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娘》15 难以安宁的夜晚

    15 难以安宁的夜晚

    第一次为女子动心,没开始既划下句点。司徒牧不打算将丝帕还去,而要收藏起来留念。他就将它藏在来的行李里边,回北方时顺便就带走!虽然得知莫宛容将嫁入尚书府心有那幺点疼,但回头想想,她能嫁个好人家,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所以有啥好心疼的?再说人家可没看上过他!

    又过了两月,两个仅差一岁的小外甥高了些,活泼又好动了些。司徒牧稳当的在姐夫邵阳知县安鞊身边当个小县承,白天教教外甥、填填公文,闲暇没事陪长姐逛逛街坊,就这幺惬意的在邵阳半作客、半学习。至于莫宛容到底嫁去了京城没,他没心问亦不敢问,任凭谁都不愿无故揭自己那道见不得人的伤疤,他也不例外,仅能当作来了邵阳后啥事都没发生过,日子也一天天过了。

    初冬,天上挂着下弦月,安安静静的屋外四周显得阒黑,由点着烛光的屋里看出去,外头感觉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簌簌风声轻轻拂过。

    倦了的司徒牧在灯下阖上书卷,走到床畔,正要宽衣解带,忽闻与房间隔着一座院落的衙门似乎骚动起来。

    他停下解衣动作。怎了?这幺晚,发生啥事?他静静听着,外面声响越来越清晰,他听见一群人好似拿着刀械开了衙门大门进来又出去,脚步慌慌张张,显得急迫不安。

    他纳闷,迅速开门出去一探究竟。

    到了衙门人群未散、吵吵杂杂,一群人围着来不及更衣的知县安鞊大声叫嚷:「大人啊!城里有鬼,有鬼啊,你看这更夫不只脖子血迹斑斑,还吓傻了!你要做主啊!」

    司徒牧赫然低头一看,人群围着的里头瘫坐着一位衣衫褴褛、颈部淌血、两眼无神的更夫。

    「发生了啥事?」司徒牧愕然。

    众人回头看着司徒牧,显得惊恐。「县承大人,城里闹鬼啊!这更夫被鬼所伤,你看他伤势不轻。」

    「闹鬼?」司徒牧拨开人群趋前摸一把更夫脖子上的血液,并无异状,血色正常。

    「鬼魂之说只是无稽之谈,切莫以讹传讹,张捕快已带人速去追捕,定会查出装神弄鬼之人,大家稍安勿躁。」安鞊苦无良策,安抚着忧心忡忡的县民。

    「姐夫,要我出去瞧瞧?」司徒牧觉得可疑。

    「张捕快带着一班人马追捕去了,我们先在这儿等他们的消息。」安鞊知道司徒牧武艺高强,但,倘使真是鬼魂,也无用武之处。

    「也罢!」安鞊没答应,司徒牧不敢行动。

    这夜,捕快们满城搜索,却找不着更夫所言的鬼魂蹤迹,天方亮起,一干人铩羽而归,众人臆测鬼魂之说可能是更夫被不法盗贼惊吓所致。

    ***

    「扣、扣、扣、铿……天乾物燥、小心火烛。」夜阑人静,巡手更夫边走边叫唤。「扣、扣、扣、铿……平安无事,小心火烛!」

    从外头传入声音,挑灯夜读的司徒牧伸伸腰桿,自言自语喃喃:「都三更了,都这幺晚?」

    阖上书卷才走到床畔,衣服解到一半忽闻屋外惊叫声:「鬼呀!鬼呀!有鬼呀……」

    鬼?司徒牧一怔,迅速冲出门外,身手矫健地翻墙而出,远远看去更夫扔下木板、铜锣、灯笼,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两旁人家陆陆续续点亮点火。

    不信有鬼的司徒牧踩着轻功往更夫逃去的反方向寻去,一路寻至客栈前,愕然惊见前方约莫数十步远之处伫立一长髮白衣人,静静背对他,一动不动。

    真有鬼?并非道听涂说!?

    司徒牧先行停下脚步,担心惊动让他逃了。可是穿着白袍似传说中的鬼魂怔着没动……

    怎不逃了?

    真有鬼?他才不信!他漫步趋前,欲将白衣人一擒捕获,一窥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可是才逼近没几步,困倦的眼睛也不过眨了一下,原本伫立在客栈前方的白衣人竟像烟雾般赫然消失。

    司徒牧有点慌了!难道真是鬼?才一眨眼!

    「奇怪跑到那儿去了?」司徒牧一箭步站在刚刚白衣人站立处苦思不着。赫见眼前房屋与客栈间有约莫一人肩宽之小径。

    「司徒大人,鬼呢?」左邻街坊提着灯笼或拿着火炬陆续赶至。

    「不知道,我追到这里即消失了。我想可能从这小径跑了。」他指着小径道。心生疑惑。倘使是人,这人想必生得纤弱,不然势必无法穿越极为狭小巷弄,除非……除非──真有鬼魂之说。

    「我们分头找找。」司徒牧侧身进入狭巷内。

    「好。」大伙兵分几路。

    穿出窄巷,司徒牧穿到另一条幽静巷弄,空无一人。

    一群人忙了一晚仍无寻获任何蛛丝马迹,回到衙门司徒牧除了困惑仍是困惑……他看见了,看见了,可是走近却消失了?!

    他不相信真是鬼!

    接连几天,邵阳城里夜里不安稳,又几天安然无恙。可是衙门的捕快们没人敢掉以轻心,夜夜轮流巡更。

    察觉事有蹊跷的司徒牧更是不敢大意,一有风吹草动即神速追去,可是毕竟邵阳城之大,不是几步脚程可达,往往追到案发现场,早已人去搂空……

    不!是鬼已消逝无影无蹤!

    「啊……」远处骤然传出惊叫声。

    他快步赶赴发出声源处,一巡更男子吓得屁股尿流跌坐地上,失魂道:「鬼、鬼、鬼……」地上灯笼燃起熊熊火苗,逐渐燃成灰烬。

    「鬼往哪去了?」司徒牧问坐在地上发抖更夫。

    更夫苍白着脸、打着哆嗦、指着前方,「哪儿……往哪儿……去了……」

    迅速扶起更夫,司徒牧透过月光瞧见更夫颈项留下的带血掐痕,如前面几桩相似,脖子都被利甲所伤,淌出浓浓血水。

    众人追了过去,又不见鬼影。

    「是、是个女鬼,女鬼……」吓坏的更夫双眼无神、不断喃喃。

    「没看见,又消失了。」遍寻不着鬼影的人拿着火炬、灯笼陆续聚集过来商议对策。「这鬼跑得可真快,每回追上去就不见了。」

    「就是鬼,才追不到。」有人道。

    「我看咱们办场超渡法会,安顿众多好兄弟吧。虽然这两年来城里风调雨顺,却闹鬼,让居民夜晚不得宁静,搞得心心惶惶。」众人起鬨。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法会根本驱逐不了这种有心鬼,何况我们认为这根本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知县大人安鞊道,司徒牧也这幺认为。

    「是啊!法会只会劳民伤财,无济于事,不如多派些人手晚上巡逻,总会逮到这个不义之徒。」

    无计可施的安鞊叹了声,回头问司徒牧,「牧儿,您认为呢?」

    「我也不觉世上真有鬼魂之说,但现今真相如何并不确定,仅能加强巡逻,确保居民安危。」

    「目前看来却是仅能如此。」想起更夫几人被伤,安鞊只能消极感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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