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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方才看似平安闪躲了吕视知的问话,可我脑中仍无法闪避,不断思索着他为何要这幺问。
然而我就算想破了头也不可能会有解答。
我转头望回隔了一排的周日和,他正认真盯着前方老师播放的投影片瞧,十分专注于课堂.
他的行为才是此时的我应该做的。我恍然大悟,然后模仿他的模样,可就是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反而开始打起盹,自己一旦面对困难的事物,便会不自觉起了睡意,真是不中用到了极点。
好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但是怎幺样足以称得上更好?
我的日子就像回不了头的一滩烂泥,无论向前或向后,都避不了一身泥泞。
唉……
「筠庸,下课啰。」
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在我耳畔轻声唤道。
下课……
「!」
我猛的睁开双眼,台上的老师早已离开,我是甚幺时候睡着的?睡了多久?为甚幺我完全没有感觉?还有……为何叫醒我的会是周日和?
「我、我好像不小心睡着了。」迅速抽出一张卫生纸抹去桌面上及嘴边的口水痕迹,我慌张的开口道。
他点点头,「其实我上课的时候也在发呆,脑中一片白茫茫呢。」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说。
原来他是在发呆而不是听课吗?那为此惭愧的我不就是愚蠢至极?
但……他还是比我好。
「我刚刚在课堂中一直想着一件事,妳知道吕视知为甚幺问妳那种问题吗?」他越过我的沉默,逕自说了下去。
他甚幺都听见了,包括吕视知那教人不知所云的问话。
我先是摇摇头,「……和你有关吗?」思索了会,以怀疑的眼神望向他,反问。
「我?怎幺可能啊——呃,或许多多少少啦,但要我说关联何在,我也说不出来呢呵呵。」他以推託的语气给了我模稜两可的答覆。
我听得一头雾水,也无意去追究。「哦,那……你原本要说甚幺?」
周日和蹲在我的座位旁,「妳用不着把我接下来说的话放在心上,我想吕视知是害怕妳讨厌他。」抬头望着坐在位子上的我,微微垂下眼皮,一脸淡定的说道。
……吕视知怕我讨厌他所以跑来问我怕不怕他?
我顿时愣住,这不合逻辑的逻辑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还真的是胡说八道耶,他怎幺可能会在乎这种小事呀,再说受欢迎的人难免会被一些人看不惯,这是社会的常态呀。」回过神,我勉强挤出一个难为的笑,应道。
身旁的男孩倒是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人总是有缺陷的嘛,也许恰好他的缺陷就是无法接受自己为人所厌恶。筠庸,妳会比较在意谁喜欢妳还是谁讨厌妳呢?」十分随意的为自己的话作了解释后,便循此问了我问题。
「我……」
我开始思考,关于被喜欢与被讨厌。
照理来说谁喜欢自己绝对比后者更令人好奇,可仔细想想,倘若能知道自己被甚幺人讨厌,倒也是件大事。
见我过这幺久都没有答案,周日和忍不住爆出了笑声。
「妳明白啦?」他满脸笑意的问。
我尴尬的点点头,又摇头。「话虽如此,但……为甚幺偏偏在今天问?我跟他之间又没发生甚幺。」向眼前的男孩提出疑惑。
只见他定格几秒钟,「哦」了一声。
「那就是与我关联何在之处了。」
那一瞬间,我差点拿起桌上的橡皮擦就要往他丢过去。
他们果然是发生了甚幺啊。
无视我拚死按捺住的冷静,他一连呵呵笑了好几声,「不过老实说,妳是真的会怕跟他说话吧?」又说。
我迟疑了会,最终点点头。
「我也还是会害怕。」
「诶?」我不禁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能我们怕的点不同吧?」半晌,我低声应道,并没有否定他。我想起昨日放学后他对我说的那句话。
——「我也害怕跟别人说话。」
周日和瞇起眼,「这个我也不晓得,但可以确定的是妳不敢说出心里话,我则是太过虚伪。」和颜悦色的说出了一点也不和蔼的话。
「我、我……我并不觉得你虚伪呀。」话才刚落下,我随即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说了很蠢的话。
我不常开口,一旦开口便常常是一些毫无助益,等同于废话的言论。这是梁可奈有次无意间告诉我的,她话中并无恶意,说出口的形容词也不是蠢而是可爱,是我擅自将之翻译为我认定的意思,毕竟可爱也实在是个难辨好恶的词彙,我一直认为它是极其委婉的负面评语。
他依旧保持微笑。「妳人真好,我都出言诋毁妳了,还要替我说话。」
说也奇怪,即使他话说得坦白,我仍无半点被伤害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那是我即便想反驳也找不着半句有力的话吧,纵然是强词夺理。
「啊,对了,为为为甚幺你会和吕视知提到我?」急于逃离这尴尬气氛的我随口绕起另一个话题,不过我想比起开新话题,我反倒是在把话题又往回拉。
周日和也没愣多久,不以为意的挑了一下眉,眼珠子转了一圈,「提起妳的不是我,原因的话我想……是因为妳跟我刚认识吕视知时十分相像。」慢条斯理的回道。
我忽然有种感觉,我和他正重複着昨日的对话,虽然顺序不大相同,但都是差不多的字句在排列组合。
「你是说国小吗?」下定决心无视这鬼打墙的我吸了口气,努力不逃避他的目光。是说国小现在想起是个久远的时期呀。
他没有点头或摇头,「我不大喜欢谈论国小的事,也几乎都忘光了呵呵。与吕视知真正有交往是在上国中以后,在那之前我们没说过几句话。」以陈述的口吻说着。「这幺讲起来,筠庸妳比我厉害呢,才过一年就和他有话好说了。」
「那还要感谢有你至少五年的交情在替我垫着呢。」
「呵,不过我今天不打算再说下去,妳好奇就去问班长吧,但我想他大概也说不出甚幺来,毕竟我仔细想了想,自己对他并没有特别之处,不论当不当朋友,他永远是拖着整个班级前进的班长。」说出这话时,他的神情十分凄凉,我想这并不是他的真心话。
可我却无能为力。
我不记得友情是甚幺模样、甚幺感觉,我觉得自己是多幺的不合时宜,一无所知。
「好啦好啦,不要管那种反覆无常的友情话题了,我最近下载了一个算命的程式,觉得挺有趣,想给妳玩玩看。」话锋一转,这回还真的完全转向了。只见周日和从口袋掏出手机,放在我的面前,在萤幕上点了几下,接着一个製作精美的页面跑出。「来,输入妳的基本资料,然后就可以算啰。」
虽然感到莫名其妙,我仍照实输入了自己的姓名与出生年月日,上头说有出生时辰算命结果会更準确,但我不记得了。
就在我按下确定键的下一秒,手机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女子尖叫声,一个血手掌从里头用力拍向屏幕,彷彿要冲破玻璃似的。
我吓得立刻缩回双手并反射性踢了桌子一脚,他赶紧伸手扶向桌面,使上头的东西不掉落下来。
班上的目光顿时全聚了过来,每个人都一脸困惑,想知道这短短不到五秒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甚幺事。
「开个小玩笑,轻鬆一下。」待我重新坐稳后,他一面收起手机,一面笑笑的看着我,要我别见怪。
「下次别开这幺惊悚的玩笑了……」我除了故作镇静还是只有故作镇静,心里压根没想到他也会做这种以吓人为主要目的的技俩。
「好啦好啦。」见他嘻皮笑脸的,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不过也算是见识到不一样的周日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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