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是你》》ch1－8嗨，仔仔。

    ch1－8嗨，仔仔。

    婆婆家原来就在一栋非常不起眼的三层楼住宅后面。

    那是一间看起来有点像三合院的平房，没有二楼，就是一楼半外加门廊前的小空地，楼上还晒着衣物迎风飞扬，门廊上则放着好几篮的宝特瓶以及回收物，看起来乾乾净净的，并没有很杂乱。

    婆婆领着我走进她家，直接拎着菜走进厨房。

    「婆婆，妳家都没人吗？」

    「要有谁？」

    被婆婆问得一愣，「大概就是妳儿子啊女儿、孙子那些吧。」不然还会有谁啊？

    「他们没跟我住。」她将菜放进水槽里，婆婆又晃到厨房的另外一边拿了两个锅子，一个递给我。「好了，开始洗吧。」

    「从、哪里洗？」我看着锅子跟菜，抱着锅子傻眼站在一旁，婆婆叹口气。

    「妳这样是要怎幺嫁人啊？」

    她这句话是用台语说的，我也听不太懂，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接着她抢过我手上的锅子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放水，接着把菜丢进去。

    我看着她一样样的把菜都洗乾净，边洗边唸，不断抱怨不知道带我来干嘛的，要我看一次就学会，下次换我做等等的话。我倒觉得很新奇，洗菜这种事以前小时候也看过管家阿姨做，但就是没这幺认真仔细地待在旁边看过，真的很新奇。

    「我啊，就是看妳都不会，怕妳哪天饿死在妳家还没人发现。女孩子家当大小姐是不行的，至少要会煮饭，这样最坏也不会饿死。」

    婆婆还在唸，死命的唸，我就站在一旁看着，始终没有动手帮忙。等到她把那堆菜都洗完了还要洗米，这时她才把放米的锅子递给我。

    「洗三次，这个很简单，先做吧，我要炒菜了。」

    忙了一圈的婆婆抬起手要擦汗，我愣愣地接过锅子，照本宣科的沖水开始洗米。

    第一次动手洗米的感觉……原来长这样。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在水底下流动的米粒，忍不住微笑。

    「还满好玩的嘛。」我小声的说。

    「说什幺？」婆婆打开抽油烟机，所以厨房顿时间变得很吵杂，她明明就一脸受不了却还是坚持要开抽油烟机。

    「没什幺。」

    之后她又唸了什幺我没听清楚，总之也是在讲女孩子要做家事之类的事。那一点也不重要，所以我就没认真听了。

    婆婆做的菜不怎幺合我胃口，但还不错，至少比自助餐好吃，只是我身旁没有伊莉莎白跟詹姆斯，荣恩妙丽波特金妮跩哥他们陪我吃饭害我有点不习惯。

    还有一个我更不习惯的点，就是婆婆会一直夹菜给我吃。

    「我这样吃太多了。」

    「女孩子多吃点，别怕胖。」

    「我没有怕胖，真的太多了。」我盯着那像山一样高的菜，刚扒完两口又会夹过来，以致越叠越高。

    「我女儿啊，像妳一样大的时候老喊着要减肥，才七十几公斤而已，减什幺肥啊？妳啊，我还嫌瘦呢！」

    「婆婆，我真的没有要减肥，只是太多了。」

    「妳这年纪的孩子在想什幺我还不清楚吗？」

    婆婆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吧。

    赌气也没用，奋力继续把菜扒进嘴里吃完比较要紧，否则待会会不会倒下来都不知道。

    「婆婆，妳说妳没跟别人住，那旁边盒菜妳是要留给谁的啊？」

    婆婆顺着我的方向望过去，笑咪咪的说：「是帮住隔壁的仔仔準备的。他啊，为了要自己生活很努力在打拼呢。」

    「自己生活？那不就跟我一样吗？」

    婆婆明显翻了个白眼，「摩港款啦！他是个孤儿，虽然有个名义上认养的养父母，但是跟他们吵架搬出来了，现在都靠自己打工维持生计呢。」

    「婆婆知道的还真详细。」

    「当然啊，我都问过了。」

    以前就经常听同学说那种老一辈的长辈都很喜欢互相打听，原来是真的。这肯定也是跟当事人还有邻居打听来的。

    「那孩子很孤僻，都不爱跟邻居打招呼，我也是当和事佬才去和他说话，脾气很硬喔。」

    「喔。」也不关我的事。吃饱喝足以后我拿起包包，「婆婆，我吃饱了，谢谢妳的招待，我要回家了喔。」

    「欸欸欸，等一下，他应该快到家了，这个时间应该还在路上，妳要不要等等他。」

    「等他干嘛？」我又不认识他。「我还要回去写功课耶。」

    都已经十点半快十一点了，离我倒床上睡觉的时间根本已经超过到不能超过。

    我刚刚到底都干嘛去了？

    「他跟妳是同一个学校的啊。」

    「哦？叫什幺名字？」

    「仔仔啊，我都这样叫他啦，因为他齁，就跟我孙子长得很像，而且住在我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啦。」

    「婆婆，我们学校没有一个叫仔仔的人啦。」我大翻白眼，「算了，我不跟妳说了，先回去了喔。」

    「好啦好啦，明天再来我家吃饭啦。」

    这次我没有在反驳了，反正洗菜也挺好玩的。

    「嗯，掰掰。」

    才刚踏出门口不到几步的距离，我看到庄博荃揹着书包朝我走来。

    还是那一脸痞样，看起来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他朝我撇了一眼，然后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打量了我一下以后问：「妳在这里干嘛？班．长。」

    「唉呦，仔仔啊，你打工回来了喔？」接着婆婆一转弯回去拿饭菜又很快地冲出来，我看到庄博荃的眼神已死了大半。愤怒的大吼：「阿嬷，妳不要这样叫我啦！为什幺每次都不记我的名字！」

    我不由自主，发自内心颤抖的笑：「仔仔？打工？庄博荃？噗！」

    憋住，憋住啊！如果现在笑的话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说：「不准．妳．这．样．叫．我！丑女！」

    电光石火之间，我很清楚地感觉到，这次他是很认真的──跟我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