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静的跑个龙套》我只想安静的跑个龙套分节阅读36

    裹着白色浴巾的男人浑身湿漉漉的,他像是一只苍白的水鬼跪在chuang边,贪婪的凝视着窝在chuang上的小人。

    他真的很小,已经三岁,身高却只到他的膝盖,特里森想起傍晚时听到的欢呼,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他很喜欢自己的歌声呢,可是这个笑容没一会儿便消失了,他痛苦的凝视着小孩子柔软白/嫩的肌肤,只觉得心脏犹如被鲨鱼狠狠咬了一口,血水染红了他的视野,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眼前又出现那时的场景,一片灰暗的牢室里,他躺在冰冷的地上,腹部的伤口不停的涌/出/血液,就像是要把他的生命力一起流尽一般。而他就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人鱼紧紧/咬着嘴唇,他身上的水珠滴答滴答汇聚成一片,沿着木质小楼的缝隙滴落下去,楼下的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一件干净的浴巾走上去,但当他上去之后却只看到一滩反射着清冷月光的水渍。

    窗子洞/开,湿冷的海风吹在人脸上,男人猛地一僵,随即探出头去四处探望,他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悬空,终于看到抱着小孩疾驰的男人,他身上那件破旧的浴巾如此显眼,几乎是一下子便让男人目眦欲裂。

    “特里森!”

    他愤怒吼叫,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就冲了出去,可是还是没有追上。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小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他站在那里,呆愣愣的看着人鱼远去,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人鱼,就不该答应他帮助他培育出另一个沈秋,男人攥着拳头,他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人鱼进入了海洋,漂亮的蓝色鱼尾在海面上划出巨大的弧度,小孩子在颠簸中清醒,就看到了这如梦如幻的一幕,如果不是海风太冷,还有抱着自己的人的体温太过冰凉,他一定会以为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你是人鱼吗?真的人鱼?”小孩子伸出软软的手摸了摸/他的鳞片,感觉到湿/滑坚固的触感瞬间收回手,他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勋的声音,焦急的气急败坏的,他想去看,却被人鱼摁住了头。月光下,人鱼深蓝色的瞳孔变成了蛇类的竖瞳,正危险的凝视着他,像是一个危险的怪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小孩吓了一跳的,等到回神再往后看却只有一片茫茫大海。

    小孩有点慌,但他从来不是爱哭的人,此时也只是抿着嘴唇沉默着。人鱼把他带到了一处海岛,隐藏在浓重的雾气之后。小孩忍不住偷瞄了几下,惊讶的问:“这就是萨哈泊岛吗?”

    人鱼没有说话,他的鱼尾幻化成了双/腿,在破碎的浴巾下若隐若现,小孩子看了他一眼,忍了忍终于好奇道:“这是你的爱人送你的吗?”

    特里森摇了摇头,一百年过去他的身材依旧健硕如初,甚至因为长久在陆地上生活晒出了漂亮的小麦色,即使只围着一件破烂的浴巾也不会让人觉得邋遢,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对任何事情都是去兴趣的死寂也只有在这个孩子面前才会有所改变。

    小孩浅金色的眼睛和沈秋的眼睛并不一样,男人却忍不住弯下腰,痴迷的看着他:“这是你的。”

    小孩皱了皱眉,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座小岛进行探险。

    岛上有很多果树,更多的却是人鱼歌曲里曾经出现过的各种事物,那一片在月光下耷/拉着脑袋的向日葵,泳池旁的藤椅,翻阅了无数遍的书籍······

    小孩子扭着屁/股爬上树,摘了一个红艳艳的苹果咬了一口,果然像人鱼的歌曲里说的一样香甜。

    月色洒在他的身上,特里森紧紧地凝视着他,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小孩不懂人鱼为什么这么看着他,可是这不重要,在这座神秘的海岛面前,一切都无关紧要。

    天气很冷,夜色越来越浓,小孩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终于忍不住和人鱼告别:“我要回家了,再见。”

    小孩的声音稚/嫩而真诚,人鱼却迟迟没有反应。似乎想到什么,小孩走过去拍了拍人鱼的手背,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道:“你是想起了你的爱人吗?”

