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天鹅湾杀人事件分节阅读47

    他的声音很小,不像是在问我,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有假期的话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吗?”

    他惊讶地看向我时,我才发现,自己又失言了。

    江洛看着我吃完饭,把药放在我手里:“饭后半小时再吃,我快来不及了,先走了。”

    我看了眼时间,都已经七点四十多了。

    他慌慌张张地收拾,在玄关换鞋的时候还在说:“你别急着吃药,等……”

    没等他说完,我就过去捂住了他的嘴。

    江洛这个人,有时候不言不语,有时候唠叨得不行。

    他瞪着大眼睛看我,可爱极了。

    “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我收回手,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和包,“不想让你挤公交。”

    其实我一开始确实想休息半天,下午再过去,还能给江洛做一顿午饭。

    但刚才,见他匆匆忙忙地要往外跑,突然想到这个时候他要是去上班必然是自己坐公交去,早高峰的公交车,里面人贴着人,烦得很。

    我不想让他受累。

    在我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我爱谁,怎么爱,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我无法选择地爱上了他,这已经不可逆转,但我可以选择不让他知道,可以选择用我自己的方式继续对他好。

    只要他能活得轻松自在,我多付出一些又有何不可呢。

    我收拾完,江洛正靠在门边的墙上等我。

    “邢总,我们这回真的迟到了。”他抬起手,让我看时间。

    而我只是笑着把他的包塞还给他,然后说:“手表不错,送礼的人眼光很好。”

    我们出门晚了,路上又堵车。

    到了公司楼下江洛不高兴地说:“我这个月的全勤奖没有了。”

    我停好车,给他解开安全带,笑他说:“那么点儿钱,不用这么在意。”

    “当然要在意。”我们都下了车,并肩往电梯走,他说,“房租押一付三还要交卫生费网费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他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电梯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我想找个新鲜的、轻松的话题跟他聊,但搜肠刮肚,直到到了我们那一层,也还是没有想出来。

    刚出了电梯,就看见一个熟人靠在前台跟小陈聊天。

    “喂,你们俩昨晚干嘛了?上班都迟到?”易礼笑得一脸邪恶,怀里抱着我的西服外套,一边说一边丢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江洛,他满脸通红地跟易礼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别乱说。”我没什么表情,也没看易礼,眼光追随着江洛。

    直到他关了门,我才转过去对易礼说:“一大早怎么就跑我这儿来了?”

    “我心头好今儿难得有空,我们俩要出去玩。”易礼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我,“表白了吗?”

    “什么?”我皱了皱眉。

    “别装蒜了。”他捶了一下我的背,“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赶快恋爱?大好时光就这么浪费了,不觉得亏啊你们?”

    我是不信什么两情相悦的,江洛有多爱柏林,我最清楚,被那样伤害之后,他不会再轻易爱上别人了。

    尤其是我,一个跟伤害他的人长得非常相似的人。

    他能心平气和地生活在我身边已经是老天对我的优待了。

    “我们没可能。”我不太想继续跟易礼聊这个,过去帮他按了电梯,“你快走吧,你真爱该等急了。”

    “那倒是。”他撇撇嘴,对我说,“你们俩要是能有我家徐钊一半儿主动,这会儿早就准备入洞房了!”

    他提起“徐钊”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易礼的那个所谓“真爱”是那个人渣。

    我立刻把他从电梯里又给拉了回来,二话不说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邢柏川你发什么神经!”易礼大概是被我吓了一跳,扯着嗓子乱喊。

    我知道,公司那群八卦的无聊青年们一定都注意着这边,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说什么也不能让易礼继续跟徐钊发展下去。

    我关好自己办公室的门,问他:“你跟那个徐钊进展到哪步了?”

    “干嘛?你突然关心起我的事,该不会是后悔了想跟我破镜重圆吧?”

    易礼总是这样,没个正形儿。

    见我不说话,他自觉无趣,坐在沙发上说:“就还挺好的,他也不主动提确定关系的事儿,但我们该做的也都没少做。”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了数。

    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易礼关于徐钊的事,但恐怕不能再拖了,继续这样下去,最后受伤的必然是易礼。

    “你别爱他了。”我说,“徐钊不是什么好东西。”

    易礼原本在玩自己的手指,听我这么一说,停了下来。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我说:“我知道,他有心上人。”

    我皱紧了眉,在开口之前就被易礼打断了。

    他说:“他爱江洛,我知道。”

    第39章 李江洛 19

    我不知道易礼怎么了,当我拿着文件走进柏川哥的办公室时,他正眼睛通红地坐在沙发上。

    我想关心一下他,毕竟,我们应该算是朋友。

    但现在是工作时间,而且是在柏川哥的办公室。

    大概这话题与我无关,我不该多问。

    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地离开那间办公室。

    关上门之后,我的心情很不好。

    想着柏川哥大概会去安慰易礼,或许还会亲自给他擦眼泪,我有些嫉妒。

    人是多奇怪的动物啊,一旦喜欢上谁,就会在心底滋生出可怕的占有欲。

    我回去继续工作,但心却飘到了隔壁的房间。

    恨不得你自己刚刚留了只眼睛在那里,能在此刻偷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后来我就一直在忙,公司很多事情柏川哥都交给我去做,因为跨了行业,刚开始时确实很吃力,但渐渐习惯了之后,便得心应手起来。

    等我忙完,已经快到午饭时间,我借着这个理由又去敲柏川哥的门,易礼已经离开了。

    我很想问他易礼为什么哭,可我似乎没有立场问这个。

    “邢总中午去吃饭吗?”我心里不舒服,问话的时候也不敢看他。

    这就是心里有鬼吧,放在平时再寻常不过的话现在问着都没底气。

    我怕他说不跟我一起去吃饭了,那样的话我大概猜得到他约了谁。

    面前的人看了眼时间,伸了个懒腰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还有五分钟到午休时间,我根本没有胃口。

    我摇摇头,等着他发话。

    “你怎么了?”

    他站起来,突然走到了我面前。

    我赶紧后退,连连说道:“没事没事,我没事。”

    这下倒好,我表现得太过惊慌,他能相信我没事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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