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呢!”七公主现在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小宫女可是打定主意要把那个神秘的曲姑娘拖进宫的,都一个星期了居然敢不来看七公主!
“怎么样?能不能看见?”
落纤尘小心的拆掉纱布,紧张的望着对方逐渐睁开的双眼,却见其中的墨色染上了一轮并不明显的深紫。
白娴婳沉默了一会才摇了摇头,即便她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失落。掀开被子后她披散着一头青丝走下床,落纤尘担心她会磕着碰着,赶忙上前牵着那只微凉的手腕。
可显然是落纤尘白白担心了,白娴婳在墨汐宫生活了这么久,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早熟记于心。
“本宫可听说了,五皇弟带着一堆金银珠宝上落府提亲,落宰相也应下了落四小姐的亲事。”白娴婳坐在楼梯口上,薄薄的里衣被风吹的乱动。
落纤尘眉头微皱,一言不发的靠在围栏上,只一双纯黑的眼眸里印出对方美好的侧颜。
“既然连亲事都定下了,那尘儿怎么还有空在墨汐殿里乱转呢。”白娴婳抬手感受着阳光的温暖,纤长的睫毛微颤着露出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
“很久以前,我确实盼望着能和你弟弟成亲。”落纤尘松开皱在一起的眉头,手里的银白外衣披上那单薄的背影,“你身体没好全别着凉了,我还有事,晚一点在来。”
“嗯。”
白娴婳继续呆在原地,淡定的事不关己,就好像真的只是出来晒太阳的一样。
落纤尘语塞了一会,可她又不能拿眼前的人怎么样,“我走了。”
仲夏白帝城传来了最新的战况,落纤尘随手扔掉死鹰,只拆开这封密信。
“兵临城下。”阅到最后一行时只有血红的四个字,落纤尘手心燃起一抹黑焰,转眼吞噬掉了这张要传到白娴婳手里的军令。
“难道仲夏军已经没用到要靠一个瞎子了吗。”落纤尘碾碎手里的黑屑,微冷着眸离开了这个竹林。
当天夜里,落纤尘一袭墨绿长衣的潜入到皇宫里,不过这次她的目的不是墨汐殿,而是韶华宫。
百里棠衣似乎早就料到了落纤尘会来,特意选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后殿恭候。她坐在花树下,面前摆了一副精致的茶具,和一管长笛。
“百里姑娘的身体还是不要喝太多花茶比较好,不然蛊毒入心就很难治了。”落纤尘慢悠悠的走出,细长而火红的凤眸扫向平静的百里棠衣。
“我死了就没意义了,落姑娘不也这样认为吗?”百里棠衣倒了两杯粉色的香茶,目光瞥向落纤尘时停顿了一瞬。
落纤尘迎着她的目光回视,眸中的冷意愈重,“你和逍遥迁澈的那点心思,最好都给我收起来,想杀我?那是不可能的。”
“落姑娘已经恢复神族之姿了,此世间当没人能杀你了。”百里棠衣淡然。
“没人?”落纤尘冷笑着走近,“还是说你真觉得我会不知道,你想利用白娴婳的事!”
百里棠衣抬眸,看着眼前已经动怒却又要克制住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那是你的软肋?”百里棠衣了然的点了点头,“落姑娘没恢复完全之前也是个有心的半妖,会喜欢上别人也在所难免。只是这恢复之后,还会保留这点人性吗?”
“你和白娴婳说了什么?”落纤尘回想到这些天白娴婳有些过于平静,甚至冷漠的态度,心里顿时慌乱起来。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信了就行。”百里棠衣好笑的看着动摇的落纤尘,“落姑娘,这一切都由不得你。”
“是吗?那我现在就杀了你!也是可以的吧。”落纤尘怒极,一把抓住百里棠衣的肩膀,白色的火焰在黑夜里异常醒目。
“落姑娘,杀了我也只会适得其反吧。”百里棠衣连笑都懒得,抬手推开落纤尘,她也是料定了对方不敢杀她,“控制下自己的脾气吧。”
“我最恨你这样的人。”落纤尘差点咬碎一口白牙,念及白娴婳后才稍稍平复道,“白靈儿挑起的战火,以及逍遥迁澈的瑶恕宗,都由我一个人来踏平!你才需要冷静一下,思考我们之间的差距。”
百里棠衣看着落纤尘凭空消失的身影,沉默许久。
☆、了断
自从仲夏国被卷入战火,分布在各地的军力也逐渐被派往了白帝城。一朝战乱无论是胜是败都注定一方生灵涂炭,她们只是离开了半个月,可这八国却已经变了天。
白靈儿虽有能力助仲夏国获胜,但她必须牺牲掉绝大部分的人,来赢得整个天下。即便被誉为天之骄女,她本身也只是弱小的人族,只凭借一颗七巧玲珑心来出谋划策。
“四,四小姐?”