    特里森张了张嘴,他其实想问他:你不就是我的爱人吗?你不是我的秋吗?

    可是他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自欺欺人的够久了。特里森。这都是你自找的。

    这是你做错了事情的惩罚。

    他竟然奢望着能出现一个救赎。

    怎么可能,哈?

    月光下,人鱼突然无声痛哭下来,小孩仰着头看着人鱼晶莹的泪珠掉落在地上,变成一颗颗珍珠愣了很久,他捡起了一颗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人鱼沉声道:“回去吧。有人来接你了。”

    小孩啊了一声,想说什么,扭头却只看到朦胧雾气中一艘小船停靠过来,被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男人从船上跳下来,激动的将他拥在了怀里。

    小孩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恐惧,攥着手里的珍珠拍了拍他的后背:“勋。好了,勋。”

    “你不会离开我。说你不会离开我!”男人的声音颤抖着,牙齿咯吱咯吱的声音让小孩有点想笑,他愣了一下,迷迷瞪瞪的开口,“我当然不会离开勋啊,除了勋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男人点了点头,不管现在的答案是什么,即使是迫于无奈,即使是只有这一个选择,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规划,去创造,总有一天,他的秋宝会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男人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那里,似乎有一只人鱼在低声呜咽,他的喉间溢出一首不成调的歌曲,夹杂着浓重的鼻音,彷徨又无助,宛如一个孩子。

    那是勋最后一次知晓所谓的人鱼的踪影,在那之后很久很久,久到他终于如愿以偿,也没有再听说过任何一只人鱼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该交代的事情有没有交代清楚,因为只是提了一句,小秋宝是勋在特里森的帮助下培育出来的小人鱼,混血儿,用的基因什么的来自克洛伊的实验室,那些手札有一部分也来自克洛伊,这其实是个隐藏的线,属于我自己的脑洞啦。我很喜欢这种替身梗的说,以后有机会会写出其他更加带感的替身梗的。然而特里森自己先放弃了这种方式,可能是因为感觉到了秋宝体内的灵魂和他深爱的那个人是不一样的吧。

    明天开始新的周目,谢谢收藏的小可爱们么么

    ☆、7-1

    “叮——惩罚和世界结束。”

    沈秋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头ding漂浮的小云彩,和上次见面相比,它的颜色更浓郁了些,看着有种软绵绵的感觉。

    沈秋眨了眨眼睛,听到云彩说:“惩罚世界完成了,你是要现在进/入下个世界,还是休息一下?”

    沈秋又眨了眨眼睛:“战争胜利了?”

    “嗯。”雾气有些不想说话,但还是解释道,“身体死亡之后,人鱼王带着你潜入了深海,再也没有出来。其他人鱼一直跟随着他。”

    沈秋奥了一声,无所谓的样子。但是雾气却欲言又止,好一阵才扭捏的开口:“你,你最后,为什么要和特里森说那句话?”

    “啊?”沈秋愣了愣,想起自己最后说的那句‘我爱你’,缓慢的勾了勾唇角:“当然是为了报复啊。特里森个神经病,把我弄得那么凄惨,我弄不死他也要狠狠的膈应他。”

    雾气不赞同的皱眉,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沈秋休息了许久,变成小云朵的空空才又开口:“宿主已经完成了四个世界。惩罚世界不计入总和,后面的世界希望宿主再接再厉。嗯,还有。根据龙套组的反馈,为了保障龙套宿主的权益,从下个世界开始,只要不是龙套宿主主观改变剧情,引起的一切变动都不再追究。”

    “嗯哼。意思是只要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算剧情歪了也和我没关系?”

    “理论上是这样的。只要宿主完成自己的任务,即使出现偏差,例如上次那种被迫偏离身份的情况,也会被理解,只是可能奖励会少一点。”

    “嗯。很好。”沈秋活动了一下/身体,对自己的演技充满了信心。奖励什么的他并不看重,相反的,他现在很享受这种扮演不同人生的感觉。总觉得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自己会一跃成为小影帝的样子,哇咔咔,只是想象就开心的不得了了呢。

    系统看着自家宿主这么开心的样子,呼了口气,把隐隐的担忧压在了心底:“那,请宿主开始吧。

    好痛!

