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求残蚀》05:抑制不了的黏腻

    05:抑制不了的黏腻

    「花开了??也凋谢了,如同获得希望时,一併得到了缺憾。」李琴璇从未试图挽回一项事物,毕竟她已看破了命运中的绝对值,有些是靠缘分,有些则是靠后天性的改变,但是这段情不是想改就改得了,所以她在尝试着??鬆手。

    ps 我知道自己的心顷向于你,即便如此我依然选择闭口不语,因为我知道一说出口,这段关係就再也无法停止了,你我之间的依恋也将永不停歇了,所以在我们犯下罪刑的前一刻,我必须理智地收回紧握着你的双手??『我尝试着』。

    *

    「??」李文沁柔和地替李琴璇擦拭着,被雨水淋湿的乌黑髮丝。

    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一戳又一戳的髮丝,不愿一个疏忽就拉扯到她的秀髮,毕竟不经意地就可能扯下一到两根的头髮,再加上指尖与指缝有时也会勾到,所以他尽量以,不让李琴璇的头皮感到疼痛的方式,为她轻拭着浸湿的长髮。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李琴璇半抬起头地斜注视着李文沁,她不敢毫不遮掩地直视他,但是又对他的行为感到些微的不安定,所以她想要接过李文沁手中的毛巾,很简单且体恤的动作,却不自觉再加深了两人之间的误解。

    「让我来。」李文沁不愿意离开这一个小圈,只有他与李琴璇的空间,没有人阻碍他们之间的联繫。他想要永远保持着此位置,想要像现在一样,低下头就能瞧见她细长捲翘的睫毛,亦或者是伸出手,就能捞起她过长的浏海,宠溺地替她梳至耳后。

    儘管他与她此刻陷入一种无语,但是双方都把对方的一举一动印入眼帘。

    「你,等??很久吗?」李琴璇坐在餐桌椅上,仰起头来的望着李文沁的一举一动,儘管害怕注视着他,但是担心却佔据了她的大脑,所以她不顾后果地望着他。只是,光是看见他发白的双唇,以及微颤抖的手指们,李琴璇就知道李文沁此刻,把她看得比他自身还重要。

    「妳的头髮已经很长了。」没有回答李琴璇的问题,李文沁试图转移着话题,他深怕自己多说了,也只会引起李琴璇的反感,所以他宁愿就这样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语。

    “比那时后,还要长许多了,姊姊。”李文沁苦笑地闷想着。

    「李文沁,你别这样,我会担心!」李琴璇直接站起身,她认真的眼神令李文沁定格了一瞬间。身为一个姊姊,李琴璇有义务照顾好自己的亲身弟弟,不管他们之间有什幺误解,有什幺事情发生,她都必须要有身为姊姊的模样。

    李文沁被李琴璇拍开的手腕,此刻正在隐隐作痛,甚至逐渐发红了。

    「我怎样了,亲爱的姊姊?」不是李琴璇这一个名字,而是姊姊这一个讽刺的称谓。李文沁的瞳孔里倒映着李琴璇的身影,应该说一直以来,他的视线里全只有她一人。

    「我关心你,你却老是闭口不语,至少说出口,让我知道你在想什幺啊!」微瞇起的双眼透露着悲沧,李琴璇低下了头来,举起了纤细的右手臂,手掌无力地轻托着李文沁的胸膛。

    无力且无助。

    水珠从李琴璇乌黑的髮尾上,一滴一滴地落下,啪嗒啪嗒的打落在地面上,水珠的声响是那幺无声无息,但在此时却如此清晰扰人。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扭曲不成形,是因为误解,亦或者是一段不被允诺的关係?

    “要是可以爱??,我也不会这样伤害你。”李琴璇苦涩的弯笑令人难捱。

    “这种表情,是应许了吗?”李文沁垂下了眼帘,手中的毛巾早已放置在桌面上,所以空出的两只手可以紧抵着李琴璇的腰背,他的嗅觉被淡淡的蜘蛛兰香包覆着,身子逐渐往李琴璇靠去。

    清淡如雨的一吻,它无味的如同雨珠,无感的好似水珠,无奈地宛如泪珠。

    「我??(爱你)」李琴璇张开了柔弱的唇瓣,想要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她知道说出口后,只是给予两人更加残酷的伤害罢了。她吐出了第一个字后,却默默地收回了后面的两个字,同时也是最为关键的两字。

    「妳刚刚说了什幺?」李文沁急切地询问着那句话的末端,因为他知道就在刚才,李琴璇说了很重要的话语。

    「我不爱你,李文沁。」嚥下了一口唾液,她决意讲出了一句口是心非的谎言,毕竟他们之间的关係再继续拖泥带水,只会两败俱伤而已。

    「李琴璇,妳真的很不会乔装。」

    李琴璇的双脚一步一步的往后倒缩,相对的,李文沁则是一步一步的逼近,一直到李琴璇的身子抵制到了桌边,两人的动作才停止。

    李琴璇慌乱不已的眼神,和频频退却的行为,都暗示着她此刻,说了一句最不可信的谎言。

    「我是真的??」她想要大声吆喝着心中的委屈,但是又闭口不语了。

    「刚刚说我闭口不语,现在妳不也一样?」其实他们两个的应对方式都非常相似,毕竟是一对姊弟,行为和思维上多少都有所一致性。

    不等待李琴璇犹豫不定的想法了,李文沁直接地啃咬住李琴璇的左无名指,当犬齿陷进指肉中时,滚滚流荡的血液沾染上了他的舌尖,生鏽般的滋味总令人无法忽视,但是李文沁毫不思考地饮下了口腔中的温热血液。

    「你在做什幺!?」左手无名指上的清晰齿痕让人不解。

    “李琴璇,妳知道左手无名指的位置,是代表着什幺吗?”

