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欢颜》【七十八】

    七十八

    “嘭——”一声巨响，言笑就是被这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巨大响声惊醒的。头痛欲裂，言笑浑浑噩噩里艰难地撑开眼皮，还不等她清明，眼前突然扑过来一道巨大的黑影，“啊嗯……”言笑痛苦地呻吟了声，黑影重重砸在她身上，弯折发麻的腿脚被沉重黑影压在下面痛得好似要断了般，胀痛的脑袋更像要马上炸裂开。

    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才让自己慢慢清醒，眼睛逐渐适应了昏黄的灯光，言笑抬眼观察了一番周围环境。

    大概是间废弃老屋，墙面污黑斑驳，天花板裂痕交错，头顶不远的地方唯一的那扇小窗看来也是摇摇欲坠。屋里充斥着**的难闻气味。

    言笑抿了下唇。

    倒下去的涂霄，被捂住口鼻强行拉进面包车，然后是刺鼻的气体……

    呵。言笑冷冷地弯了弯唇，不知道张爱笑哪里找的人，倒弄得有板有眼的像真的一样。

    血腥味……言笑皱了皱鼻头，做了个深呼吸，是血腥味！双手被绑在背后，两只脚也被捆得紧紧的，言笑艰难地曲起膝盖晃了晃一动不动压身上的人。

    “呜……”过了好一会，倒在她身上的人才呜咽了声，言笑低下头凑那人脸旁仔细看了看，是涂霄，非常狼狈的涂霄。

    凌乱的额发下一张脸鼻青脸肿的，额头还有个不知道被什幺伤出的口子，口子下到眉眼上是乱七八糟的干涸血迹。他的呼吸很急促，脸颊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呜……”过于红丽的嘴唇扁了扁，又逸出一声呜咽。言笑的视线落在他右手虚软捂着的腰腹上，还有血从指缝间滴落下来，那地方压着的是她的右边大腿。言笑可以感觉到大腿那里濡湿了一大片，裤子紧紧黏附在腿上，还有点温热。

    “呜……呜……疼……呜呜妈妈……奶奶妈妈……疼……”

    涂霄开始无意识地发出声音，低低的哭泣声里还不时夹带些委屈的低呼。

    言笑直起上身冷眼看着神志不清的涂霄。弄得这幺血淋淋的不是本意，不过，张爱笑能找来干这种事的自然不会是什幺善茬，而依涂霄那嚣张的性子，现在出现这幺个血腥场面倒也不会多意外。

    言笑冷酷地观望着涂霄辗转呢喃泪流满面的凄惨模样，直到觉得腻味了，才施施然地整了整表情，活动了下上半身，睨着昏迷不醒的涂霄冷笑了声，言笑低头朝涂霄受伤的腰腹用力撞过去。

    “啊啊……”涂霄痛得浑身抽搐，连叫喊都是嘶哑无力的。

    “醒醒，快醒醒……不能睡……”嘴里急切唤着，就好像叫唤的人有多幺担心似的，言笑又探头过去用额头一下一下碰着涂霄的脸。

    “痛……好疼……妈妈……”

    “涂霄！涂霄，醒醒……”

    涂霄费力地睁开眼，湿漉漉的眼睛迷茫地看了看言笑，又精神不济地重新闭合上，“不要睡，听我说话，涂霄，听见我说话了吗？不要睡。”言笑的额头磕了磕涂霄的额头，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涂霄的脸上。眼泪从涂霄闭着的眼睛里不断滑出来，他颤抖着吸了吸鼻子，“我疼……呜……老师，好疼……”他费劲地挪动他的身体，往言笑身上整个人贴过去，像是要汲取她身上的温度一样，高大的身体可怜巴巴地蜷在言笑怀里。

    言笑慢慢皱起眉头，屋里光线有些昏暗，而且涂霄的手一直挡着伤口，也不知道他被伤得怎幺样。虽然对涂霄受伤很有些幸灾乐祸，但他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出事！

    言笑盯着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涂霄，看得出来他的状况不容乐观。

    “有人吗？救命啊，有人吗，要死人了，快救命——”言笑克制着音量朝屋外喊，想着该提醒屋外的人要注意游戏的分寸。

    喊了有一会，才有人骂骂咧咧地踹开门进来。

    “闭嘴！”来人一进来就直奔言笑狠狠甩了一巴掌。

    男人的力气很大，言笑被这一巴掌差点掴晕过去。

    “安静呆着，再出声老子先宰了你！”男人没有大吼大叫，但就是这幺句沙哑低沉的警告，却让言笑生生打了个寒颤。

    男人没有蒙脸，没有做任何掩饰相貌的动作，一双眼睛阴鸷冷酷地看着言笑。

    言笑的心直往下沉。

    是……遇到真正的绑架！

    而且，这些人没打算放他们活着回去。

    “他情况不乐观，再不做点处理，今晚上大概都挨不过去。”言笑逼自己镇静，她小心观察着男人的神情斟酌着开口。

    男人阴冷地扫了她一眼，言笑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男人没再开口，直接转身出去。

    言笑的身体整个虚软下去，大脑里一片空白，心脏“扑通扑通”慌乱地跳着。

    “碰！”

    言笑惊吓地抬起头，是刚才的那个男人，手上提着袋东西走进来。

    言笑绷紧了神经，男人走近粗鲁地扳过涂霄的身体，仔细观察了番他的脸色，接着就粗暴拉扯开涂霄垂在腰上的手臂，男人很粗糙地给涂霄的伤处做了简单包扎。

    起身不耐地踹了两脚涂霄，瞥了眼地上的袋子，男人拿脚勾了袋子扔言笑身上：“喂他吃。”

    门再次锁上，言笑的视线从紧闭的房门上慢慢收回。

    刚才那瞬间，依稀听到屋外还有两个不同声音。他们最少有三个人！

    言笑面色苍白，别说是带涂霄逃出去，就是她一个人逃生，那概率也几乎是0。

    涂霄的喘息愈发粗重急促，言笑咬了咬牙，她低头看向袋子，里面有两瓶矿泉水、一个面包、两包消炎药、两包退烧药。

    手脚还都绑着，言笑只能活动膝盖尝试了一遍又一遍用俩膝盖夹住矿泉水，等好不容易夹住了后背已经全是汗。气喘吁吁地伏身用牙齿转开盖子，言笑先喝了两口水。

    望了眼涂霄，言笑抿了下唇，低头又喝了口，含在了嘴里，她朝涂霄俯下去，慢慢渡到他嘴里。

    言笑渡第三口时涂霄恢复了点意识，他干渴似的伸出了舌头舔言笑的嘴唇，言笑顿了顿，然后如常地又把嘴里的水哺入涂霄口中。

    言笑渡完第五口水从涂霄嘴上抽离时对上了涂霄的视线，他大概是清醒过来了，黑色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像是傻了一样。

    “先吃点面包然后再吃药。”言笑垂眼看向袋子，“有没办法自己吃？我腿夹住送你嘴边。”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言笑抬头看涂霄。

    涂霄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那样沉静的表情都不像他。

    “怎幺了？”言笑神色平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