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瞬间,施睿还以为陈小川是大地在所里的内应,现在,施睿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心脏还是因为余悸而砰砰直跳。
陈小川:“到底怎么回事?!”
施睿沉声道:“先回医务室把伤口处理了。”
施睿挑起陈小川的手臂绕在脖子上,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操场,回到了医务室。陈小川手臂上的咬痕还好,就是大腿上的伤口特别深,竹竿本来就满是倒刺,伤口皮肉被翻开,惨不忍睹。
施睿着急地翻找着医用酒精,翻了半天却发现用完了,他只好道:“你等我一下,我到楼上去拿点药,你先用纱布把伤口按着。”
陈小川点点头,施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陈小川呲牙咧嘴地按着伤口,头脑一阵混乱。他对现在的情况是一头雾水,老周到底怎么了?好好地怎么打人呢?
施睿又是为什么刚才看他的表情那么惊恐?他大半夜的到底去仓库找什么?
陈小川仔细回想着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就是告诉施睿头儿回老家了吗?为什么施睿反应那么大?
说实话,头儿突然回老家这件事陈小川也挺惊讶的,以前遇见这种事,头儿好歹会给他留个消息什么的,这次连个电话都没有就直接走了,还是薛所长转达给他的。
陈小川觉得事情太不对劲了,一会儿施睿回来了,一定要问个清楚。
施睿跑上二楼医务室,拿了医用酒精,快步地朝着楼下跑去。边跑他边用手机给禁毒局打着电话,现在老周人还在那里晕着,人证物证都在,赶紧让人过来处理。
电话还没接听,施睿跑过楼梯转角,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薛朝贵一脸惊讶地看着神色匆忙的施睿,诧异道:“施医生?”
薛朝贵平时一般不会亲自来巡查,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
手机里传来赵宇的声音,施睿心里一紧,默默地挂掉了电话,道:“有个紧急病人,不好意思薛所长,我得赶快处理,所长晚安。”
施睿正准备绕开他下楼,薛朝贵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一刀就刺进了施睿的小腹。施睿面色一凛,鲜血一下浸湿了伤口附近的白大褂。
剧痛让施睿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腹部上的刀又往里刺了几分,锥心的痛感让他根本连叫喊都失去了力气。
薛朝贵面露狠色,狠狠地把施睿往楼底一推,施睿摔在地上,血流了一大滩,手里的酒精瓶摔了个粉碎。
看见施睿无法动弹了,薛朝贵才满头大汗地跑出大楼,神色慌张地冲向了停车场里的一辆奔驰,迅速地驾驶着车逃离了。
沉闷的声音引起了在医务室的陈小川的一点注意,后者见施睿去了半天都没回来,不禁觉得有些担心了。
陈小川吃力地扶着床站起来,打开医务室的门,喊道:“施睿!”
刚打开门,一阵刺耳的轮胎声从停车场处传来,陈小川抬头一看,只见一辆奔驰快速地驶离了戒毒所。
陈小川并没有看清车上有谁,但是所里有奔驰的就只有薛所长一人了。陈小川沿着走廊走了一阵,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酒精的味道突然传进他的鼻腔。
陈小川拐过拐角,蓦地看见施睿面朝下趴在地上,地上的血泊一点一点的扩大。他闭着眼睛,脸上毫无血色。
陈小川颤抖地瞪大了眼睛,这血腥的场景几乎瞬间就把所有的理智驱逐出了他的大脑。
与此同时,临近崩溃边缘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身在禁毒局的祁华。
祁华面对过无数次的危险,无数次的紧急情况,可他头一回感到这么无助。他在接到施睿的电话后,整个人几乎失去了理智,他直接就冲出了禁毒局的大门,还是得知了情况的赵宇把他死命拉了回来。
后来,祁华被赵宇重重地打了一拳,他才清醒了一点,知道自己是在犯傻。祁华在地上坐了好一阵,抬头问赵宇道:“皮子那边动静如何?”
赵宇叹口气:“还没消息。”
祁华站起来,神色一片灰暗。赵宇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沉声道:“一有消息我们就会行动的,薛管教不会有事的,他知道怎么随机应变。”
祁华的拳头紧紧地捏着,那种力气让赵宇都十分担心他是不是会把自己的拳头给捏碎。然而,祁华最后只是抬起手轻轻地碰了碰赵宇的肩膀,沙哑道:“谢谢。”
祁华知道这一天会来的,他甚至连阻止都阻止不了。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就对不起身上的警服了。
祁华有自己的义务和责任,他再想去找薛晴,也必须以大局为重。他相信薛晴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他的安全,他相信薛晴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乱来的。
有警察一脸凝重地来找赵宇,对他耳语了一阵,赵宇面露惊色,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祁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是施睿的。祁华以为是施睿那边有了新的消息,立刻接起来。
然而,电话那头却是陈小川不知所措的,带着绝望哭腔的嘶吼声。
“祁华……!!施睿被人用刀捅了!!现在在医院……!!还没脱离危险……我不知道该打给谁了……你想想办法……!!祁华!!!”
