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寻好梦 梦难成
这天午后,我到慈安殿探望太皇太后,却见有其他人在。太皇太后一见到我,便指指她左边的位置,道:「快过来哀家这裏坐!今天真巧,珩儿也来了。」
进宫也有一段短时间了,已是许久未见过他。坐于太皇太后右边位上的奕珩与我相望一下,我心中竟是轻轻泛起了涟漪。
太皇太后对奕珩说:「自嫣儿回宫后,你都未曾见过她。今天倒好,刚好碰上了。你们和皇上三人自自少便感情深厚,如今终于能再聚在一起了,真好!」
我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三人不包括我。只是如今在她眼中,我就是嫣公主,我也只能对她微笑着,口却说不出话。
奕珩向太皇太后道:「一小段时间未见,外祖母的精神似乎是好多了。」
太皇太后握过我的手,说:「有嫣儿陪伴,哀家自然能不药而癒。」
我道:「太皇太后要依时吃药,好好休息,才能药到病除,身体健康。」
太皇太后笑得很是灿烂,说:「好!只要是嫣儿说的,哀家都听,都照着做。」
她想了想,又道:「既然妳回来了,就该去看看妳祖父。他是哀家的兄长,年纪比哀家还长了几岁。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也差。找天有空,就让珩儿陪妳出宫去看看他吧!」我勉强点头道是,奕珩却是没有反应。
与太皇太后用过晚膳后,我和奕珩一同步出慈恩宫。他说:「此番外祖母看起来是好多了,这些都是妳的功劳。」
我低下头,道:「功劳哪儿我的!本就是嫣公主的,我只是代替一下而已。」
奕珩说:「妳心中不好受吗?」我只能摇摇头,无奈一笑。
他看着我,说:「若外祖母再提起紫太尉,妳就随便答两句搪塞过去便行,不必放在心上。」我又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送我至望月居门口,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朝上事情比较繁忙,我多数也会留宿在宫中。以后若是有事,便来旭晖堂找我吧!」又从怀中取出书本,递了给我。
我微微一笑接过,说:「知道了,也谢谢你的书。」
他转头往上林苑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我也没有叫住他。只握紧手中的书,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想,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可以静静看着他,那便已是一种幸福。
深夜裏忽然醒来,便在床上辗转反侧。我索性下了床,走到窗边坐下。推开窗,把烛台燃起,读着奕珩刚给我的《玉台新咏》。偶尔往窗外右边远望,隔着上林苑,便是旭晖堂,他就在我遥远的附近。
我知道,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嫣公主在他心中的份量。所以,我从未奢望过要取替她。我只想知道,他心中到底有没有我。那怕我佔的位置,只有那幺一丁点也好。如此,我还可以骗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在他心中,我曾经存在过,也曾留下过一点点的足迹。他的回忆中也会有我,这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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