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里面的意思以后,陆年久因惊讶而睁大双眼:“怎……”预料之外的答案叫她有点仓皇。
林昭低下头,不在意地说:“没事。这也不是秘密的,我妈是外婆从亲戚那里收养的。”
“那时候我妈已经十岁了,多少懂事。所以对待己如亲子的外婆就更加感激,也总觉得自己拖累了外婆,很内疚。
“但外婆她不在乎。她说遇见我妈是她的幸运,把什么好的都给了她。她安慰我妈,说本来就没打算结婚。她要等的人走了,也就不结了。
“外婆她对我们很好。她真的特别特别好。”
陆年久还未来得及感慨一声,就听见门口的声响。
林昭一转头:“啊,是外婆回来了。”
年久跟着林昭去迎,看到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太太,立即礼貌地问好。
“外婆您好,我是林姐的朋友。”
谁知这位老人看她的第一眼就怔在了原地。
林昭见老人没有反应,疑惑地看向外婆,提醒道:“外婆?”老人才似一震,又笑着说:“哎呀。是我年纪大了老年痴呆啦。昭昭的朋友啊,快坐快坐。”
饭后,老人和蔼地招招手,示意二人过来。
“昭昭,你们跟我来。”
行程不长,二人最后定在街上一家古董店前。
“外婆,怎么忽然要来店里?”
“跟我来吧,会告诉你们的。”
走进去,老太太弯下腰,从一格长抽屉里取出一个蓝布包。
老人尚未开口,林昭先觉眼熟而低呼出声:“这不是您最宝贝的布包吗?怎么今儿拿出来了?”
这个她几经拆迁,辗转多年也一直带着的……
老人颔首,轻声说:“小姑娘,我想请你看看这幅画。”
从布包里小心拿出,平放在桌面,是幅彩铅肖像画。
画中人着浅翠裙裳,笑颊粲然,手执一管碧箫。
只一眼,两人俱愣:“这……”
这画上的女子,容貌竟与陆年久的一分不差。
老人叹了口气,紧锁在画上的目光悠长而缱绻,也许是透过它看那遥远的回忆,抑或是想起那日绘画之人。
“如若你愿意,我想把这画送给你,可以吗?”
无论出自什么理由,陆年久看到它的那一刻起,听到这请求就可能想拒绝。
见她收下,老人仿佛了了什么心愿一般,阖目喃喃道:“好,好……小允呐,你的有缘人,我总算是见着了啊……”
陆年久听不懂,转头仔细看这幅画,忽地就想挥笔在上面写句什么。
询问了老人,得到一句调侃:“都是你的了,还怕啥。”
而后画上空白处便出现了一列飘逸的大字。
“少年不知愁滋味。”
那些风霜雨雪,盖过杨柳,掩过繁花。少年不知情滋味,又何尝知过愁?
总归是年少轻狂。
时允笑了,又哽住了。眼中似有湿意。
“画姐……”
阔别多年,竟是用这种方式重新看见你。
几日后,陆年久偶然路过一片竹林,恰巧兴起,随性用箫吹了首曲。
悠扬的曲调,一如几百年前。
孟婆怔住,而后苦笑着摇头:“我都要怀疑我的汤是不是失效了……”
“没有。”时允扯了下嘴角,“当时的的确确是忘记了。”
“只是……”
只是有时候,执念太深,就会在身上,在脑海中,烙下抹不去的印记,从而变成了一种本能。
这种由大脑做出的本能,比记忆更深刻啊……
也无法否认这些是不是源于那难以平息的不甘。
领悟得再透彻,却始终不能由衷放下。
大概就是本□□。
很多很多年后,她仍在感慨这七情六欲所携的杂念与负面,可那时她都老了,也累了。这时间呐,过得真快,也真久。久到她又一次要与陆年久擦肩了。
孟婆依旧坐在那儿,动也未动,似乎是在候着了。
“去吧。”
时允走向奈何桥,那人也走向奈何桥。
这快到了,倏尔,时允停了下来,定在这一步。
她望进陆年久的眼底,浓重的迷茫叫她唤起沉淀在心的回忆,就毫无防备地又一次炸开。
残败不堪的岁月,零落在每个角落,偏不愿施舍一片放你眼中。
也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还是走过去端起了右边那碗汤。
咕嘟,咕嘟。
最后的一霎,她好像又闻到了醉人的花香,淡色的花瓣在风中打转,终于都还是谢了。
我呀,也来这人间许多回啦。
她不再回头看,亦再不能回头看。
惟这无尽轮回犹是继续。
c5
那年水蓝色长裙遇见了画中青裳,就像后来的你忘却了自己。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唠嗑唠嗑
我的妈呀终于整完这中二的玩意儿的电子稿了……没有逻辑什么的……啥都没有,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原本是七夕贺文,后来拖啊拖,就到去年九月才输入完稿。删减又改,和当初的手稿已经有些不同了。但最初的脑洞还是一样……其实这篇文就是我一时兴起,想到无尽轮回,再为它圆为什么要轮回罢了。
认真讲,当做七夕贺文也是可以的。毕竟牛郎织女的故事,其实也算是个be。这个故事琐碎,絮叨,说不上好坏。看过以后,笑一笑就好。@一一:亲爱的不要打我哈哈哈xd
(其实这是几年前的脑洞了……我真的好能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