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如此美丽》chapter 5-2

    chapter 5-2

    放学了，陈念和小米一起出教室，魏莱她们从身边经过。小米看一眼那趾高气昂的身影，忽然说：「念，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嗯？」

    「妳说，是不是因为魏莱？」

    陈念扭头看她。

    「有几次课堂和课间，魏莱故意找胡小蝶的碴，感觉小蝶很受影响。」小米没等到陈念的搭话，自已又摇摇头，「应该不会。谁会因为这种事自杀呀？老师说了不要乱说话，所以我都没和别人议论过这件事。」

    陈念不言，隐隐感到危险。

    两人不同路，出校门口就挥手告别了。

    陈念走过学校院墙转角，耳边传来一声口哨，以及摩托车的刹车声。扭头看去，北野穿着黑t恤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的吉他盒，骑一辆红黑色的摩托车，连人带车都在闪光，是一幅画面。

    陈念盯着他看。

    他弓着背，也扭头看着她，手指轻敲着摩托车手柄，看了一会儿，见她杵在原地没反应，直起身来，眉心微皱：「过来啊。」

    陈念走过去，站在人行道边。

    他下巴往身后摆了摆：「上来。」

    陈念刚要抬脚。

    「等等。」他扔给她一个安全帽，和他的一样，黑底上有白色数字涂鸦。

    是崭新的。

    安全帽很紧，陈念费力地戴好，双手笨拙地繫上下巴处的绳扣。

    他瞥了她一眼，打开她的手，揪住带子一扯，陈念一个趔趄撞到他跟前。他垂着眼皮，手指飞快弄几下，绳扣拉紧。

    繫好了绳扣，他把吉他盒取下来，挂在她身上。陈念身子晃了晃，木盒子有点儿沉。

    陈念踩着踏板爬上摩托车，北野脚撑着地，车身轻微晃了一下，她赶紧抓住他的肩膀，t恤下硬硬的骨头透着热气。

    他握住车头，背影动也不动。

    陈念坐好了，鬆开他的肩膀。

    摩托车呼啸而去，少年在晚风里飞驰。

    北野带陈念去吃晚饭，到路边停下，她翻身下来没站稳，后退几步，不小心撞上身后的路人，把对方踩了一脚，背上的吉他盒还掺和着打了人。

    陈念立刻回头：「对……不起。」

    三个男孩中的一个斥道：「没长眼睛啊。」

    北野摘下安全帽，从摩托车上下来：「你脑袋后长眼睛。」

    陈念眼见对方恼了，挡在北野跟前道歉：「对……对不……」

    「是对还是对不起啊。」对方火大，「是真结巴还是不想道歉啊。」

    陈念感到背后一股推力，暗道只怕拦不住了。

    而另一人看着北野，琢磨半刻，忽然占上风一般地发出讥笑，「这不那谁的儿子，北野，他妈是个婊子，他爸是个强——」

    北野把陈念拨开，奇怪地笑了一下，把车钥匙抛过去：「给我拿着。」

    陈念赶紧接住，攥在手心 。

    他瞅一眼来人，一脚就踹出去了。陈念瞪大眼睛，她分不清他是为了什幺打架，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她。

    战火点燃，连路边摊的椅子都被拿来用上当武器。

    对方三人不是对手，一会儿就被打败。

    北野甩甩手，没了在这儿吃饭的兴致，走到陈念身边接过安全帽和钥匙，重新跨上摩托车，插了钥匙，套上安全帽，边繫着下巴上的绳扣，边侧眼瞧她：「留这儿看戏呢。」

    陈念赶紧上前爬上摩托车。

    行到一个路口，遇上红灯。她在惯性作用下往前滑，和他贴紧了，像两张热锅上的烙饼。

    夏天的衣衫那幺薄，两人隔得太近，没逃出汗味的距离；陈念有些窘迫，屁股小心翼翼往后挪，但她坐在座椅斜坡上，背后还有个大盒子，收效甚微。

    她僵在原地。

    夕阳西照，红灯时间一秒一秒后退，从一百五十三变成五十九，他终于回头看她一眼，撞上她的视线，就没移开。

    「妳刚才很吃惊。」

    「怕你……会……」陈念抿一下嘴，竭力没有重複那个「会」字，「被，打。」

    「妳觉得我会输？」他挑眉冷笑，薄薄的嘴唇勾着。

    「那天……」陈念说，「第一次……」

    他保持着朝后扭头的姿势，目光越过肩膀看她；虽然知道她想说什幺，但也居然十分有耐性地等她把一整句话说话。

    「见到的时……候，你……被打，了。」

    「那天生病发烧，他们人多。」他多少有些傲脾气，又问：「不懂什幺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哦。」陈念说，捧着脑袋上的安全帽，点点头。

    北野看了她半晌，说：「妳看着挺笨的。」

    陈念：「……」

    对视太久，她低下头，也低了声音：「你——很会打架？」

    「不好？」

    陈念低垂的脑袋轻轻摇了摇，又抬起，眸光澄澈地望住他：「我觉得……很好。」

    他却没什幺表情，盯着她看一会儿，就转过头去了。陈念也沉默。

    绿灯，他左转弯。

    陈念抿紧嘴唇，她家是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