坐落仲夏皇城最为繁华的一带,落府的守门护卫惊讶的看着缓缓走来的绿衣女子,心里难以把眼前这个高不可攀的绝美女子和过去半年的那个窝囊四小姐放在一起。
落纤尘冷着眸,一言不发的走进了这离开许久的家中。落府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但比起以往,落府里的人视乎少了许多,记忆里吵吵闹闹的家竟也变得冷清了起来。
白子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敢无视白娴婳设下的禁足令,甚至还让皇帝原谅了他的过错。可惜皇帝死了,不然落纤尘真想去问一问,为什么要放过这种人渣。
今天是八月十五,落府一家都聚在后院里享用丰盛的晚宴,直到一名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那你就不用在呆在落府了!落府不需要这么没规矩人!”落浒恼怒的看着那个没分寸的丫鬟,站起身向坐了对面的白子商赔礼道歉。
“落大人,先听听是什么事吧。”白子商无奈的放下碗筷,俊秀的面容上浅浅的勾起一抹得体的笑容。
今晚所有的落家子嗣都回来过节,偌大后院里摆了十几张桌椅,见主桌上出了状况尽百的落家人都停下了动作。
“是,是四,四小姐,她回来了!”丫鬟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手还指着大厅的方向。
“那个贱人回来了?”落天爱错愕的站起身,目光遥遥望着白子商的背影,不甘的怨恨涌上心头。
“尘儿?”白子商显然有些惊喜。
落浒愣了愣,随即缓慢的点了点头。
落温莘和她的母亲都坐在另一桌,闻言也不由回过头想看看那个许久不见的人。
“想必是听说了和五王爷的婚事,高兴过头了,才在今天十五日跑回来给过惊喜吧。”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在白子商听来十分悦耳。
“呵,一家子都聚这里了?到省了我的功夫。”
一声冰冷彻骨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响起,大惊之余落天爱瞥到一个纤长的墨绿身影缓缓靠近,在抬头时她看见了一副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面容。
绝美而冰冷的容颜上找不到一星半点当年那个懦弱无能的落纤尘,就好像如梦初醒般,恢复了她本该拥有的光芒。纤长的身姿以及那不容抗拒的高贵透着陌生,和她比较起来,就连出身皇族的白子商都失去了所有光彩。
这个人真的是落纤尘吗?落天爱远远看着,无论如何她也不愿相信那个人就是落纤尘。落纤尘只要继续像以往那样就足够了!站在那里的也只能是个装腔作势的废材四小姐而已!
“尘儿,你回来了,记得本王吗?”白子商激动的走上前,“还以为皇姐要一直把你扣在墨汐宫呢,本王都差点想去找皇姐要人来。”
落浒一直一言不发,直到白子商开口了他才勉为其难的让丫鬟在去添一双碗筷,“既然回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吃饭吧,刚好五王爷也在。”
“尘儿?”白子商见落纤尘不动,伸手想去拉她的衣袖。
“我到想问问,婚事是什么意思?”落纤尘反手抓住白子商,那力气不大,却也差点捏断了他的手腕。
白子商吃痛的哼出声,惊的落浒上前就要掰开落纤尘,口中大骂,“你怎可对王爷无礼!在外久了就敢忘了规矩,还不快点松手?!”
“仲夏战乱你都不管,还有闲工夫在这摆家宴,攀亲事?”
落纤尘沉下眉,手上一个巧劲让白子商那高大的身躯离地并狠狠砸在了落浒的身上,落纤尘这么一松手就让那两人翻滚着撞塌了好几张桌子。
“你这,你这不孝女!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落浒被几个儿子搀扶着站起身,气的吹胡子瞪眼,颤抖的手指着落纤尘。
好好的家宴被落纤尘这么一闹早已鸡飞狗跳,一些胆小怕事的夫人小姐尖叫着逃离了这不在平静的后院,只剩下一群男人和看戏的落天爱。
“落纤尘,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子商站起身,恼怒的看着那个罪魁祸首。
“你不配。”落纤尘冷冷回望。
“什么?”白子商听的不明所以。
“想娶我,你还没那个资格。”落纤尘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纯黑的眸子里印出白子商被气的惨白的俊脸。
“落纤尘!不得无礼,还不快点跪下!你想害死整个落府吗!”落浒挡在白子商面前,就算被气红了脸他也理智的没有直接抡起拐杖去打落纤尘,就从刚才她轻易放倒白子商的那一下,落浒在蠢也知道落纤尘的武功远在白子商之上。
“落宰相,我和落府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是你的女儿。”落纤尘站在原地,目光幽冷的瞥向落浒,“落府欠我的我半点都还没要回,你又有何资格随意定下我的亲事?你问过我了吗?”
“我是你爹!这一切都是为了落府,你这不孝的废女到底要闹带什么程度才肯罢休?!”落浒手里的拐杖重重的击在地面,遍布血丝的双眼直盯着落纤尘。
“你居然主动承认你是我爹了?”落纤尘半掩下睫毛。
落浒身躯一怔,忽的沉默了下来。
“小时候是谁对我不闻不问,扔我一个人在后院孤苦伶仃的长大,就算是一起走在大街上你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落府四小姐,喊的好听,但我的地位连一个洗衣的丫鬟都不如吧。”
落纤尘淡漠的移开目光,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圆月出神,“我从未把自己当个主子,因为我知道在落府没有我的立足之地,轻易就可以舍弃的存在。既然你从不把我当女儿,那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你恨我吗?所以才要把我关在落府,囚禁我的自由剥夺我的人权,让所有人笑话我的半妖身份。”
“怎么可能!”落浒忍不住大声打断,可吼完这句话后他却哑言了。
“我今天回来不是为了说这些的,反正这对我来说就像是落府一样,已经无足轻重。”落纤尘阖了阖眸,“别在让我听到,你身后那个废物要和我成亲的事,否则我下次回来之时,就是落府满门的死期。”
“你!”白子商怒极,绕开发呆中的落浒,他直直向落纤尘走去,“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本王不懂怜香惜玉直接把你绑回王府了!”
“哦?”落纤尘懒洋洋的看了眼白子商,“你的武功和白娴婳比起来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怕是连一根头发都伤不了我呀。”
白子商最恨别人把他放在白娴婳的后面做比较,即便眼前是他爱的女子也不可以。当下不在多说,直接抽出一把长剑直劈落纤尘的经脉。
众人慌乱的避让,唯恐刀剑无眼。
落纤尘几次挡下白子商的长剑,心中一惊,覆在白子商身上的并不是普通的内力,而是另一股更为强势的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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