陈小川的吼声让祁华一下子有些愣神,他很快镇定下来,喝道:“陈副管,你先冷静,谁刺的施睿?你看到了吗?”
陈小川哽咽道:“没看到……我俩…之前被老周袭击了……”
祁华:“监控呢?”
“没拍到……”陈小川吸了吸鼻子,吸着气道:“施睿摔下楼梯之后我看到薛所长开车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朝贵?!
祁华心里一惊:“他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就是他和我说头儿回老家了,让我别担心……”
祁华骤然瞪大眼睛,立即明白了,薛朝贵到底是什么人。
拥有这么大的保护伞,难怪皮子可以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祁华!!”
这时,赵宇一脸凝重地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高声喊了祁华一声。
“皮子动身了。”赵宇沉声道,“他往总工厂去了,有线人目击到了薛管教,他和皮子在一起,没有受重伤。”
祁华松了一口气,思维越发清晰了起来。他立即把薛朝贵的嫌疑告诉了赵宇,赵宇听后也大吃一惊,赶紧派人去追查跑路的薛朝贵。
赵宇道:“这次机会不可多得,我们最好在下次皮子转移之前抄了他的老窝,连他一起抓住。”
突袭恐怕是瞒不住皮子的,既然怎样都瞒不住,留给警察唯一的路就是硬碰硬。皮子老奸巨猾,放任越久就越危险——而且,薛晴也等不了多久了。
赵宇道:“我去通知刑一,商量一下行动时间。”
赵宇进了办公室,祁华站在走廊上,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在郊区的这一片工业区中,受不了工业污染的住户都陆续搬走了,只有一栋贫困户居民楼还一直满满当当地住着人。
而在那栋居民楼底下,则暗暗地建立起一个深达八层的地下工厂。每天都会有佯装成运输木材的车辆从那附近驶出,其实在那些掏空了的木材当中,塞满了各种毒品。
当线人的线索都指向这栋居民楼时,所有警察都大吃一惊。这栋楼的贫困户过着吃低保的生活,捡垃圾的人们早出晚归。谁又能想到在这样贫穷而可怜的表象下隐藏着如此的黑暗。
赵宇等人猜测,皮子恐怕已经收买了这栋楼的所有贫困户,无助到绝望的人,总会因为一些恩惠而失去理智。
此时的工厂中,老黑等人正坐在一张桌前打着麻将,有人边抽着烟边问道:“黑哥,之前那个条子的卧底怎么样了?”
老黑云淡风轻道:“炸死了呗。”
“真的炸死了啊?”
老黑:“问那么多干嘛?老子胡了。”
打完这一把,老黑点了两个人:“你们两个,去八层仓库守着。”
两个人答应一声。
有人好奇地问道:“欸,黑哥,那八层的大仓库……到底装的啥啊?每天都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啥东西咱万哥这么在乎?是黄金啊?还是钻石啊?我们跟万哥这么久了,从没见过万哥在乎过什么!”
老黑:“你是不是第一天来?知道有事儿不该问吗?还多嘴?”
那人撇撇嘴,就此打住。老黑看了看时间,站起来走进电梯,按了地下七层的按钮。
地下七层是只有个别成员才能进入的地方,皮子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房间里,抽着烟,盯着桌子上的监控显示屏。
巨大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显示着工厂的各处,然而,皮子的眼睛却只盯着其中一张画面,那就是地下八层的仓库。皮子看着仓库里的东西,眼神有些空洞。
老黑敲敲门,走进房间里,皮子无动于衷。老黑手里端着一盘饭菜,他用钥匙打开房间右侧的小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就只放有一张椅子和一个马桶,薛晴被绑在椅子上,他紧盯着推门而入的老黑,手腕和脚踝上粗粗的绳子勒得他生疼。
老黑解开薛晴手上的绳子,把饭菜递给他,冷漠地拔出枪,指着他的脑袋,努了努嘴。
薛晴沉沉地望着他,慢慢地吃了起来。
他来这里的两天,皮子什么事儿也没对他干,就是把他关在这个房间里,让老黑来看着他,偶尔给他松绑让他在被手枪顶着脑袋的情况下进食或是上厕所,完了又给他绑回去。
老黑突然笑道:“薛管教,你可真是听话呢。”
薛晴:“……”
老黑:“这么听话,真让人心痒痒。”
薛晴冷笑了一声:“你他妈有屁快放。”
老黑低头看着他,枪管抵着薛晴的喉咙,低笑道:“你真是为了那个条子任劳任怨啊?我都快被你感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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