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迹影/迹影》风起迹临之迹影/迹影分节阅读53

    左丘衍轻轻将他的头拉起到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视野中,可以看见男人哭红的眼睛,他将唇轻轻覆上,带着怜惜和安抚地亲吻对方的眼角,将泪水一点点地拭去。

    那种触碰如同久别重逢的亲昵,让顾倚青大大地震颤起来,他凝视着左丘衍,眼眸中带着惊喜和不可置信的迷离,仿佛不敢相信渴望已久的东西就在眼前。

    “阿衍”

    他这个样子略傻,让左丘衍不由得扬起温柔的笑意,却又止不住地激起了血液里的邪恶因子,要将这个男人好好地欺负一般。于是他装作不在意地挑眉:“怎么?”

    “你”顾倚青结结巴巴,脸却一下子红了,不敢说出接下的话。

    “我怎么了?”

    顾倚青见左丘衍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以为对方不过是一时兴起在众人面前以伪装安慰自己罢了,不由得心里刚刚升起的暖意顿时像被泼了冷水一般,发出刺耳的响声。他苦笑一下,摇摇头。

    左丘衍见他如此只觉哭笑不得,道了一声:“向来自诩聪明,现在怎么笨得要死。”言罢不等顾倚青反应,扳过他的脸直接吻上,舌头带着些野蛮霸道地伸进对方高温的口腔,在尝到浓郁的酒精味时微蹙眉头,低声道:“喝那么多?”

    “呜”顾倚青只觉浑身轻飘飘的,如同做梦一般,渴望已久的人就在眼前与自己紧紧相拥,真实的触感让他心跳如雷鸣,清晰可闻。“没有”

    “还说。”左丘衍忽然抬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发出清脆的响声,听得在场人脸红心跳。

    顾倚青顿时酒醒,睁大了泛着水雾的眼睛,脸涨红得像个番茄。他臀型很好,线条优美,紧实诱人,在法国也受到不少人的垂涎,但他向来做1号,那个地方还真是个未经触碰的禁地。如今被左丘衍这般一拍,竟有一股电流从那里窜起。

    “阿衍你你你”

    “我怎么了,嗯?”左丘衍挑眉,邪佞的笑容看得顾倚青脸红心跳。

    一旁的左丘颉和左丘飏看到这幕后就一直定定地站在原地。前者表情没有太多的惊讶,刚才的电光石火过去后大石头也落下,而后者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和表哥在激吻,纯洁的脑海里经受着各种猛烈撞击。

    “衍衍”左丘飏终于弱弱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亲表哥呀?”

    左丘衍顿了顿,才意识到有纯洁生物的存在,他将顾倚青丢脸的窘样按在怀里然后转头看着自己的兄长:“因为爱啊。”

    一个字就足以将伏在他身上的顾倚青全盘秒杀,整个人像被云霄飞车抛到了空中,然后急转直下,脑中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顿时被炸到九霄云外,只剩那个直击心脏的字眼在不断地重复,轰炸着他的全部。

    “爱是喜欢吗?”左丘飏有些不解地抓头。

    “爱是爱,喜欢是喜欢。”左丘衍道,然后感觉到怀里顾倚青激动得要炸飞,不禁哭笑不得地按紧。

    “爱和喜欢,有什么不同?”左丘飏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刨根问底。

    无论是看着他的左丘衍还是看不见他的顾倚青都在嘴角抽搐。左丘衍深吸一口气,忽然凑近左丘飏耳边悄悄话道:“我喜欢哥哥和爸爸,可是我爱倚青。”

    左丘飏似懂非懂地看着一脸隐忍的左丘衍,终于点了点头,道:“这样吗”然后陷入不为人知的沉思中。

    不知不觉,山顶的疾风加剧,黑夜中,暴雨而至,白雪零落,摇枝落雪,雨雪交加,颠覆这个世界。

    左丘衍扶着软成一滩烂泥的顾倚青。顾倚青已经酒醒了大半,此时嘴角克制不住地扬起,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抱着自己的青年。

    “阿衍,我们回房间去。”顾倚青笑着轻言。

    左丘衍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容,接着直接将顾倚青横抱而起。顾倚青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地任由他抱着离开大房间。

