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 人生如梦》十七)不爱宫墙柳

    十七）不爱宫墙柳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茉儿扶着我下了车，面前便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城门。这便是皇城的大门口。

    从侧门走进去，门卫随即闭上宫门。「閛」的一声，宫门重重关上。我停下脚步，往后一看紧闭的城门，我终究还是进来了。

    我仰望天空，这日是蓝天白云，如常好天气。宫墙却把天际框成一个大圆形，为天空画下了界限。从今以后，我都只能活在这幺一片天空底下了吗？我不想这样，但这由不得我作主。

    「请郡主快到这边来，奴才给妳介绍这位执事女官。」那领路太监叫道。

    我走至仪门前，那女子脸带笑容，屈膝下礼道：「微臣秦雅馨见过郡主，郡主金安！」

    我让她平身，说：「雅馨姑娘有礼，快快请起。」

    她口裏道谢，又抬起头来。我一看，是个端庄有礼的小姑娘。听说宫中对挑选女官的条件十分严格。没有一定学问或长处，是绝对不会被选上的。我想，眼前这位雅馨姑娘，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不知为何，虽然是刚刚才见到她，心裏却已很喜欢她。

    领路太监见状，走上来，说：「既然雅馨姑娘来了，那就有劳姑娘照顾郡主了。奴才先行吿退。」我含笑谢过他，让他离开。

    雅馨带着我和茉儿穿过仪门，绕过一座又一座宫殿，终于在望月居前停了下来。这裏宫中最北方的位置，既是人烟稀少，又是清幽恬静。我对这裏，挺是满意。

    步进望月居内，是清雅装潢。园子裏，放满银叶绿杜鹃和小黄菊，花香扑鼻而来。一众宫女、太监早已排好在园中，静候我到来。

    看到我的出现，他们下礼，齐声道：「向郡主请安，愿郡主万福金安。」

    我先让他们起来，心中再仔细一数。足足有宫女四人，太监三人。这未免太多了，我向雅馨道：「这裏七人，都是派来伺候我的吗？」

    雅馨回答：「回郡主的话。被派来伺候的，并非只有七人，而是八人。因为微臣也是其中一人。」

    我摇摇头，说：「有妳和茉儿两个就可以。我不需要这幺多人伺候，我喜欢清静。人太多，反而会吵杂。」

    她显得有点为难，道：「稟郡主。每位小主主子身边伺候的人数，都是宫中规定好的。请恕微臣不能按郡主说的去办。」

    我看着她，反驳：「规举是死的，人是生的。为何不能因事制宜？」

    她想了想，说：「既然郡主如此坚持，微臣便只好如实稟吿皇后娘娘，让他们都离开。只是，微臣不肯定，茉儿姑娘是否能以一己之力，独力承担起整个望月居的粗活。微臣只是怕，会苦了茉儿姑娘而已。」

    我差点忘了，执事女官是无需干粗活的。加上如今我住的这裏，已非如从前的房间般细小，而是一整个苑子。茉儿根本不可能一人独担整个望月居的工作。雅馨的说话，的确不无道理。

    我只好叹叹气，道：「好，我可以同意他们留下。只是我希望，雅馨姑娘替我好好管理他们。我不希望我手下的人会出乱子，更不想有人惹来事端。明白吗？」

    她低头回答：「是！微臣明白。」

    我点点头，向茉儿取过荷包。从裏面拿出两锭银子，递向雅馨说：「这两锭银子是我赏给妳的。其余剩下的，便赏给他们。有劳妳替我分配给他们了。」

    雅馨接过银子，屈膝道：「微臣替他们一併谢过郡主！」

    我摆摆手，说：「我累了，你们都退下吧！雅馨姑娘也是。」众人道谢，才往园外退下。我直入内殿稍作休息。

    我坐在床边，轻捶两肩，说：「从一大清早起来便舟车劳顿，现在终于能停下来歇一会儿了。我累得肩背都酸痛了。」

    茉儿走过来，替我鬆鬆双肩，道：「小姐刚刚的气场很是强大，一点都不像平日裏的妳。」

    我说：「以前在府中，屋裏上下都是自家人，自然没甚幺好提防的。只是如今身在宫中，知人口面不知心。尤其是在下人面前，必须要先下手为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以得主动地位。否则，以后就是想要管，也管不住了。」茉儿点点头，似是明白了。

    既然已经来到这裏了，就要学会在这裏生存。我虽无斗争之心，却要防斗争之人。

    「凡兵，欲急疾捷先。此所以决义兵之胜也。」这道理，用于领兵打仗绝对正确；于用人也一样。在这裏，就是如此。步步为营，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