地上去,用牙齿咬开了莫正楠的裤子拉链。费觉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含住了莫正楠的**。

    莫正楠坐下了,费觉稍变了个姿势,他也坐下了,只不过是坐在地上,打开了腿,自己解开裤头,一边给莫正楠**一边**。

    莫正楠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他说:“我有时候觉得,你不和我说话,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费觉卖力地吞吐,用了许多口水浸润嘴里愈渐肿胀的**,他整个口腔里都是男人下体的膻味,直顶住他的口腔,封住他的所有感官。他只能吃到**,只能闻到**的腥气,也只能看到,感受到莫正楠的性器,他那饱满,充盈的爱欲。

    莫正楠来回抚摸着费觉的脸,又说:“其实根本无所谓……你在我这里,你哪里都不去,你在我这里就好了,这么说出来,我都感觉自己有些变态了……”

    莫正楠轻声笑,接着道:“但是爱上一个以前属于我爸的男人,本身就够变态的了。”

    费觉不再单纯地抚慰自己腿间的**了,他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臀缝,这时,莫正楠从他嘴里抽了出来,拉起他,扒掉他的裤子,把他按在了墙上,拉起他一条腿就顶了进去。

    “你现在每天都又软又湿。”莫正楠卷起费觉的耳垂吮吸,又看着他亲他,轻柔地和他说话。

    “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我有这个能力,我有这个能力了费觉……”

    “我是不是比他更厉害?他死了,我不会的……”

    费觉闭着眼睛盘在莫正楠身上,两人坐到了浴缸里面**,莫正楠放热水,费觉躺在水里分开双腿,他没有叫出声音,只是急促地呼吸,脸越来越烫,浑身都发烫,他堵住莫正楠的嘴,坐起来自己活动。费觉的**充血得很厉害了,他就快射精了,莫正楠握紧他,不让他轻易就发泄,费觉只好极尽所能讨好他,抬高屁股扭动腰肢,把屁股夹得紧紧的。莫正楠放开他的**时,两人同时射了出来,费觉趴下来用嘴舔干净了自己射在莫正楠小腹上的精液,莫正楠洗掉了他身上的酒液和血迹,他亲吻费觉嘴唇上的伤口,用柔软的舌头拂过他嘴里的口子。**似乎消耗了费觉的所有体力,他渐渐沉进了水里,温水蔓过他的身体,就快要蔓过他的视线,和他肌肤相贴紧的莫正楠忽而剧烈抖动了起来,费觉猛地清醒了,从水里钻出来,呛着水咳嗽个不停,勾住莫正楠的脖子抱紧了他。费觉的头发和脸完全弄湿了,莫正楠给他擦脸,抱住他笑,亲亲热热地和他说:“你是不是还没爱够我,不舍得就这么死了吧?”

    费觉摇头,莫正楠有样学样,也摇头,费觉游开了,莫正楠跟过去,侧着身子搂着费觉,亲他一下说一句话。

    “别怕,费觉,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我不会有事。”

    “不要怕。”

    “不要怕。”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是说去旅游,找个地方转转,最近没那么忙了。你想去哪里?”

    费觉不言不语,捧起水漱口,水池里的水一下就被染红了。

    莫正楠笑嘻嘻和他开玩笑:“哦,我会负责的。”

    费觉枕着胳膊看他,莫正楠赤身**坐在水里,喜笑颜开,像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他也正看着费觉,才想说什么却被一通电话打断。莫正楠接了电话用英文叽里咕噜讲了一大通,电话说完,他还低头打了好一会儿字。

    费觉转过身,他在浴缸里睡着了。

    后半夜,费觉醒了,此时他人已经在卧室的床上了,莫正楠睡在他身边,极有规律地呼吸着。费觉轻手轻脚地拿起了莫正楠放在床头的手机,手机需要密码锁,他输了串数字,密码锁解开了,他翻到莫正楠的最后一则通话记录是从美国打来的电话,至于短信,他看到一条发给可乐仔的短信,信息内容就只有两个字:庄伯。

    可乐仔放下了手机,一抬头,看到一个短发女孩儿一手拿着一个小碗嘴里絮絮叨叨着:“让一下啊让一下,麻烦,不好意思,劳驾,谢谢,谢谢。”穿过人群,来到了他面前。这两碗黑芝麻糊还在往外冒热气,女孩儿到了可乐仔桌边,赶紧是将碗脱了手,两片嘴唇缩成皱巴巴的一团,不停倒抽气,十根烫得有些发红的手指在左右耳垂上搓了又搓。可乐仔看着她的手不知如何是好了,又是抓鼻子又是挠脸颊,坐立难安,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你没烫到吧……”

    女孩儿坐在他对面,笑呵呵地咬了下手,说:“烫到了。”

    这下可好,可乐仔掏了钱叫买单,站起来就拉着女孩儿说:“去医院,看急诊!”

    女孩儿顺势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得更欢了,那边店里的伙计拿着张单据过来了,问说:“你们东西还没上齐,要不要打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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