    ****

    生日会在午夜结束,众人纷纷回房休息。

    泰山凌云,漆黑一片,狂风暴雨,交杂着白雪纷纷,惊雷滚滚,雪夜的山顶仿佛被恶灵诅咒,天地被暴雨粉雪席卷吞噬,风雨雪絮不带一丝怜悯地折断一切,侵吞这个污秽的世界。

    宋言初怀里揣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蓝色小盒子,唇边带着一抹温暖期待的笑容,他一路小跑着到处寻找褚承的身影。

    似乎是烂熟于心,他找到了褚承的房间,欣喜地轻轻按了按门铃,紧张地握住那个蓝色的小盒子。

    门很快便打开了,褚承一如既往的淡然冷漠,他看了看眼前这个一脸欢欣的人,稍稍收了几分疏离。

    “怎么了?”

    宋言初将那蓝色小盒子递给褚承,舒心地暖笑起来:“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褚承淡笑着接过那礼物盒。

    宋言初却迟迟没有离开,清澈的眼眸带上些羞涩迷恋,气氛渐渐紧张下来,像是雪絮挂在树枝,摇摇欲坠的一线执念。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褚承揉了揉宋言初的脑袋。

    宋言初深吸一气,闭着眼睛一股脑地说出来:“小溯,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他扶着褚承的肩,柔软的嘴唇带着固有的清新香甜,准确地贴上对方紧抿的双唇。

    如花瓣开落,似清水滴石。

    千年古桥上的寻觅,许过的千言万语重新拾回,一江红结,一卷丹青,一语倾情。

    宋言初满脸通红地看着距离他不过一公分的褚承,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羞涩地低声说:“小溯,这是我第一次亲别人。”

    “砰”

    礼物盒跌落地面,突兀的响声在房中回荡,显得那么的多余,里面的一颗鹅卵石孤单地滚了出来。

    “拿不稳吗?”宋言初惊讶地把散落的礼物盒重新拿起来,再一次递给褚承,“你看看,这颗鹅卵石表面的花纹是一个爱心喔,很漂亮很特别吧,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褚承沉默了许久,并没有接过那礼物,他淡淡地反问:“你喜欢我?”

    宋言初放好礼物盒,大胆地搂住褚承,好像找到了宿命的归属:“是啊,我喜欢你,让我一直陪着你好吗?”

    褚承缓缓闭上眼睛,用尽一切方法压抑下那一股萌动的情愫,他冷漠地回了一句:“你错了,你不喜欢我,也不爱我。”

    宋言初晃晃脑袋,坚定地看着褚承道:“不是的,我真的喜欢你。”

    “这是你的错觉,你对我就像对左丘飏一样,一个朋友罢了。”褚承平静地睁开眼眸,反驳。

    “不不不。”宋言初的神色越发着急,他迫切地解释起来,“我知道你不是小飏,我不想亲小飏可是我想亲你。”

    褚承抓住宋言初的肩膀,目光清明,认真耐心地言道:“你不懂,你只是依赖我而已,那不是喜欢。”

    “不是的。”宋言初瘪瘪嘴,他把自己的礼物递给褚承道,“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那不是爱。”褚承露出几分干笑,果然有些事说破了就不能再假装下去,隔雾看花,当日光将一切照亮,蒸发了轻雾,一切显得那么无力与悲哀。

    “我知道是爱!”宋言初突然提高声调,脸色有些发白,他委屈地看着褚承,少有地固执。

    “言初你听我说,喜欢和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褚承摸了摸宋言初的脑袋,放柔声音哄道。

    “我我真的喜欢你。”宋言初低下脑袋,苦涩的泪水凝聚眼眶,卒不及防地滴落在地上。

    宋言初难过地抽泣起来,眼睛和鼻头哭得红红的,他紧紧地拽着褚承的衣角,手指用力得泛白,颤抖的声线无助而哀伤:“就像谬音喜欢你一样,我也喜欢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闭嘴!”彷佛最不愿意被提及的一角被翻开,褚承顿时有些情绪失控:“不要提谬音!!”