    「我爱妳,不管如何,我只是想要爱妳。」对于李文沁而言,渴求早就不是一种尊严上的问题了,他已经赌上一切,只为了让李琴璇低下头来,看一看这一个不断央求『她爱』的弟弟。

    “如果,我们相爱了,那幺未来是什幺颜色?”李琴璇没有说出口,右手轻触着已经转为淡紫色的无名指,现在的她只是在心中静默着。

    在她眼前的他,早已不是弟弟了,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异性。

    李琴璇摀住了双眼,她不愿再看见这一个让她想爱的男孩,甚至压制了她的鼻樑,不想要让自己有任何一刻喘息的机会,毕竟,要是一个不留神,她知道自己就会说出那句话??但是这些愚昧的克制行为,真的有效用吗?

    她摀起了双眸,压住了坚挺的鼻樑,但是,仍是说了出口:「李文沁??爱我。」

    停不下来,再也停不住了。

    所谓往下堕落的行径,此刻就在两人之间上演着。

    血缘间的联繫,是种比身体上的亲暱,比情感上的浓稠,还要来得更加剧烈的关係。

    **

    「你在等李琴璇吗?」杨瑀唯看着霍骏昇。

    霍骏昇原本依附在水泥墙面的身躯,缓缓地挺直后,站稳身子的看往杨瑀唯的位置。他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只是无感地瞧着眼前如同小矮人的杨瑀唯,因为这一个女孩一点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这男人真的很现实。”杨瑀唯忍住心中的不满,实在不敢想像现实中真的存在这种人品,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人露出情绪,对于无感的人则是摆出一副随和、不在乎的神情。

    「杨瑀唯,这是妳的名字吧?」稳重的嗓音从霍骏昇口中吐出,和平时与李琴璇相处的模式截然不同,如果是和李琴璇在一起的话,霍骏昇会不自觉地说出一些带刺的话语,且用着一些唯上昂的腔调。

    不过,当霍骏昇遇上如同杨瑀唯这类的人种时,他就会转换成另一种最为平凡的模式,冷冰的话语,寂静的双眸,不带感情地鄙视着与他对话的非关键性人物。

    「你为什幺会知道?」杨瑀唯克制自己心中的不安定,她心中的悸动不已是来自何处,她自身也完全搞不清楚。只是,她貌似很无可救药地在意着,眼前的这一个如同绝缘体的男人了;即便,这男人用着一副无感的态度应对着她,她仍旧不在意的想要与他,有更深入且更长久的谈话。

    「她今天没来,是吗?」没有回应杨瑀唯的问话,霍骏昇直接眺望着对面的走廊,依旧没有瞧见李琴璇的身影。

    「她今天请病假。」

    当霍骏昇听见了杨瑀唯的应答时,有一瞬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担忧。他自己不知道有多麽的在意李琴璇,但是站在他前方的杨瑀唯,可是把这一切都牢牢地刻印在心中了。

    「是吗?是因为昨天下雨吗?」每一句话都是绕着李琴璇打转着,霍骏昇早已经被这一个名为李琴璇的女孩铐牢了,他的每一个行为都绕着李琴璇思考着,就连不自觉地忧愁也因她而起。

    「要不我帮你吧!我也算是一个主修心理学的大二生!」杨瑀唯充满自信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

    这句话中的期盼,在下一句的应答中就被打消了。

    「不是她,就不有趣了。」霍骏昇勾起了迷人的弯笑回道。这抹笑容并不是因杨瑀唯而起,而是霍骏昇想起了李琴璇,她总是会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因此不是她,他就无法享受人生的乐趣。

    “??这是什幺感觉。”杨瑀唯默默地望着霍骏昇离开的背影。

    「杨瑀唯,妳怎幺了?」鹿枫启找到了在走廊上那个熟悉的背影。

    「你,可以让我喜欢上你吗?」因为知道他是一位不能喜欢上的人,所以在爱上之前,必须尽快抹除掉这种不明事理的悸动,即便是利用他人,也无所谓了,因为她害怕被伤害,她不愿承受自己是被伤者,所以她宁愿伤害其他人。

    ***

    那一天,他对着她撕裂地努吼着,甚至用尽了尊严苦苦地哀求着。

    「明明不用再忍受那些,但是为什幺?」他不放开紧握着她的手掌。在话语中残存的是以往的忏悔,过去的难耐,当初的悔恨,以及那时对自己无力而感到的愤恨,正因为如此,他不希望再一次看到,她极尽全力地忍受那些不必要的疼痛。

    「因为,她是我们的母亲。」即便再怎幺憎恨,她也选择宽恕,毕竟无意义了。

    「有她,我们也才能遇见。」她语毕后,又再一次的踏进入了,以往深不见底的壑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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