    撑着头想要坐起来的沈秋猛地又跌回地上,身体疼痛如同被人凌迟一般,身后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更是一阵麻木刺痛,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几乎要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惩罚世界。

    他还没来得及梳理剧情就听到开门声,随即刺眼的光线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站在门口的人,身形高大,此时正一脸冷冽的看着地上蜷缩在一处的低贱奴仆,他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有几处咬痕渗出血液,因为蜷缩的姿态,两瓣布满青紫指痕的浑/圆中间的幽穴流出红白相间的浊液,使他看起来有一种**而凌虐的美。

    那人微微挑眉,冷着脸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眼中有毫不遮掩的厌恶:“沈秋。你,知道错了吗?”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看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沈秋咬了咬嘴唇,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口腔里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头脑发昏,但还是强撑着用仅是吞咽口水也阵阵火辣的嗓子挤出一句:“我知道错了。”

    “嗯?你说什么?”那人脸色更冷,看着他的目光简直像在看一个死人,沈秋身体猛地颤抖一下,过度的疼痛反而让他的神识有一瞬间清明,身体很冷,因为赤/裸的羞耻在生存面前反而不算什么。他看着这人身上穿着的是古代的华服,绣着银白色云纹的袍角在微光中折射出跳跃的细小光纹。

    他艰难的喘/息了两下,低垂眉眼,宛如又回到了叫做春贵的时期,沙哑的嗓子发出几声类似气音的回答:“奴····奴才,知错了。”

    那人似乎很满意,冷哼了一声,而沈秋在听到他让人给自己医治时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迷糊中,看到了这次的剧情,沈秋震惊之后满是不知所措。

    脑子胀痛,是属于原主的记忆,幼年时期在花楼里端茶送水,看得最多的便是肢体交缠,迎来送往。

    他的母亲是一个红过一阵的小头牌,富商恩客多说了几句风花雪月,这人便以为他时真爱,冒着危险怀孕,千辛万苦生下儿子,本想着母凭子贵一飞冲天,不料抱着儿子去寻时被人直接打出家门,自己差点没命不说,儿子也差点被人弄死。从那之后,她便歇了利用儿子的念头,只是对他,终究是不待见了。

    小小的孩子沉默而卑微,曾经也想过总有一日要离开这个污秽之地,去寻找自己的自由,但十三岁那年的冬天,母亲亲手递来的热茶摧毁了他所有的幻想。

    被人洗干净裹上单薄红纱推到高台上,迷糊中听到那些高官老爷们议论纷纷,他手脚发软身体涨热,竟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那夜发生了什么,记忆里已经记不清楚,只是痛苦和欢愉并存,甜腻的嗓音伴随着的是记忆里见惯了又陌生至极的动作。醒来时如何疼痛绝望几乎当场寻死,但在听到那人一句冷淡的有些嫌恶的话时全部变成了委屈。

    那人说:“跟着我。我会带你走。”

    我会带你走。

    只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却成了他日后唯一的寄托。

    那天,他甚至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模样,只记得男人的背影,宽厚健硕,有一道斜长狰狞的疤痕,背对着他穿衣服时露出的下巴长着青茬,浑身肃杀的气势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他点头,迫不及待的跪在了那人脚下,用身体诉说自己的臣服。

    他想,跟着这个人也许他会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后来种种,终究证明,不过是一场梦。

    从一开始他就是卑微到泥土里的存在,那人对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用过真心。

    chuang上的人睁开眼睛,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满是麻木,也许是因为这次的剧情用的是回忆的方式,沈秋只觉得心脏揪痛,那些过往似乎真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同身受。

    扭头看到房内的摆设,只觉得讽刺。

    十三岁跟了那人,到如今已经整整五年。五年里,数不清的夜晚,他却没有感受过一次温柔,不过,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就是了。

    这一次的粗暴,他更无话可说,本来就是自己太过嫉妒,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泼了那位高山雪莲一般的新人一身茶水,即使那盏茶水不过温热,仍旧被男人毫不怜惜的蹂/躏了一晚,浑身赤/裸便被扔到柴房。如果不是现在已经立夏,这般重伤赤/裸的在地上睡一/夜,便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吧。

    可笑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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