    “不要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喜欢你?”宋言初哽咽着抬起被泪水浸湿的面庞,委屈地直视着褚承,只觉身体冷得发麻,就像在寒冬掉进冰冷的池中。

    褚承有点心疼起来,他提手为宋言初抹去眼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别说了,回去睡一觉,不要喜欢我。”

    “谬音是因为谬音你才不相信我吗?”宋言初哭得眼睛都有点肿了,一张小脸惨白惨白,“你爱谬音我知道的,我没有要你不爱他……我只想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这也不行吗?”他努力压抑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无力晕眩之感,一切都好像回到千年前的一幕荒唐。

    “我说了不要提谬音!”褚承突然冷声呵斥起来,心底的疮疤被一次一次揭开,几乎要鲜血淋淋。

    宋言初浑身一颤,再也压不下那从头到脚的痛楚,眼泪像是洪水一般从眼眶中涌出来,他认真努力地让自己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单纯地诉说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好我不提他可我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呜呜”

    “我说了,你没有喜欢我。”

    “溯回很特别真的”宋言初手无足措,拼命地晃着脑袋解释,对方浑身的冷气几乎要把他冻成冰块。

    褚承紧抿着嘴唇,他不语,安静,沉默,就这样听着眼前的人不停哭不停跟自己说喜欢,心弦被拉到一个紧绷的程度,再加一点力道便会断裂,无法挽回。

    “听话,不要任性。”褚承深吸一气,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带着些连他都难以控制的哀伤,自欺欺人却不敢直面现实的悲哀。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宋言初咬着嘴唇压抑下哭泣,他用力地挣脱出褚承的手便慌张着跑出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关闭,像是悲哀的叹气。

    褚承呆愣地站在原地,思绪一片混乱,一切都脱离了正轨,向着他无法预料的轨道前进。他平静地拿起那个蓝色的礼物盒打开,像是揭秘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颗花纹是心形的漂亮鹅卵石,还有一张蓝色的信纸,折得很整齐,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

    “溯回,别人告诉我把有心形花纹的鹅卵石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就会喜欢自己,希望你看到这之后也会喜欢我。其实人的大脑真的很神奇,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现象,就像我记得很清楚十岁那年去护国寺玩,护国寺的梨花开得很漂亮,我在梨花树下看到了一个古装红衣公子背对着我,我本来以为是拍戏的演员又或者专门穿成这样来这里拍照的游客,但是我问了和我一起的爸爸妈妈,他们都说没看到什么红衣公子,像见鬼了一样很恐怖吧,但是当时我一点也不怕,还跑去追,我追到一个人很少的地方,已经离他很近了,可我再上前一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第二天我就生了一场大病,发高烧了好多天,爸爸说好不容易才把我救回来,病好了之后我总是时不时梦见护国寺的那个场景,我每次想过去看他是谁的时候就会醒过来,直到昨天,我也和你说过了,我终于看到他,他是你,是溯回。人脑就是这么神秘,我没办法解释给你听你对我来说有多特别,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你说过学会爱之后会很难过也会很开心,可我觉得爱上溯回只有开心没有难过,生日快乐。”

    仿佛来自千年前的声音,温润如玉,像是遗落的记忆重新回到褚承的脑海中。

    房间里的大摆钟摇晃着钟摆,“铛铛铛”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彷佛要把时光逆流。褚承的脑袋疼得几乎要胀裂,他痛苦地捂着脑袋,面部扭曲在一起。

    “啊!”

    各种场景如闪电般跨越轮回的转盘,重新回到脑子里——天地一线,白如雪,红似火。褚承紧闭着眼睛忍受着脑袋崩裂的痛苦,似是梦中的一瞥又像是真实的经历,那素衣之人将伞放到自己手中,在漫天梨花中对自己温柔一笑,皎颜如玉,淑人雅致,那是

    像是着了魔一样,素衣男子的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遍一遍地回荡在脑海中,声音温柔,真实得仿佛就在耳边诉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褚承睁开眼将目光移向落地窗外,狂风骤雨,大雪纷飞,彷佛在爆发着怒意,指控着他的无情与冷漠,亦或是昭示着某种令人后悔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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